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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門派掌門路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清涼瀑血戰(zhàn)

修真門派掌門路 齊可休 3686 2014-07-12 18:15:00

  點(diǎn)點(diǎn)白絨漫天輕飄,樹木都落光了葉子,林中幾只小松鼠,還在勤奮地尋找掩埋在厚厚落葉下的堅果,抱回自家小窩,充當(dāng)過冬的儲備。

  瀑布轟鳴,流水叮咚,伴隨著飛劍的交擊聲,和秋冬之交的初雪,合奏出宛若琴曲的動聽樂章。

  “你家這清涼瀑,冬暖夏涼,真是個好地方!”

  中氣十足的蒼老聲音,在群山之間緩緩傳開,瀑布前,已搭起個高臺,兩名男修正在場中你來我往,飛劍交擊。遠(yuǎn)處視野開闊的半山腰處,一溜長席擺開,十名筑基修士悠然閑坐,一群群的練氣弟子在四周分撥站立,目光齊聚場中。

  說話的老者居于正中,偏著頭,對一旁的齊休說話,“只是往年都在我家辦,這次為何一定要放在這?”

  齊休滿臉不愈,回道:“你一再推遲,我也不耐煩遠(yuǎn)遠(yuǎn)跑那一趟?!?p>  “哈哈哈?!?p>  老者就是穆家家主,穆荀,雖然印堂發(fā)黑,臉蛋子上透出抹不健康的艷紅,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但精神卻十分的好,大笑道:“齊小友原來是生氣了,我道歉,我道歉?!?p>  在場其余筑基修士連忙賠笑,其中一人出言道:“楚秦掌門果然是極有面子的,我遠(yuǎn)在齊云,也是如雷貫耳啊!”

  齊休一瞥那人,就是前次在坊市里遇到的楨林掌門,筑基修士林真,他話中的譏諷之意,自己如何不知,冷冷回道:“林門主一向少與我白山瓜葛,今次怎么巴巴得來了?我這仙林坳,原名陷林坳,與你家的意頭,可不大好喔?!?p>  “哼!”

  林真沒想到齊休一向軟糯的人,今天說話卻和吃了火藥一樣嗆,惡狠狠地說道:“我乃穆家主請來的客人,你一個小小初期修士,也敢編排本門!”

  “噢?”

  齊休轉(zhuǎn)過頭,對穆荀笑道:“只是不知穆家何時與楨林門,扯上的關(guān)系。”

  “我家和誰扯關(guān)系,哪用報你知曉!”

  穆荀身側(cè)的穆袞發(fā)話,將齊休硬頂了回去,他小頭極矮,楚秦門作為地主,卻故意裝作不知自家的喜好,給安排個高點(diǎn)的椅子,現(xiàn)下連視線都受阻,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別說了!”

  穆荀喝止穆矮子挑事,一力圓場,“下一場便是楚秦趙瑤出戰(zhàn)了,要知道我家的小子們,不少人年年都是為了看她而來啊!”

  穆荀乃場中唯一的筑基后期修士,他將話題扯開,眾人只有順著意思,將目光轉(zhuǎn)向高臺之上。

  數(shù)年前,由穆家發(fā)起,山都西北部的各家宗門,每年定時舉辦一次交流大會,其中的重頭戲,就是各家練氣弟子的演武比試。楚秦門也年年參加,成績都不怎么好,今年雖在自家主場主辦,但只帶了寥寥數(shù)名弟子過來。

  趙瑤的對手,是位穆家練氣后期男修,兩人相互行禮,趙瑤雙刃在手,合身攻上。她近兩年專注于將得自黃牙修士的【極空閃殘卷】,和自家【遙及身法】融合,所以修為上落后了許多,還是練氣六層,而秦思過早已練氣七層了。

  穆家這位修士極其猥瑣,一邊御劍在場中環(huán)繞飛行,一邊祭出另一把小劍,專門往趙瑤胸部戳刺,趙瑤靈力飛劍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自然追不上,她的風(fēng)格又是以身法代替防御,在場中飄飛躲閃,十分狼狽。

  有個大美女在臺上如舞蹈一般扭動翻飛,除了楚秦門和幾家魏姓家族外,山腰上觀戰(zhàn)的各家年輕男弟子,都看得十分陶醉,不時還有人發(fā)出狼嚎一般的喝彩聲。

  趙瑤打得心頭火起,使出【極空閃殘卷】上邊的身法,人影忽然不見,再一閃,瞬間拉近了和穆家修士的距離,雙刃絞擊。兵刃離身體還老遠(yuǎn),那穆家修士突然仰面一倒,身體在地上擺出個‘大’字型,裝模作樣地喊道:“?。∥逸斃?!殺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甘心!”

  他那憊懶身段配合不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場下頓時轟然大笑,把趙瑤快氣瘋了,又不能真殺了他,只得一跺腳,飛回楚秦弟子之中。

  穆矮子嘴不饒人,賤賤地對齊休笑道:“你家這妮子不錯,早幾年就好嫁出來了,我穆家少年郎任齊掌門你挑,如何?”

  齊休裝作沒聽到,轉(zhuǎn)過身不理,穆矮子見占了上風(fēng),放聲狂笑。

  他正笑得沒完,異變忽生,山都山,天引山各處方向,告警焰火接連燃起,眾人見狀大驚,兩名魏家筑基修士和一并魏家弟子,連忙祭出各種飛行法器,就要過去支援。

  “站住!”

  穆荀大喝一聲,止住正要走的魏家修士,說道:“情況不明,怎么能貿(mào)然行動!?”

  “是是是!”

  齊休也是一臉惶急,招手聚過幾名弟子,說道:“如今情況不明,我們先回山門守著罷!”

  “晚了!”

  穆荀再度大喝,齊休止住身形,奇道:“什么晚了?”

  “嘿嘿。”穆老頭露出少見的猙獰之色,陰陰笑道:“器符盟以自家所有出產(chǎn)的北方經(jīng)營權(quán),全部交予廣匯閣為代價,將門中三位金丹暗暗從白山深處迎回,今日就是突襲發(fā)動之期,魏家完了!自然晚了!”

  “你!你怎知……”

  一名魏家筑基修士聽罷大驚,顫抖著還未問完,穆矮子大喝一聲:“動手!”一腳踢翻身前早令自家不爽的長席,剛還在飲宴笑談的七位筑基修士,便朝齊休和兩位魏家修士一擁而上。

  以七敵三,弟子人數(shù)又是大優(yōu),眼看楚秦眾人和魏家修士即將不幸,一個巨大的眥目金剛像,從天而降,剛擋住第一波攻擊,立刻被轟成點(diǎn)點(diǎn)靈力碎片,消失無蹤。齊休和魏家眾人卻像早就演練好的一般,忽然聚做一處,被一間黑色寶閣籠罩,俱都化作虛影,再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即將要退入瀑布之后。

  第二波攻擊隨后便到,沒想到在瀑布之上,轟出一片波光,一道水系靈力護(hù)罩適時亮起,齊休等人身影沒入瀑布之后,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哼,都說楚秦齊休外表膽小仁厚,內(nèi)實(shí)狡詐多疑,果然狡兔三窟,竟然在這清涼瀑,還設(shè)下幻陣后路!好幻陣!竟能令我毫無察覺?!?p>  穆荀隨手打出道焰火,“不過,這次強(qiáng)弱之勢已明,你多活些時候,又能如何!?”

  焰火招來遠(yuǎn)方黑壓壓一群修士,除了穆家,還有另兩位外姓筑基宗門里的所有修士,甚至楨林門修士也傾巢而出,組成一個近四百名練氣修士的大陣勢。將清涼瀑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對著法陣轟擊不休。

  林真一邊出手攻擊,一邊仰頭狂笑:“齊休,你知我最不爽的是你什么嗎?就是你那舔劉家腳底板的諂媚之相!今天殺了你,先報點(diǎn)當(dāng)年之仇的利息!”

  他話語剛落,遠(yuǎn)遠(yuǎn)突然飛來三道遁光,打頭的一名老者朗聲道:“和我劉家關(guān)系好點(diǎn),就令你不爽,那我劉家,豈不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咦?!怎么是你!你怎知我來了白山?!”

  林真認(rèn)出來人乃楨陽劉家三位筑基,驚得說話都變了調(diào),“你難道想殺我不成?。俊?p>  “哈哈哈……”

  劉家家主仰頭大笑,身后遠(yuǎn)方,一只二階獸船急速飛來,上面人頭攢動,不知有多少,劉,魏,楚秦等字樣旌旗迎風(fēng)招展,“你死在這白山,能少我多少手尾,天賜良機(jī),我怎敢不取!”

  “混蛋!”

  林真眼中終于現(xiàn)出懼怕之色,穆荀何等眼光,并不慌亂,喝道:“如今之計,各個擊破便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后,竟是一張符寶符篆,毫不猶豫,抖手往瀑布法陣打出,空氣仿佛突然凝滯,一口青色重劍的巨大虛影,帶著相當(dāng)金丹一擊的威能,一劍將防御法陣擊得粉碎,斷崖都被削去一半。

  瀑布如同被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露出面如死灰的齊休等人身形。

  “全殺了!”

  穆荀手指齊休,自家所有修士下一波攻擊立刻涌出,如漫天彩雨,飛灑而下,即便是金丹修士,也難說全數(shù)接住。又取出飛劍,剛想幫把手,卻不防被一道似有似無的冷光在頸脖上溜了一圈,身首頓時異處,眼睛最后看到的,就是一位黑衣蒙面修士轉(zhuǎn)身遁走的背影,還有他周身暗繡的黑色骷髏手骨花紋。

  “穆荀授首!殺!”

  齊休見狀大喜,身側(cè)一位玉樹臨風(fēng),氣度非凡的白袍年輕筑基修士手中飛劍一指,清涼瀑山水之間,元素之力驟然震爆,當(dāng)先擋向這數(shù)百道恐怖攻擊。

  黑水,黑霧,黑樹,楚秦三絕在這水氣濃郁之地,威力盡顯,一舉綁住對方數(shù)十低階。

  還有齊休和兩位魏家筑基各種壓箱底的秘寶,其余弟子的法器,把這清涼瀑,當(dāng)成了修羅場,雙方血光四濺,尸肉紛飛。

  二階獸船上的修士,和楨陽劉家三位筑基,自然樂得從后撲上,大肆轟殺。

  眼見穆荀身死,又遭前后夾擊,剛還勝券在握的穆家和兩家外姓宗門等人,全都慌了手腳,法器符篆只知道往人堆里亂丟,好歹這些人都是尸山血海凝練出來的,雖然混亂,但一時前攻后守,竟有些穩(wěn)住的架勢。

  可是楨林門久在齊云,哪見過這等場面,立時奔潰,有的御器逃命,有的癱在地上,只知求饒。

  任憑林真如何喝罵,就是站不起來。

  低階修士群斗,往往就是前三板斧的事情,數(shù)息過后,近四百名修士就倒了大片,穆家招攬來的那位外姓筑基,眼見不妙,也鉆個空子跑了。骨牌倒下第一塊,后面的就再不受控制,修士如同被驚嚇的羊群,四散奔逃,穆矮子和林真等幾位筑基背靠背合在一處,頑抗許久,終于生生被消磨光了靈力,同樣丟了性命。

  “明文虎,駱都,秦虎,李探,戴婧,余賞,全……死了,思趙也……也沒能幸免?!?p>  張世石戰(zhàn)后清點(diǎn),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門中一戰(zhàn)死去這么多人,根本是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

  齊休渾身被血水浸透,一手一腳都被削去,用好的那只手,緊緊將昏迷中的敏娘摟在懷中,面部平靜悲涼,似乎沒聽到張世石的話,對躺在身邊的白慕菡低聲說道:“你懂我為何要那么做了罷?!?p>  白慕菡也受了重傷,早昏迷了過去,根本聽不到他說什么,展仇坐在娘親身邊,目光呆滯地悉心照顧。

  余德諾抱著余賞的尸體,老淚縱橫,哭號不休,莫劍心也流著淚,默默地脫下外袍,給新婚妻子的尸身蓋上。

  秦思過渾身浴血,在死人堆里疾奔尋覓,嘴里喃喃道:“趙瑤師姐怎么不見了?趙瑤師姐呢?”

  趙瑤道袍碎成了一條條的,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春光大瀉卻毫不自知,正伸出條大長腿,踩住名還剩一口氣,血肉模糊的穆家修士胸口,俯下身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先前叫我殺了你,我現(xiàn)在回你一句,好的。”

  說完手中短刃一抹,合上這場血戰(zhàn)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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