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人就這樣走了嗎?
她可是惡鬼啊,且還得罪了帝女,難道,他是覺的這樣沒關系嗎?
或許,應當是吧,畢竟冥界與天界向來積怨已深,何時大戰(zhàn)幾乎只是在等一個時辰罷了,不然他又怎么會放過她這一個類似導火索的存在……
算了,管他呢,只要她現(xiàn)在平安無事兒就好了,至于原因是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
可是……貊庠看著自己的胳膊在那小家伙被抓走時撕破的大洞,還有赫然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面還留有幾道指甲摳過的紅痕,傳來透心的灼疼。
貊庠的心情還是難受了那么一下下,體會的到那個孩子當時有多么不想被帶走。
不過……,她很快就沒心沒肺的給忘記掉了。
隨后,就鉆進了枯草垛里,盡力閉上了眼睛,祈禱自己趕緊挨過去這五百年,或者在夏衍三月后的大婚那日,趁著三界人多前來拜賀婚宴時,悄悄地潛下界去,等他們發(fā)現(xiàn)時,自己早就已經(jīng)逃回了枉死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霎時,霓凰一臉焦慮不安的領著夏衍匆匆趕來瀟橋殿,巧的不得了,剛走進盛著一片緋紅的鳳凰樹院子,抬眼的功夫就撞見了拎著溫蘊正往出走的賀槿。
六目相對,心思各異。
賀槿微一揚眉,目光移向夏衍,神色稍許驚詫,像是經(jīng)年未見,他客套的出聲招呼,“原是水神殿下呀,別來無恙?!?p> 夏衍寒著一張清寧舒俊的臉,冷冷盯著他狹在手里的孩子,稚嫩的眉眼還未長開便有七八分像極了賀槿,不知怎的他始終未接話。
似覺察到某人的目光,賀槿抬手就捂住了溫蘊的半邊臉,貌似并不想讓他多瞧。
夏衍神色忽的一動,兀自移上賀槿一張吝嗇的臉像是藏著什么稀世珍寶一樣,不屑的冷嗤了一聲,皺眉問道,“……他就是溫蘊。”
不惜威脅天帝開戰(zhàn),也要翻遍整個天界要找的兒子。
賀槿揚眉一笑,語氣炫耀,“本尊兒子不聽話,估計是想念水神了吧,這才特意來了搖天,不料想竟是走錯了地方!”
溫蘊走錯了地方,不見得是想念他吧!
更何況,溫蘊可是與他從未相見過,這句話倒是來的諷刺了,還有,他與冥王貌似不大熟到可以帶孩子竄門的地步!
于是,夏衍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嚴肅警告了一句賀槿,“冥王,你不要隨便亂攀親戚!”
賀槿的臉色猶如晴天被霹了一道驚雷,狠狠地灼疼了一下,分為難看,“水神殿下,你這樣六親不認,本尊是會去找天帝告狀的?!?p> 他的聲音含著一抹陰險。
“天帝?”夏衍的神色更加不解,“那與本神何干?”他問的著實茫然,困惑天帝還兼管串門這事兒!
賀槿一雙碧色的眼眸頓生出火氣,詭異的泛出一抹嗜血的紅,像是地獄里爬出的厲鬼。
他譏嘲的笑逐顏開,夏衍這是真忘記了自己老爹是誰嗎?
還是單純的和他爹一個樣,只是不想承認他的身份而已。
那么他怎么能如他的愿呢,他斂眉笑的危險至極,“哦,逝去的天后可是前任水神呢,只是可惜萬年前神妖魔大戰(zhàn)葬身了混離地獄,天帝倒也是聰明,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不特地接了自家兒子上界承襲其位子呢,水神殿下!”最后四字的尾音被他刻意拉長,聽起來著實令人意味深長。
師傅?
師傅那般貪生怕死又十分待人惡毒的神,終是死在了那場神、妖、魔大戰(zhàn)中威名遠揚嗎?
要這么說來,那其實也算是不虧,可是這幾時做過天后,他怎會不知?
難道是被那討人厭的天帝罰下界的次數(shù)太多,導致錯過了什么,比如師傅大婚又比如那場神妖魔大戰(zhàn),貌似也是正常,畢竟他都不在。
可夏衍的臉色明顯失落,因為亦是再次確信了一遍師傅很是不喜他這個白日飛升的凡人徒弟,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的,就連徒弟本應當?shù)淖8:桶菁赖臋C會都不愿意給,不免下意識地有些難過。
當然也想通了一事,難怪天帝那老頭老是罰他下界,最后直接也不罰了,而是采取懷柔政策誆騙他自己乖乖的下界歷練。
原來他們老早就是一對賊壞賊壞的夫妻?。?p> 可是怎么就生了帝女抒桁那樣正直又善良的女兒呢,對他也是好到?jīng)]話說,哥哥長哥哥短的一直叫他,當真可謂是天意弄人??!
若是師傅知道最終還是他飛升成功了不止,還承了她的位子,那豈不是要再氣死一回,還有天帝也是落空了心思,這好事兒終究也沒落到他那兒子頭上。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那天帝和他師傅的兒子到底在哪里藏著噎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帝膝下就只有帝女抒桁一子呢!
原來也還是有另位一個的,只是天帝藏了起來未給放出來讓眾人知曉,便是讓他輕易給撿漏了水神這個位子!
夏衍嘆了一口氣,表示被那會藏兒子的天帝老頭子給狠狠地震撼到了,不疾不徐的緩緩說到,“有勞冥王記掛,師傅肯定會記著你的好,相信天帝也是?!彼恼Z氣多少有些無奈。
賀槿陡然心塞,驚異地看了夏衍兩眼,像是確定了什么,詭異的露出一笑,陰陽怪氣地冷哼出聲,“原來水神殿下真是記憶不好,果真是下界次數(shù)太多了,這要記起什么來,可真是夠教人好奇反應!”
“冥王這是說什么鬼話?”夏衍怔了一怔,有些難以捉摸這人何故如此奇怪,以為是冥界的習俗,都喜歡鬼話連篇,多少是和那女鬼過分相似了,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便默默打岔了一句,“哦,冥王的兒子可是府上哪位生的,這一看都是親生的,相信外界傳聞多半是有誤解。”
賀槿黑臉,牙縫里擠出了兩字,“是嗎?”
夏衍一本正經(jīng),“嗯,是呀,說冥王搶人兒子,還關人家老子和娘親?!?p> “……”,賀槿握緊了身側(cè)的拳頭,殺意濃烈。
突如其來的危險氣息,讓霓凰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偷瞄了一眼賀槿愈見深諳的神色,悄悄地拉了一下夏衍的衣袖,想了想,小聲的說道,“殿下,看冥王那惱羞成怒的表情,不像是誤會呀,大家都打包票說那是真實可信的,著實也更加貼切他的秉性險惡呀!”
“似乎、好像、是有搶人孩子的嫌疑。”夏衍不由分說也望了前去,琢磨著賀槿逐漸詭異的神色,抬手氣定神閑的摸了摸下巴,忽就想起了一件關于九天之上那尊貴的天帝,一樁不得說的密辛。
話說那時天帝還在年少,與冥界關系也是非常要好,便奉帝命于虛危山,助冥界除上古禍靈春妖,后捷勝一舉名揚三界,中途回天復命之時卻與冥界忘川海一女地仙相識相愛,只是后來那女子不知何故卻拋棄了天帝愛上了一屆凡夫俗子,且育有雙子。
有人說,那雙子中的一人便是后來的九殿冥王賀槿,另一個說來是自小便就夭折了,所以名姓不詳。
這樣子看來,那年少便夭折的人,應當還活著,還極有可能生了溫蘊。
所以,還有一則傳聞里才會說被囚的那孩子老爹,長相酷似賀槿,至于被囚的原因么,那就無從得知了。
當然這傳聞還是從天帝那處才被廣泛傳開了的,一半眾人都秉著公平所見的正義,說是天帝還是放心不下那花心的女地仙嫉妒所致。
還有一半眾人抹淚說,天帝也算是性情中人,這哪有被女人綠了,不搜刮其倒霉悲催的消息,以此來慰藉自己受傷的心呢,雖然用心是險惡了那么一些,可故也值得同情不是。
那么賀槿囚禁親弟搶自己侄子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這就不明所以了,等改天閑了他去天帝哪里再去好好打聽打聽,將事情再好好的套一套,說不定就弄懂了。
夏衍光明正大的質(zhì)疑和沉思,使得賀槿一度氣憤到了頂點。
他將溫蘊往前推了一推,語氣壓抑著一觸即發(fā)的殺意,言語威脅道,“你好好告訴水神殿下,你是誰?!?p> 溫蘊目光一瞬紊亂,低垂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許久才不情不愿地喊了賀槿一聲,“爹!”
溫蘊這一聲威逼之下才喊出來的“爹”,讓霓凰和夏衍兩人更加確信了流言果真有被實錘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看,斷然八卦布滿了一臉,霓凰更是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了一句,“冥王你果真搶人孩子,不會真是如大家所說,是你那早夭的親弟活了才生的孩子,故而你才搶的吧!當真也能解釋何故這孩子與冥王會這般神似了,他們都說冥王你女人太多,這身子骨早就不行了,所以孩子就生不出來了,所以才嫉妒瘋了便搶你家弟弟的孩子!”
夏衍心神據(jù)是一震,當即捂住了霓凰的嘴,壓低聲音淺淺的兇道,“你這傻靈!”
“……”賀槿的臉一下陰沉如雷云,歪頭睨了兩人一眼,聲線幾近平靜的可怕,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突然寧靜,“是嗎?大家可都是如此宣傳本尊的嗎?”
夏衍看著霓凰后知后覺一張后悔莫及的臉,擋在她身前,包庇的對著賀槿解釋了一句,“不,冥王聽錯了,是誤會!”
“聽錯了?”賀槿冷寒的深瞇了下長睫,渾身戾氣強盛,“那么水神殿下要如何解釋!”
“冥王多待著點,這完全是笑話,當真了可就不好了?!?p> “水神殿下!”賀槿提高了音量。
“本神知道冥王可不是會當真的人,不過冥王女人多,也是三界眾人極其羨慕的一個,還是不必在乎那流言蜚語的好,這孩子以后會有的……”
“夏衍!”
“嗯?”夏衍的話說到一半生生戛然而止。
霓凰更是被震的語喈,不自覺發(fā)抖了起來,莫名覺得冥王的那張臉,黑的像是要殺人。
溫蘊見狀兒直接撩開腿兒跑了,目的地竟然是貊庠的住處。
賀槿祭出手中的流光,卻瞧見好不容易逮住的兒子跑了,想都沒想便收回劍立即追了過去。
霓凰松了一口氣,余驚未了的認錯道,“殿下抱歉,是我說錯話了?!?p> “冥王此次來神界,本來就是沒安好心,就算此時不得罪,日后還是會撕破臉皮的!”
“冥界少說也有十殿冥王,怎可由著賀槿胡鬧呢!”
“論武力論智謀都屬賀槿第一,其余九位打不過更是比不過!”
“七殿冥王寄染神女也打不過?”霓凰不甘心的問。
“是。”
“遭了,他們?nèi)サ姆较?,貊庠姐姐?!蹦藁瞬恢圹E的掃了一眼,那對父子離開的方向,突然大叫。
夏衍臉色隨即一暗,道,“那該死的女鬼?!?p> 話落,夏衍掠風奪影一般迅捷就跟了前去,霓凰一愣也緊隨其后。
堆滿枯草的屋子里,貊庠對著抱著自己不撒手還一個勁兒叫自己娘親的溫蘊,一張臉像是吃了屎般難看。
同樣被震驚到了的還有門外的三人。
摔先反應過來的賀槿,心神劇烈一震,望著那骯臟不堪又看不清面容的女鬼胃里一陣泛惡心,想要殺了溫蘊的心更加強烈。
貊庠不是一般想要吃了這死小鬼然后連骨頭也不留下,這他媽的是要弄死她呀,叫她娘親,豈不是要得罪死了冥王!
那壞到頭的鬼祖宗,頗喜愛美人的冥王,還不當場打殺了她這個丑八怪,貊庠兩腿兒發(fā)軟的緊,使勁兒的扒拉開抱著自己的溫蘊,對著他抹淚央求道,“你不要害我!”
溫蘊始終低著頭,眼低溢出一閃不明,一言不發(fā),可緊抓貊庠衣袖的手一點也不放。
看著兩人暗中互動,明顯溫蘊與她的關系比他還要好,賀槿強壓下胸中的溫怒,只覺這些年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他挑眉吩咐道,“溫蘊你給我過來!”
溫蘊的心一緊,隨即就藏在了貊庠身后,怯生生的不肯出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堆滿了懼怕。
貊庠盡管已經(jīng)退到了房間的角落里,卻還是沒能將溫蘊給推出去,她的心莫不是一般涼爽,這下她真的要死定了。
她用余光偷瞄向賀槿黑到底的臉色,還有周身被狠狠壓持的那股濃烈殺意,嚇的神魂一震,不是一星半點的想要鉆進地縫兒里,或者直接跪地求饒。
當然她想也沒想的便選擇了后者,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聲音哽在喉嚨里發(fā)不出多余的音響來,只得磕頭求饒命。
那膽小怕事的模樣,完全沒有一點要拐跑冥王兒子的心思,不,是壓根兒連一絲絲想法都沒有。
賀槿這是一日里兩次見到貊庠跪地卑微地向他求饒,雖然在冥界里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只是這分為邋遢的女人,真的不是一般會污人眼兒,蓬頭垢面的模樣,一看都是極其丑陋的女子,這讓他怎么能把她帶回去冥界。
然而,看溫蘊這般喜歡她,幾乎還是除去寄染以外第二個女人呢!
所以,為了溫蘊,縱使這女人再如何使他討厭,再如何丑陋,他斷然也是可以勉強同意,畢竟冥界的地兒大著,也不是不可以將她隨意擱在一處地界里待著,時不時的照看溫蘊便好。
賀槿思定想法,輾轉(zhuǎn)間皺眉看著一旁觀戲的夏衍,冷漠的開口道,“這個女鬼本尊帶走了?!?p> “冥王殿下您帶走貊庠姐姐干嘛!玄武帝君可是要罰貊庠姐姐在此五百年的,帝君之命不得違抗!”霓凰急了,自然反應便搬出帝君來。
誰知賀槿根本不放在眼里,微一勾唇,冷酷道,“噢,是嗎?她是我冥界的鬼,犯事兒了斷然要交由本尊處理,怎么,神界可是要越權!”
霓凰一本正經(jīng)的辯解,可是語氣有力不從心,她道,“可是……貊庠姐姐傷了帝女,理應在神界受罰?!?p> 賀槿冷笑,“帝女可是堂堂大羅天神,怎么會被一只小小惡鬼所傷,怎么神界這都是弱不禁風了,這要是傳出去莫不是要受三界恥笑。”
“冥王殿下……帝女怎么會是弱不禁風呢,縱觀此事兒原委實在復雜,想必您也不是很了解其中深處,貊庠姐姐實在不能跟您回去?!蹦藁瞬蛔杂X間軟了語氣,根本無力和這胡說八道的冥王說理。
“她怎么不能回去冥界,不都聽到了本尊兒子喊她娘親了嗎?那么本尊的夫人何時得罪帝女了,可有證據(jù)!”
“……”,霓凰語喈,瞬間惱的面紅耳赤,許久逼不出來一字,心道了一句,好不要臉,貊庠姐姐才不是呢!
夏衍像是早就看穿賀槿的目的,只是因為溫蘊喜歡,所以故而才搶這女鬼去哄兒子。
他面無表情的緩緩接了一句,“既然她是溫蘊的娘親,冥王考慮還是一家三口留在天界的好,畢竟帝女傷勢未愈,怎么說來也是這女鬼之罪,冥王一向是非分明,還是待帝女傷好,再回去也罷?!?p> 賀槿深睨了一眼藏在貊庠身后,哆哆嗦嗦始終不肯抬頭的溫蘊,眼底沉了一沉,商議說道:“若真是本尊的人所傷,那就由本尊負責醫(yī)治便好,水神殿下看如何呢?”
夏衍移向跪地好似沒了知覺的貊庠,思忖了片刻,冷漠道,“也不是不可以!”
霓凰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夏衍的袖子,神色難看的壓低聲音求情道,“殿下,貊庠姐姐不是溫蘊的娘親!”
“我知道!”夏衍不動聲色緩了緩又道,“可是賀槿要帶她走,更何況她又是冥界的鬼。”
“那也不行,我去求帝君!”霓凰眼里閃著淚花,轉(zhuǎn)身欲要走,夏衍一把拉住了她,眼神警告她,不要插手,一個女鬼而已,不值得成為天界與冥界大動干戈的借口!
霓凰不得已,難過的低下了頭,不敢忤逆水神殿下,可是目光還是憐憫的瞧去了跪在地上的貊庠,跑了過去蹲下,將貊庠耷拉下來遮住臉的頭發(fā)順到別處,低落的安慰她,“貊庠姐姐,你沒事兒吧!”
貊庠恍然間似乎是回了神,可是眼睛卻呆呆地盯著身邊狀似在發(fā)抖的溫蘊,低低出聲責怪了一句,“你害怕我也害怕啊,不要臉的小鬼,你別拉我下水?。 ?p> 溫蘊貌似察覺到了貊庠的目光,怯怯的抬頭對上她怨恨的目光,習慣性的伸出小手狀似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鼻子,語氣忽然央求的道,“爹爹在等娘親,娘親去看看爹爹吧,我好像記得,你和畫像里的娘親似乎好像??!”
貊庠的心不可抑制的一慌,不知怎的也摸上了他的鼻子,貌似這個動作,她哪里很熟悉,可忽然肺里就發(fā)漲的說不出話來。
溫蘊看到她的臉色有所緩和,不單只是怨恨他,還有一絲復雜,他一下抱緊了她,因為害怕而發(fā)抖的身子卻依舊沒有平復下來,可聲音異常堅毅的道,“姐姐,你放心,我們就見爹爹一面就好,他沒有娘親會活不下去的,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拉你下水的,可是我會保護你!”
貊庠沒有推開溫蘊,被他認真誠懇的口吻和惶恐戳到了胸口的深處,那里一片汪洋恣肆動蕩,她竟然動了惻隱之心。
她知道,這是犯了鬼的大忌,可是此刻,她似乎有些管不了自己,不知道是為什么,反正感覺,她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