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馬不吃夜草不肥
正當(dāng)蓬勃的秋收時節(jié)，洛陽王城竟是滿目荒涼一片蕭疏，田野里沒有農(nóng)夫，官道上沒有車馬，既沒有仕子儒生低語的王畿國風(fēng)，更沒有商旅仕宦輻輳云集的繁華。
只有王城的宮殿群在秋日的夕陽下金碧輝煌，以最后的倔強展示自以為還存在的尊嚴(yán)。
“日落月升、潮起潮落，自然規(guī)律呀。王朝亦是如此！”
來到姬旦府，姬天歌凝神異瞳向殿內(nèi)看去，偌大的太孫大殿只有五、六個下人，卻圍在一處吃飯。
“好機會！”
姬天歌快速閃動，穿過大堂，直奔姬旦的內(nèi)殿。
內(nèi)殿內(nèi)，姬旦在一個侍女的服侍下，在正堂用膳，雞鴨魚肉居然擺滿了一案幾，看的姬天歌心頭火起，恨不得一板磚直接拍在姬旦腦袋上。
姬旦可是武師，整整高出姬天歌一個境界，正面根本干不過！
遏制住沖動，悄然無息的潛入姬旦的寢室。
一般而言，寶貴之物都放在寢室，姬天歌凝神異瞳四下看去，
在床榻的暗格內(nèi)，居然有一袋金幣和幾吊刀幣，金幣足足有近百枚。
“嘿嘿……這姬旦真是我的親兄弟！”
姬天歌毫不客氣將金幣和刀幣納入懷中。
“得手，扯呼！”
出門前凝神向外看去，卻見一披著披風(fēng)、黑巾包頭的女子來到內(nèi)殿，寬大的外衣卻難以掩蓋凸凹有致的本錢。
“蓮兒？這不是周赧王的侍妾嗎？”姬天歌大吃一驚，“難道他們早已暗通款曲？”
出去是來不及了，又被堵了回來，左右環(huán)視，只得藏在床榻之內(nèi)。
只見姬旦擁著蓮而來到寢室：“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天都晚了，不伺候老家伙嗎？”
“老家伙債臺高筑，被一群債主堵在王宮高臺，一時半會結(jié)束不了！”碧蓮直接撲入姬旦懷里，喘息道，“我太想你了……”
幾個呼吸后，床榻開始激烈晃動。
躲在床榻下的姬天歌有一些擔(dān)心，這床，夠結(jié)實吧？！
一刻鐘后，室內(nèi)泛起海鮮味之時，終于風(fēng)平浪靜了。
“姬旦，有個天大的事，我好像有孕了！”
沉默了幾個呼吸，姬旦艱難道：“啊？是那老貨的？”
“你放屁。你知道，老貨早就不能行人事，我可是黃花閨女就跟了你，你別不認(rèn)賬！”
“嗯……如果讓老貨發(fā)現(xiàn)，可如何是好？”
“姬旦，你快想想辦法。要不，我們私奔吧！
你可知道，每天夜里，我給老貨當(dāng)人體暖爐有多么惡心嗎？
你可知道，抱著一身松垮垮的鶴皮的老東西，有多么煎熬嗎？
你可知道，老貨有多變態(tài)嗎？
整個王宮就像一座墳?zāi)?，床榻就像棺材，我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p> 說到最后，蓮兒的聲音凄切凄婉，如泣如訴。
“私奔？列國僅僅將日式漸微的周室視為吉祥物。表面還算客氣，內(nèi)心毫無敬意，進貢更是少得可憐。我克扣了近三年的列國供奉，才積攢不足百枚金幣，待我積攢千枚，就和你私奔！”
“千枚？怕是孩子長大都積攢不到。我看你是貪戀周室王位吧？！”
“老貨在位59年，不僅熬死各個朝代的諸侯王，也熬死我父輩一代，都八十多了，怎么就老不死呢？”姬旦陰惻惻道。
“這大周都要亡了，你還貪念這王位？”
“PIA”
一聲脆響，姬旦狠狠的一巴掌，惡狠狠道：“大膽，你居然敢咒我大周滅亡？再怎么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嚶嚀......
公子，我給你說個秘密，有次老貨喝醉了給我說的。
老貨身上長期佩戴一顆寶珠，叫隨侯珠。
據(jù)說，隨侯在一次出游途中看見一條受傷的大蛇在路旁痛苦萬分，隨侯心生惻隱，令人給蛇敷藥包扎，放歸草叢。
這條大蛇痊愈后銜一顆珠子來到隨侯住處，說：‘我乃龍王之子，感君救命之恩，特來報德。’這就是被稱作‘靈蛇之珠’的隨侯珠。
我懷疑，他長壽的原因和這顆隨侯珠有關(guān)！”
姬天歌聽得心頭巨震，隨侯珠可是與和氏璧齊名之寶物，沒想到在老貨身上。
心神一動。
?！居S侯珠之秘，需支付60信仰點，是否咨詢？】
姬天歌面色一黑，這么貴？
“咨詢！”
叮......
【隨侯珠，上古靈氣濃縮之精華，可轉(zhuǎn)化為先天一炁，不可內(nèi)服。
信仰點：-60/原余額110
隨侯珠與和氏璧珠聯(lián)璧合之時，將開啟更大的秘密。
咨詢費：1000信仰點。
信仰點余額：50 】
??？
這個系統(tǒng)太坑了，話說一半。啥都要錢，而且收費奇高！
姬天歌暗自道：“這隨侯珠，一旦被我惦記上了，遲早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
“蓮兒，能不能想辦法把老貨的珠子偷來？”
“老貨日日夜夜都戴著珠子，除非不想活了。要不咱們弄死老貨？你就可以登基了。
咱們的孩子也可以順利出生了，嘻嘻……?！?p> 躲在床榻下的姬天歌聽此，差點“噗嗤”的一聲笑出聲來，這個孩子的稱呼是個問題。
又是一陣暴風(fēng)驟雨。
躲在床榻下的姬天歌苦不堪言，恨不得一板磚拍暈這頭畜生。
……
“蓮兒，時辰不早了，趕緊走吧……”
“公子，我是度日如年，你要快些籌備……”
窸窸窣窣一陣，碧蓮穿戴完畢，離開寢室。
躺在塌上的姬旦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才響起鼾聲。
姬天歌先戴上一個露著雙眼，如同的頭套，這才從床榻內(nèi)爬出來。直接走向床柜前，抓過硯臺，掂量了一下，感覺還是很有分量。
來到床榻前，握著硯臺，狠狠的向熟睡中姬旦的額頭砸去。
巨大的疼痛中姬旦來，雙眼圓睜，卻充滿了恐懼。
來不及發(fā)聲，卻被一只鐵鉗似的手卡住了喉嚨，劈頭蓋臉的一次一次狠狠的砸下去，直到姬旦徹底不再掙扎，人事不省。
這時，姬天歌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宣泄了心中的惡氣，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
翌日清晨。
玲瓏一臉興奮神秘對姬天歌道：“姬旦公子昨夜被狂毆了一頓，說是黑無常干的。奇怪的是，姬旦稱并沒有丟失金錢?！?p> 姬旦被偷襲的消息傳遍了王城，但完全找不出眉目。
說來也是，用了近三年貪墨的百金，是不能見光的，心中的恨無處安放，只有打落牙混著血水往肚里咽。
平日里，玲瓏沒少受姬旦的欺凌，若非易容成一個黃臉婆，估計早就被姬旦摧殘了，姬旦的倒霉讓玲瓏心情倍爽。
“如果說，是我干的，你信嗎？”姬天歌壓低著嗓音神秘道。
“是你？怎么可能？”玲瓏一撇嘴。
在玲瓏眼中，姬天歌是一個儒生義氣，剛直方正之人。按姬旦的話說，就是個書生意氣的酸儒。
“你先把門關(guān)上！”
姬天歌神神秘秘取出一個布袋，伴隨著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那宕鄲們郝曇?，打開袋口，近百枚金幣金燦發(fā)光，“馬，不吃野草不肥?！?p> “真的是你！太不可思議了?！绷岘囆友蹐A睜，不可置信，屏住呼吸，“快快，收起來！這還是你嗎？公子，自從你醒了之后，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其實，昨天的我已經(jīng)死了，但又活了。既然活了，就換個活法！”知道玲瓏心思極其敏感，姬天歌編了套說辭。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玲瓏輕聲嘆息道。
“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早說過，我要讓你吃香喝辣！”
“什么吃香喝辣，庸俗至極?！绷岘嚢琢思Ц枰谎?，然后滿臉浮現(xiàn)出狡黠的笑意，“不義之財，應(yīng)用于正途。我去買些肉食，給公子好好補補！”
“這錢，我們不得光的，肉香四溢，會引起懷疑！走，去酒肆吃。”
二人化妝后，來到城邑較為偏僻之處的酒肆。
春秋戰(zhàn)國的肉食主要是燉和烤兩種做法。
在玲瓏驚愕目光注視下，姬天歌直接要了一只烤全羊，一壇醪糟，幾大碗綠色素菜，兩個醋碟和蒜泥。
一炷香的功夫，全羊烤得滋啦作響、金黃流油，伴隨著作料的飄香四溢，二人死死地盯著，垂涎欲滴。
終于聽到店家如同天籟的聲音，“好了！”
二人絲毫不顧儀態(tài)，一人撕下一條羊腿，一口咬上去，外焦里嫩，肥美多汁，嚼勁十足，差點連舌頭也給咬進去，“外焦里嫩…好吃…又鮮、又香?！?p> “女孩子，你要矜持？”
“又無人認(rèn)得我們，矜持給誰看？！”
滿嘴大嚼滿嘴流油，時不時鯨吞牛飲一大口醪糟，吃幾口綠菜。
“爽！”
二人一口氣將全羊吃了大半。
“吃不動了！”
姬天歌起身打了一遍太極拳，感覺到經(jīng)絡(luò)內(nèi)淙淙流動的氣感，暗自心驚，“這個時代靈氣居然如此充足?！?p> 玲瓏目光漣漣，拍掌道：“公子打的拳真好看，行云流水、飄灑俊逸，感覺能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p> “你說到了太極拳的精髓。想學(xué)改日教你，玲瓏耍起來會更好看！”
一趟拳下來，消食了不少。
讓店家將剩余的羊肉加熱后，又重新開始吃。
餓怕了。
食物，不能浪費。
來的時候，姬天歌是拄著棍來的。
走的時候，姬天歌是拄著棍走的。
這一個金幣，可以吃三頭肥羊。
原本，有了百金，便可帶著玲瓏遠(yuǎn)走高飛，離開洛邑王城這個是非之地，但走之前，不能便宜了周室。
周朝，近八百年的王朝，超過了歷史任何朝代，應(yīng)該還是有底蘊的。
現(xiàn)在明確要做兩件事，
一是既然知道了隨侯珠的下落，必須想辦法弄走。
二是大周藏書樓。姬天歌從兩千年后穿越而來，春秋戰(zhàn)國，充滿了魔幻般的謎團，鬼谷子、老子、孔子等先賢，成仙了嗎？而大周藏書，或許能找到謎團的端倪。
老子李耳，就曾經(jīng)在藏書樓做過十多年的圖書管理員，說不得有他留下的機緣。
正在思考間，王宮的禮官來此，“天歌公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大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