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風(fēng)載醒了,張淼大夫看過以后只說了一句“無礙。”
錢七七的生命體征算是穩(wěn)定下來了,只是還是昏迷不醒。張淼搖搖頭道:“錢姑娘昏迷不醒,不能肆意挪動,切記,切記。”
路風(fēng)載坐在床邊癡癡的看著錢七七心疼不已,張淼看不慣他癡情的樣子譏諷道:“現(xiàn)在倒是眼睛不瞎了?!?p> “張大夫說的是,是我錯把魚目當(dāng)成珍珠?!甭凤L(fēng)載羞愧自責(zé)。
張淼是看一眼路風(fēng)載都嫌煩,索性走了。
到了晚上李懷恩和路風(fēng)載才真真正正的把酒言歡,暢懷痛飲。
“自鑄劍山一別后,我回到南湘國。卻發(fā)現(xiàn)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與我父親,就是南湘國國君。水火不容,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南湘國我是呆不下去了,幸好我有鑄劍山的靈劍。千圣山掌門池松見我手里靈劍不凡,便要我重回山門?!?p> 店家小二做了一桌下酒好菜,又上了幾瓶好酒端上桌:“李公子,路公子夜還長著,這些好酒好菜慢慢享用。”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離開之時還不忘關(guān)門。
“來,為了我兩大難不死干了?!甭凤L(fēng)載激動的喝了好幾口酒,李懷恩也一樣。
喝暢快了,路風(fēng)載也放松了緊繃的神情:“我回到千圣山,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報仇,可恨一直沒有機會,大約過了半年就傳來你,李懷恩殺了無修,我心中痛快知道兄弟你大仇得報,我以為你會來南洲找我,可是一年多了你都沒有出現(xiàn),在后來你的死訊就傳遍五洲?!?p> “沒想到你還活著?!闭f完已是雙眼含淚。
李懷恩道:“你也一樣,我聽說南湘國皇室被屠殺殆盡,南湘國國君慘死我就知道你也算報仇雪恨了?!?p> “哈哈哈哈”路風(fēng)載大笑道:“是啊,是啊,我殺了我的父親,他是我親生父親??!親生父親啊……”他的笑聲透骨酸心。
“風(fēng)載兄不必難過,既然大仇得報就不如想開點?!?p> “是啊,是啊,懷恩兄說的是,我又何必自怨自艾?!闭f完狂飲兩碗酒,“真是痛快。”
“痛快”李懷恩見他不在自苦,便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既然大仇已報又為什么會被千圣山捉住?”
“說來話長”路風(fēng)載給兩人滿上酒說道:“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南湘國和千圣山勾結(jié),私自種植七葉一枝花,那一刻我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之后我開始四處散播消息,想讓他們鷸蚌相爭,最好是斗個死去活來。”
“那知道千圣山當(dāng)機立斷率先下手滅了南湘國。也就是在那一晚我親手殺了我父親,我以為他會求饒又或許他會說點什么,可是沒想到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句也沒有。”
李懷恩無法評判他們父子關(guān)系,只能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p> 兩人就這樣聊到半夜,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李懷恩后知后覺道:“路風(fēng)載還沒回答,千圣山為什么要囚禁他。”
每隔兩天張淼都會來給錢七七診脈,每一次都是同樣的說法,路風(fēng)載每次都守在床邊時不時的說些話,他希望錢七七能聽到。
“你后悔了,后悔有啥用,現(xiàn)在來裝深情,你有正眼瞧過錢姑娘嗎?”
張淼大夫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似要把他凌遲處死,店家小二看不下去,連忙把張大夫拉走。
樓下李懷恩看著百姓擠在客棧外。他有些無奈說道:“錢姑娘還在昏迷之中。這些雞蛋啊菜啊還有這些補品她都不能吃············”
送走了這些人李懷恩才知道錢大將軍有多受百姓愛戴。錢七七也是善良大方,他道:“路風(fēng)載好福氣?!?p> “呸呸呸”張淼從二樓直接沖下來怒目圓睜,氣的他大叫:“呸,福氣,他路風(fēng)載身在福中不知福,眼瞎心盲的東西,錢姑娘善良大方他不喜歡,偏要喜歡李南晴那種賤人,他被千圣山抓去是活該。倒是苦了錢姑娘還要拼命去救他。造孽啊,造孽啊?!?p> 陳左左她去古耀國辦事剛回來,就聽到張淼憤怒的聲音。李懷恩感慨,來的真及時??!
李懷恩走過去問道:“事情辦妥了?”
陳左左點點頭道“既然錢七七不能隨意挪動,那古耀國的大夫總可以隨便走動的吧?!?p> 天可憐見,古耀國大夫剛答應(yīng)陳左左醫(yī)治病人,轉(zhuǎn)眼就來到陌生的地方。他一把老骨頭著實嚇的不輕。好在他也算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之人,不一會兒酒平靜下來。
一群人圍在床邊,張淼看著這位古耀國大夫,見他把脈施針一套下來,行云流水穩(wěn)扎穩(wěn)打。心中佩服不已。不愧是來自古耀國。
蔡棟治療完畢已是滿頭大汗,他道:“此女子邪氣入體已至肺腑??疵}象似乎是受千斤力道所傷。這種重傷身體卻不見傷痕,想必是遭到了反噬。”
陳左左道:“不錯,她修煉禁術(shù)遭到反噬,不得已只能廢了她的修為保全性命。”
蔡棟點點頭表示:“這就對了,也幸好及時廢了修為。不然早就一命嗚呼?!?p> “我施針也只是緩解邪氣侵襲,一旦體內(nèi)邪氣變成毒氣,則無力回天?!?p> 路風(fēng)載驚慌失措,無助道:“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了。”
“這可使不得”蔡棟一把拉起路風(fēng)載。
陳左左問道:“可有其他辦法?!?p> 蔡棟沉思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辦法太過殘忍,他是救人不是害人。
陳左左見他低頭不語似有辦法問道:“蔡大夫,可是有辦法?!?p> 所有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蔡棟,只見他搖搖頭說道:“沒有辦法?!弊罱K也沒有說出那個有違人倫的方法。
路風(fēng)載希望破滅,慌亂又無助。
陳左左突然想到千圣山柱子里面的藥丸,她拿出來交給蔡棟:“這個藥可以用嗎?”她也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
蔡棟和張淼一看大驚失色道:“至寶丹,這是至寶丹?!?p> 蔡棟高興笑道:“有救了,有救了,這至寶丹為丹中極品,極難煉制千金難求。要煉制此藥則需要多為珍稀難求之動物、礦物和其他珍貴藥材,此藥價格昂貴,且功效卓著,故名為“至寶“。”
“是啊,是啊至寶丹可祛邪毒,又是療傷圣藥。陳姑娘啊,你怎么……怎么不早點拿出來??!”張淼心中大喜手腳激動的都不知道放哪里。嘴里還念叨:“有救了,有救了?!?p> 峰回路轉(zhuǎn),錢七七命不該絕。
陳左左也不知道此藥有如此作用,她急忙道:“蔡大夫,趕快給她服用吧?!?p> 至寶丹極為珍貴沒想到這位陳姑娘卻隨意拿出來。當(dāng)真是大義啊!
蔡棟不在猶豫他道:“此藥需要用姜汁三五滴,入于溫水內(nèi)化下三丸到五丸,神效?!?p> 待錢七七服過藥,片刻后蔡棟仔細(xì)檢查一翻道:“不出七日這位姑娘必會蘇醒?!?p>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路風(fēng)載上前:“多謝大夫。”
“你不用謝我,你應(yīng)該謝這位陳姑娘,是她豪不吝嗇,那可是至寶丹呀!”
路風(fēng)載轉(zhuǎn)身跪謝陳左左,被陳左左扶起來她道:“不必客氣,我與錢七七是朋友,應(yīng)該的。”
張淼忍不住想要挖苦路風(fēng)載,又看他似乎真心實意的為了錢七七,干脆直接轉(zhuǎn)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蔡棟交代清楚,又反復(fù)叮囑注意事項,結(jié)束后陳左左把他送回古耀國,臨走的時候他叫住陳左左說道:“之前答應(yīng)姑娘看診,沒想到是去南湘國。”蔡棟已經(jīng)知道今日看診的就是幾日前,除惡大會上的幾人。
陳左左沉吟片刻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今日沒有去過南湘國?!?p> “多謝,多謝?!?p> 事情告一段落,張淼無事可做便起身告辭,瞧見店家小二坐在門口無所事事,又發(fā)現(xiàn)整個客棧也只有他一個人,他上前好奇的問道:“小二,我我怎么沒看見你家掌柜的?!?p> 店家小二懶洋洋的說道:“我家掌柜走了,我在等他回來?!?p> “走了,去哪里了。他啥時候回來啊。”
店家小二看著天上的太陽,瞇著眼睛道:“我家掌柜在千圣山攻打我南湘國的時候,他參軍去了,他告訴我讓我守好客棧等他回來?!?p> 說完這句話后他起身回到客棧,準(zhǔn)備晚飯。留下張淼一個人在夕陽里,李懷恩看見落霞滿天。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錢七七醒了,但是她看不見了。張淼檢查后說道:“錢姑娘的眼睛失明了,”
路風(fēng)載擔(dān)憂的看著錢七七,問道:“張大夫可有辦法?”
張淼搖頭嘆道:“沒有辦法?!?p> “好不容易撿回一天命,瞎了就瞎了。”錢七七毫不在意道:“修為沒了倒是有點可惜,不過好在殺了那池松倒也不可惜了。”
陳左左就知道錢七七不是怨天尤人之輩,她道:“沒關(guān)系,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呢。”
朋友兩個字讓錢七七徹底繃不住了,她帶著哭腔道:“多謝陳姑娘,不……多謝左左,還有李大哥?!?p> “七七”路風(fēng)載輕聲細(xì)語道:“不用擔(dān)心你還有我?!?p> “呵呵”錢七七呵呵兩聲,雖然她看不見,但還是對著路風(fēng)載說道:“路公子不必如此,我救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恰巧你是我未婚夫救你天經(jīng)地義,我也知道你心里沒有我。經(jīng)此一遭算是全了你我恩義。以后我們各不相干?!?p> “七七,我真的喜歡你,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我喜歡的人是你”
“路公子,你不必自責(zé)愧疚?!?p> “我不是愧疚,我是真的……?!?p> 從錢七七與路風(fēng)載的對話里,李懷恩終于知道路風(fēng)載是怎么被千圣山抓住,用張大夫的話來說就是“活該”。
本來路風(fēng)載報仇以后就可以獨自離開,可是他放不下李南晴,他的好師姐,他想和李南晴遠走高飛離開這里,可惜啊,李南晴不愿意,問道好好的離開干什么。
也不知道路風(fēng)載是豬油蒙了心還是咋的,就一五一十告訴了李南晴他的所作所為,結(jié)果一個不慎反被李南晴給抓到了。
李懷恩看著路風(fēng)載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而且更加可恨的是李南晴告訴錢七七想要救路風(fēng)載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千影分身術(shù)。
店家小二說道:“這個李南晴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偏偏路公子喜歡?!?p> 陳左左道:“這個李南晴當(dāng)真心機深沉,本來路公子還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得利的確是李南晴?!?p> “是啊,她如今已是千圣山新任掌門了?!崩顟讯鞑坏貌慌宸伺有臋C手腕,就連陳左左都吃過她的暗虧。
幾日后他們決定前往古耀國,陳左左之前去古耀國皇宮,見到過古耀國女帝。她兩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就這樣看了大半天,女帝沒有反應(yīng)?”李懷恩不解。
“沒有,我走之后女帝也沒派人追蹤,我很奇怪,她似乎認(rèn)識我?!标愖笞笙胂氡阌X得不可能,女帝如今四十多歲,而她在千里冰封之地躺了六十多年?
店家小二看著空蕩蕩的客棧,心中止不住的失落,手上還拿著李懷恩給的銀子,突然張淼出現(xiàn)笑著對他說:“店家小二,我們開醫(yī)館吧?!?p> “什么?”
“我們開醫(yī)館,就在這家客棧?!睆堩荡舐曊f道:“你不是要等你家掌柜回來嗎,我也孤身一人,我們兩個開醫(yī)館,就在這里一起等你家掌柜,可好?!?p>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