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張新喜歡外夷奴隸。
湯禾提議道:“新哥兒,如果你喜歡外夷女人,我買一個送給你如何?!?p> “啪!”張新伸手打在湯禾后腦上,“那樣做的話,我爹會剝了我的皮?!?p> 湯禾尷尬,馬屁沒拍好。
‘神武軍威,明耀天下。’
‘任務(wù):買下一個奴隸;獎勵:葡語精通。’
‘任務(wù)期限:一個時辰內(nèi)’
“???”
“你身上有多少錢?”張新問湯禾。
“出門前我爹給我五兩銀子。”
這是有錢人,對于當代的大明朝很多老百姓來說,一輩子見不到幾次銀子,生活中99%使用的都是銅錢。
“把銀子給我。”
湯禾不明原由,依話照做。
兜里有錢,張新上前幾步,走到一排木籠前打量。
有男人,有女人,都是輕壯年,沒有老人和小孩。
“這位公子好?!迸`販子熱情地上來打招呼,“這些是昨天剛剛上岸的新貨,還沒有賣出幾個,挑選余地很多,如果公子是買來種地,我們負責無痛閹割。
如果端茶倒水,我這里也有不少面像清秀的?!?p> 張新朝奴隸販子微微一笑,“看著稀奇,買一個玩?!?p> 奴隸販子臉上笑開花,熱情地介紹道,“這些都是鬼佬從‘不刺哇’抓來的上等奴隸,身體好的很,皮實耐揍,玩不壞?!?p> 張新沒有細挑,隨手指一個。
“公子真有眼光,這個是這批貨里最好的?!迸`販子大喜,連忙讓手下將張新看中的奴隸拉出來。
“多少銀子?”
“五兩。”奴隸販子伸出五指,“童叟無欺?!?p> 張新把五兩銀子塞給奴隸販子。
同時收到奴隸販子遞過來的鑰匙,打開奴隸身上枷鎖的鑰匙。
‘任務(wù)完成,獎勵葡語精通。’
提示音落下,腦海里涌進大量內(nèi)容,像是天生就會葡語一般。
得到想要的,張新把鑰匙還給奴隸販子,“我不想買了,把銀子還我?!?p> “...”
奴隸販子當場跳腳,“錢貨已割,離手概不退還?!?p> 這口氣怎么那么像銀行?
‘錢款當面數(shù)清,離柜概不負責。’
湯禾上前一步,表情陰測測威脅道:“這位是張百戶的公子,除非你以后不走獅子山,這樣可以不用退錢。”
奴隸販子眼珠轉(zhuǎn)轉(zhuǎn),旋即把五兩銀子還給張新。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獎勵沒有被回收,金手指好像有點傻???
拿回銀子,張新還給湯禾,隨后離開奴隸市場。
“你剛才威脅奴隸販子挺專業(yè),”張新好奇,“跟湯總旗學的?”
湯禾直言不諱道,“我爹偶會威脅一些沒有背景的富戶或商人,勒索一些銀錢貼補家用?!?p> 張新點點頭,這是正常操作,像自己老爹那般,僅靠俸祿過活的,屬于珍稀物種。
時間已過午時,口袋里有錢,兩人走進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錯的飯店,打算犒勞一下五臟六腑。
脆皮燒鵝、白切雞、東江釀豆腐、白灼蝦,最后還有一盤水煮蠶豆。
不知是餓的,還是因為年少食量大,兩人猶如風卷殘云,將肉食掃之一空。
最后叫來一壺米釀,就著水煮蠶豆兩人邊飲邊聽別人聊天。
因為地緣原因,香山縣及廣州府附近的普通人聊天內(nèi)容不關(guān)心考秀才,也不關(guān)心政治,大都內(nèi)容聊生意、聊某某海外賺錢回來蓋大宅。
還聊鬼佬。
鬼佬指的是金發(fā)碧眼的洋人,這個時代主要指的是濠鏡澳的葡夷。
過去這些人直接從事?lián)尳?,海上搶,上岸也搶?p> 五十年前,兩次被明朝海軍海軍打敗后,加上廣州府開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斂許多,但依然是一個禍害。
聽到鬼佬兩個字,湯禾特別有感觸,一副咬牙切齒模樣,因為他父親湯臣曾經(jīng)被葡夷用火槍擊傷。
這是五年前的事,直到現(xiàn)在,每每陰天,湯臣的舊傷都會誘發(fā)風濕痛。
“新哥兒?!睖梯p聲聊天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做些什么?”
張新明白湯禾指的是賺錢。
廣州府及周邊有句俗語,‘粵俗羞貧而輕死,故其富者以通番為業(yè);貧者即劫掠為事。’
意思是:重富貴,輕生死;富人與夷人做生意,窮人以走私或搶劫為事業(yè)。
這句話一直深深刻在沿海老百姓的骨子里,那怕是后世,全世界遍地華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福廣浙人。
不過,這反而提醒張新,做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知曉未來的人,加上還有金手指榜身,是不是應(yīng)該做的更多?
其他不管,至少得當個有錢人吧,在創(chuàng)造一個家族...等等。
又在飯店小坐片刻,兩人起身離開。
湯禾一直在觀察張新,回程路上,見他頻頻走神,提醒道,“我有賺錢的好辦法,只要膽子夠大,可以源源不斷賺到白銀?!?p> “什么?”張新問。
“廣州每年一月、六月對外商開市,但這并不能滿足實際需要,其它時間也有商品上岸,這屬于走私,沒有向官府交稅?!?p> 張新輕輕點頭,繼承這具身記憶知道其中原由。
廣州府雖然開市,但官府對于外夷管理極其嚴格,比如一年中只有兩個月上岸交易時間。
又比如在只能在城外交易,下午四點前得離開土地,上船過夜。
但生意需求還在,許多人為追求財富,便在濠鏡澳和廣州府之間來回走私商品。
香山縣便是濠鏡澳和廣州府之間的重要中轉(zhuǎn)戰(zhàn)。
湯禾又道,“五年前我爹在巡邏時被葡夷射傷,這說明獅子山是走私通道之一,如果我們可以收一點過路費,便可以輕松變的富有?!?p> 獅子山就是張四九屯田的地方,村子駐扎在山腳下。
張新停下步子,眼睛看著湯禾,穿越之前他是一名業(yè)務(wù)熟練的酒廠業(yè)務(wù)員。
這是一個內(nèi)眷極為嚴重的行業(yè),不僅要與其它酒廠竟爭,還要與同事竟爭。
短短幾年從業(yè)時間,讓他迅速從一個人生小白,成長為人老成精的‘精’,對于人心和人性十分看透。
之前湯禾所做所為都屬于玩伴角色,偶爾有一點點拍馬屁。
這是能理解的正常行為,畢竟湯禾的父親湯臣,是張四九馭下的一名總旗。
但這次不一樣,湯禾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慫勇’。
廣州開市已經(jīng)五十多年,走私歷史更是長達三個世紀,這其中的利益鏈條早已經(jīng)穩(wěn)固,外人難以插手。
比如自己老爹,與其說他是潔身自好,不如說是謹小慎微。
又比如湯禾之前說過,他爹也只是敲詐一些沒有背景的大戶和商人,從來不敢動走私鏈上的事情。
如此分析,湯禾要么是天真的少年,什么都不懂。
要么是心機深沉的雞賊,讓自己得罪惹不起的人,然后導致張四九被拿掉。
心里想法一閃而過,張新伸手拍拍湯禾肩膀,“這是個好主意,我回去跟我爹娘商量一下。”
“呃?”湯禾語塞,解釋道:“張百戶肯定不會同意,不如作罷?!?p>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湯禾果真在給自己下套。
張新心里嘆息一聲,本以為湯禾是發(fā)小,可以放心相處,沒想到人心不古。
到家太陽已經(jīng)下山,晚飯后張新躺在床上思考。
湯禾的父親湯臣是個問題,自己的便宜老爹早晚有一天會栽跟頭。
不比后世,栽個跟頭當教訓。
這個年代栽跟頭,只能重新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