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哼了一聲,這要比鐵鉤戳的傷疼上百倍不止,已經(jīng)疼得失去了知覺,我的眼皮重的睜不開眼。
“鬼冶。”
“鬼冶。”
“鬼冶?!?p> 迷迷糊糊,我聽到安晨不斷叫我,然后他將我平放在地上。
“我跟你拼了?!?p> 安晨怒吼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我恍惚看見他將一排排架子推倒,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打翻在地上,安晨用力將那油鍋踹翻,用爐火點(diǎn)燃地上的油脂。
然后他死死的抱住黑袍男人,任憑他怎么掙扎,敲打,安晨始終沒有放手。
我瞇著眼,看著這一切,安晨是要與那惡靈同歸于盡,現(xiàn)在的我,無助,絕望,我恨自己無能,連這么一個惡靈都對付不了,還能做什么?
“你感到絕望了嗎?這局面都是你的無能導(dǎo)致的?!?p> 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瞬間靜止了。
正在燃燒的熊熊烈火瞬間靜止了,我感覺周圍有什么在盯著我看。
我不相信這聲音的主人是好人,要不怎么會挑選在我遇到絕境的時候出現(xiàn)。
“鬼冶,你對我應(yīng)該不陌生吧!”
“你是誰?”
我的眼皮重的有些抬不起來,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很厲害。
“啊哈,我忘記你已經(jīng)失憶了。”
不男不女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就趕快給我滾?!?p> 我有氣無力的大罵道。
“看你進(jìn)步不小的份上,你對我的不敬,我就忽略不計了?,F(xiàn)在我送你一份禮物,作為我的誠意。”
他話音剛落,我腦海中就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爺爺墳前的紅色包裹,我自己寫給自己的一封信,還有那不可思議的死亡名單。
除此之外還有那一件件慘案,我看到我害怕的躲在小黑的狗窩里,那種恐懼是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在神婆村發(fā)生的一切都如過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放映了一遍,我什么都記起來了,他是與鬼靈做交易的那個怨靈。
“不錯嘛,看來你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起我了吧!”
他低低的笑著對我說。
“為什么把我的記憶還給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警惕的開口問他。
“鬼冶,你的戒備心太強(qiáng)了,反正你失去的記憶,也對你沒什么影響,我還不如做個人情,還給你?!?p> 還沒等我開口問,他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妹妹的生魂已經(jīng)沒了,她是在與我交易期間死的,如果你想要她活,除非……”
“除非什么?”
“我只要你一個承諾,只要你答應(yīng),我保證你妹妹能活到90歲?!?p> “你一定沒安好心,想利用我妹妹,騙我和你做交易?!?p> “你就說你想不想讓你妹妹活過來?”
在他的反問中,我沉默了,鬼靈是我唯一的一個親人,我不能見死不救。對他的要求,我不是怕自己丟了性命,而是怕他拿著我的承諾要我去害人。
他似乎明白我的想法,道:“要你一個承諾,也是幫別人求的。你好好想想,要想救你妹妹就盡快,頭七一過,我也無能為力了?!?p> “我答應(yīng)你,我要鬼靈活。”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鬼靈活了,比什么都重要。
“好,那你就先保住命活著出去吧!”
他的話音一落,無數(shù)的咒罵聲,喊聲,哭聲都在匯集在熊熊烈火中,大火將安晨和黑袍男人吞沒。
我不禁想起雙瞳婆婆的預(yù)言,她預(yù)測安晨的命運(yùn),‘如果改變就會有犧牲?!?p> 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安晨喪生在大火中?
茍且偷生,我還算什么兄弟。
我忍著疼痛,慢慢爬向大火,熾熱的火光將我的衣服點(diǎn)燃,我沒有停下,忍著疼痛繼續(xù)往前爬,大不了魂飛湮滅。
“領(lǐng)袖,我果然沒看錯你?!?p> 一道金光將我包裹,我尋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個很有氣質(zhì)的女人,即便她看起來上了年紀(jì)。
那一聲“領(lǐng)袖”是她在叫我?我什么時候成領(lǐng)袖了,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她迅速沖進(jìn)大火,很快就將安晨帶出來了,然后她蹲在我面前查看我們的傷勢。
她溫柔的伸手摸在安晨的臉上,眼中滿是不舍,她是安晨的母親?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我是安晨的母親,這孩子對我一直很愧疚,他以為我是因?yàn)樗呕杳圆恍训?,其?shí)我在另外的空間里。人類與怨靈的戰(zhàn)役一觸即發(fā),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自私,我必須回來救我的孩子?!?p> 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祈求,她是讓我原諒她。
“伯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我咽了咽唾沫,瞪著眼睛看著她。
“你之前所看到提示的數(shù)字都是徐嘉麟母親留下的,她是我在那邊和這個世界唯一能取得聯(lián)系的人。”
“她和我都是靈女,我們都能預(yù)測未來,可惜怨靈發(fā)現(xiàn)了她,好在她臨終前將她的身份傳給了你的妹妹?!?p> 安晨母親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她伸手抓住安晨的手。
“那些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還有你們的身份是什么?銘刻金文到底代表了什么?我真的會活到200年后嗎?”
我將長期壓在心中的問題一一問出來。
“那是靈與人類爆發(fā)戰(zhàn)爭的時間,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利?!?p> “因?yàn)槟闶俏磥淼念I(lǐng)袖,那些靈會想方設(shè)法毀掉你的靈魂,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未來已經(jīng)開始改變了,記住,你千萬不要相信刑法家族?!?p> 她說的內(nèi)容十分含糊,我并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嘴角微動,念起古語,強(qiáng)大的氣流波動整個房間,金色符號籠罩她全身,然后一個一個沒入安晨的身體內(nèi),她微笑的看著安晨。
‘如果改變就會有犧牲?!@是要犧牲自己,救安晨?我現(xiàn)在才明白雙瞳婆婆之前預(yù)言的意思,不禁感嘆母愛的偉大。
她將銘刻金文的傳承給了安晨,就意味著靈的毀滅。
“領(lǐng)袖,一定要救出你的母親?!?p> 金光包裹著我和安晨,瞬間穿透整間屋子,光芒越來越耀眼。
沒有疼痛,沒有流血,在畫中受的傷全都不見了,我的靈魂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