送走朱美芳,天界娃娃道:“小強,你猜我們賺了多少情緒幣?”
“多少?”
“10個!”
“我靠!”聞聽消息我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被人潑杯咖啡居然能換5輛奧拓,懼的是——照這樣的速度,什么時候才能送走四大天王?。?p> 想起四大天王,我趕緊在路邊買了半麻袋包子,這四位被我放在家里,午飯還沒著落呢,早晨的油條我是按10個人的量買的,四大天王每個人就吃了個7分飽……
包子鋪旁邊有個擺攤賣大褲衩的,我挑最大號來了四套,特意吩咐老板:“按白黃黑紅的顏色給我拿,連背心?!?p> 火急火燎地趕回家,發(fā)現(xiàn)樓門口停了兩輛黑車,都是嶄新的奔馳,我只好把車停在別的樓門口,剛上二樓就發(fā)現(xiàn)四個黑西服大漢一字排開站在王芳家門口,我心里一提:別是又來了找事兒的了吧?
見我遲疑了一下,其中一個黑西服不客氣道:“你是不是叫甄廷強?”
“是我?!?p> 他上前一把就按在了我肩膀上:“我們老板想見你。”
“你們老板是?”
“見了就知道了?!绷硪粋€黑西服在后面推了我一把。
這時門一開王芳出來了,西服一號急忙點頭道:“嫂子,抓住姓甄的了?!?p> 王芳面有嫌惡之色道:“你們對他客氣點?!边@才對我說,“小強,我老公想和你聊幾句,方便嗎?”
我滿頭霧水:“你老公回來了?”
這話問得有些曖昧,我正想再說點什么一個西裝筆挺的黑胖子出現(xiàn)在王芳身后道:“你就是甄先生吧?”
黑胖子倒是一團(tuán)和氣的樣子,看上去像個精于世故的小生意人,可是看腕子上那塊金表和手背上的刀疤就知道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還不等我說話已經(jīng)被后面的黑西服架了進(jìn)來,王芳瞪了他們一眼道:“都進(jìn)來,讓鄰居看見影響不好?!?p> 天界娃娃在口袋里哈哈笑道:“再讓你搞曖昧,被人家老公抓住了吧?”
我一副認(rèn)罪伏法的樣子,隨即又抬起頭——不對呀,我和王芳清清白白的呀!
黑胖子揮手讓西服們先到廚房等候,趙倩倩沒上學(xué)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了我想起身打招呼,黑胖子已經(jīng)道:“倩倩,你先回臥室?!蓖醴家沧R趣地陪著趙倩倩進(jìn)屋去了。
黑胖子這才伸出手道:“介紹一下,我叫趙國忠,是王芳的那位,倩倩是我女兒?!彼f話有一口濃重的臺灣腔。
我把手握上去,感覺趙國忠的手粗糙有力,他似乎想試探一下我手上的力道,用力一攥,我急忙抽走手掌。趙國忠眼光一閃,客氣道:“甄先生請坐?!?p> 我坐在沙發(fā)上,想起王芳跟我說的話,看來趙國忠確實不是什么正經(jīng)生意人,瞎子都能看出他是黑。社會,而且是那種比較有檔次的黑。社會。趙倩倩昨天出的事,當(dāng)老爸的趕回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對我的態(tài)度似乎不怎么友好。
趙國忠率先道:“昨天的事情我要先多謝甄先生幫忙,要不她們孤兒寡母的一定是要吃虧的?!?p> “別客氣,這都是應(yīng)該的?!蔽曳笱芤痪涞?。
趙國忠冷丁道:“我沒猜錯的話,甄先生也是有社團(tuán)的人吧?”
“社團(tuán)?”
“就是……”
“哦我懂我懂,你是說黑。社會組織吧,經(jīng)常看香港片就知道了,你們臺灣也這么叫?”
“呃……就算是吧?!?p> 我攤手失笑道:“我哪是什么黑。社會呀?我是一個寫手——說裝點就是作家,你們臺灣的李敖,明白了?”
趙國忠笑了:“甄先生隱藏得夠深的?!?p> 我急了:“我沒藏,你上網(wǎng)點去呀,我筆名叫龍傲天……”
趙國忠一擺手:“我先請教幾個問題吧,所謂的鉆石是怎么回事?”
“這個,只能說是一個誤會,倩倩跟你講過經(jīng)過沒有?”
趙國忠道:“我不愿意女兒提起不愉快的經(jīng)歷?!?p> “呃,那我跟你說吧,我和倩倩一起救了條小狗,結(jié)果一幫人說那狗吃了他們的鉆石,非要我賠,暫時找不到我就綁架了倩倩?!?p> “狗?吃鉆石?”
我心想這事兒不能說太細(xì),難道我告訴他皮皮是只貔貅?
我支吾道:“就是說嘛,大概就是一幫沒活路的混混想訛一筆,好在這事過去了。”
趙國忠森然道:“我說過去才能過去——倩倩為什么會在你車?yán)???p> “我剛燒……買了車,路上碰見就接她一下嘍?!?p> “就這樣?”
“你以為呢?”我有點不耐煩了,天上神魔開戰(zhàn)打得腦漿子都出來了還等我給天王們加血加藍(lán)呢,跟一個臺灣黑。社會耗在這算什么?
趙國忠見我毛躁起來,也把話挑明了:“我不管你有沒有社團(tuán),還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別招惹我老婆和女兒,否則——”不等他說完,那四個黑西服已經(jīng)及時并排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盯著我。
我揚了揚手里的麻袋:“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我還有朋友等著吃包子呢?!?p> 趙國忠沖四個黑西服微微點頭,四人這才讓出一條縫隙。
我出了門邊上樓邊抱怨:“這叫什么事兒???”
回了家我氣哼哼地把麻袋往桌上一放,天界娃娃討好道:“皮皮,拖鞋!”
似乎是發(fā)現(xiàn)我心情不太好,皮皮也忍著臭把拖鞋叼來了,魔禮青道:“你咋了?”
天界娃娃樂道:“小強被人當(dāng)奸夫抓了?!?p> “你再胡說我把你做成一條棉內(nèi)褲信嗎?”
我換鞋的工夫再回頭,麻袋里的包子少了一半……
我把四條大褲衩掏出來擺在沙發(fā)上道:“一人一條,別穿錯了?!?p> 魔禮壽拿起一條紅色的道:“我們四個都穿一樣大的?!?p> “按自己臉色穿,要不該認(rèn)不清你們了!”
說話工夫我才發(fā)現(xiàn)電視是開著的,不禁驚奇道:“自己鼓搗出來的?”
魔禮海不好意思道:“皮皮打開的?!?p> 我抓住皮皮兩個前爪誠懇道:“皮皮,你就真不想拉屎嗎?”
天界娃娃道:“要我說多少次,沒戲!”
“要不家里種棵樹試試?”
就在剛剛,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照四大天王的飯量,我很快就會養(yǎng)不起他們了,在賺夠情緒幣把他們送回天上之前,我得先賺人民幣!
吃了兩個包子我坐在電腦前準(zhǔn)備碼出一章,我先上了一遍各種八卦論壇然后開始對著文檔發(fā)呆。
小強二號帶著同事們看了一回貞子超級3d版,這如果算是一個小高。潮的話,后面就到了高。潮后的低靡期,后面該寫什么我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說我再也找不到能抽出來的線頭了。以家為原點,以周邊小超市和小飯館為半徑的宅男生活嚴(yán)重拘束了我的思維,我能想到的最多的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兒,吃膩了泡面和飯館味,讓我覺得有個女鬼來做飯就是最幸福的事,所以每次我一寫做飯自己就高。潮……
四大天王端著包子在我后面站成一排,魔禮紅道:“小強這是干啥呢?”
天界娃娃笑嘻嘻道:“小強快沒錢請你們吃包子了,正努力賺錢呢?!?p> 魔禮壽探過頭來道:“敲這個玩意就有錢?”
“餡兒!餡兒!”我把他推在一邊,把鍵盤上的粉條酸菜清理干凈,狠狠瞪了他一眼。
魔禮青道:“那要這樣的話我們幫你敲唄?!彼斐霭糸骋粯拥氖种福⌒囊硪淼卦阪I盤上按了幾下,文檔頁面上出現(xiàn)一堆亂碼,魔禮壽道:“我也敲!”他們兩個人四只手把我鍵盤敲得通通響,鑲嵌在里面的煙灰和瓜子皮四下橫飛……
我揮手趕開他們道:“去去,就你們這水平還想整工作室呢?”
新章節(jié)實在沒的寫,只好繼續(xù)做飯,當(dāng)貞子把一盤酸菜粉條餡兒的包子擺在小強二號面前時,我忽然有一個沖動——去問問我的編輯能不能把我書名改成《舌尖上的中國》……
等我艱難地灌完水已經(jīng)是下午3點(一章3個小時,不含糊)多,剛想翻翻八卦,王芳的號給我打進(jìn)來一個電話,接起來一聽卻是趙國忠的聲音。
“甄先生,能不能請你和我去處理一件事情?”
“什么事兒?”
“去了就知道了,我在樓下等你。”
掛了電話我嘟囔道:“真特么煩——都是你惹的禍!”我數(shù)落皮皮。
魔禮海道:“什么事兒???”
我出了會神道:“誒,哥四個跟我走一趟吧?!蓖醴妓瞎椅沂裁词挛倚睦飳嵲跊]底,拉上這四個人給我壯壯膽也是好的。
我囑咐他們:“我先下去,你們把衣服換了再下來?!?p> 我?guī)咸旖缤尥薜搅藰窍?,四個黑西服分列在兩輛黑車旁,趙國忠正在抽煙,見我出來主動遞上一根,很熟絡(luò)地拍拍我肩膀:“甄先生真人不露相啊?!?p>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
趙國忠呵呵一笑道:“你一定也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吧,那我就明說了吧,我是臺灣三聯(lián)盛的人,三聯(lián)盛名下有七個堂口,在下忝任信義堂堂主?!?p> 我納悶道:“三連勝?第四局要被逆轉(zhuǎn)嗎?”
“咳咳……”趙國忠咳嗽了幾聲道,“甄先生真會開玩笑,你們大陸人可能聽過的不多,不過三聯(lián)盛在臺灣還是有些名頭的。”他指著那四個黑西服不無炫耀地說,“這次我來大陸,特意帶來了我們堂口最精干的四大天王?!?p> 他話音未落,魔禮海等人大步走出樓道,嚷嚷道:“誰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