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遺留下來的劍氣原本分散在各處,但在感受到南飛體內(nèi)無極天尊留下的封印狗,變得狂暴起來。無數(shù)的劍氣匯聚而來,沖進(jìn)他的身體肆意破壞。這些劍氣所出同源,彼此之間互相吸引壯大,最后連南飛的圣人之軀也被磨滅!
雖然這個過程很痛苦,但南飛反而為此感到高興。時間一點點過去,南飛肉身徹底湮滅,劍海天淵又恢復(fù)了平靜!
南飛的魂魄漂浮在火海上,這種感覺非常神奇。沒有了肉身的限制,他不會感覺疼痛,也不會覺得灼熱!
楊荒皺眉道:“可惜你靈魂上六道封印還在,這個只能依靠冥都大六道輪回來解開了!”
南飛道:“謝謝!”
楊荒道:“無極天尊修為蓋世,就算是轉(zhuǎn)世重修,他也會尋到你的蹤跡!”
隨后,楊荒微微伸手,一塊銅鏡落到他的手里:“這是剛才你肉身毀滅的時候,掉出來的鏡子。如果我沒弄錯,它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年的天帝權(quán)柄昊天鏡!”
南飛道:“正是!”
楊荒伸手輕輕一彈,整個昊天鏡威能頓時激發(fā):“昊天鏡一體兩面,一塊代表時間、一塊代表空間。當(dāng)年三荒大戰(zhàn),時間之鏡已經(jīng)毀掉,留下來的這塊是空間之鏡。我現(xiàn)在替你激活它,你帶著昊天鏡轉(zhuǎn)世重修,無極天尊找不到你的根腳!”
南飛再次行禮:“還是你考慮得周全,多謝了!”
楊荒將鏡子放在南飛魂魄頭頂,迷蒙的清光撒下,南飛像是置身于另一個空間:“我回去以后,無極天尊的封印又會壓制我的元神,到時候我依舊會渾渾噩噩。你收好界珠,等到有朝一日合適的時機(jī),再用它喚醒我!”
南飛只好收起界珠:“我明白了!”
這時候楊荒又隨手一拳,破碎虛空,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帝荒太子,有何吩咐?”
來人是南飛的熟人,冥都陸判。楊荒指了指南飛:“帶他去轉(zhuǎn)世重修吧!”
陸判回過頭,方才看清是南飛:“昭武帝?您怎么死了?”
南飛不以為意:“死就死了唄!也沒誰規(guī)定,我就不能死不是?”
楊荒抬頭看向天淵上方,哪里司空無邪正打算下來:“沒有時間了,你們走吧!冥都自成體系,他們找不到你們!”
說罷,楊荒縱身而上,身影很快消失。陸判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還是按照規(guī)矩帶著南飛前往冥都!
南飛曾是云荒共主,氣運(yùn)加身。即便是死了,也需得陸判這種身份的人親自接引,方才不顯得失禮!
陸判帶著南飛離開天淵,行走在云荒大地上。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們可以看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他們。而且他們說話,別人也聽不見!
南飛不禁好奇:“這是怎么回事兒?我還是第一次當(dāng)死人,沒什么經(jīng)驗!”
陸判苦笑道:“陛下,您既然已經(jīng)死了,成為鬼魂,便自動受到冥界大道的庇護(hù)。冥界的大道會把你和現(xiàn)實的世界切割開來,避免你擾亂現(xiàn)實世界的秩序?!?p> 南飛奇怪道:“那你為什么能和活人談話?”
陸判解釋道:“因為我有神位!我在冥界大道是經(jīng)過土伯冊封,正式成為冥界大道的代言人,所以我們能夠通過冥界的道顯化自身,和普通人也能對話!要么就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超越生死的界限,不再受冥界大道的制約,也可以和我們自由交流!”
南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陸判笑道:“陛下一統(tǒng)云荒,功高蓋世,您就算是死了也能在冥都謀個好差事,不必受輪回轉(zhuǎn)世之苦!到了冥都以后,我會稟明土伯,讓他冊封你為中央冥都大帝,統(tǒng)領(lǐng)一方!”
南飛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還是趁早輪回轉(zhuǎn)世,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陸判道:“輪回往生需要喝孟婆湯洗掉記憶,再世為人以后你不會記得前塵往事,還談什么前世今生!就算你有天大的事情要做,你也不會記得了……”
南飛笑道:“這孟婆湯,我估計是不能喝了!”
陸判搖頭:“由不得你!”
南飛不愿與他糾纏:“為何你們對無極天尊所做的一切似乎無動于衷?難道你們就不怕無極天尊將來會對付你們嗎?”
陸判意味深長道:“陛下,冥都和人間不同。我們存在的理由并不是因為土伯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我們掌握著秩序。所以無論是誰掌控冥界,對我們來說都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因為我們是道的意志,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不會影響到別人。而且,如果冥都不存在了,你讓那些死去的鬼魂到哪里去呢?”
南飛明白了陸判話里的意思,無論是無極天尊還是任何一個人掌控冥界,都需要冥都體系完好無損的運(yùn)轉(zhuǎn)下去。所以只要冥都不搞事情,無極天尊是不會找他們的麻煩的:“聽起來很不錯,倒是個鐵飯碗!”
陸判又趁機(jī)道:“陛下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冥都中央大帝權(quán)力地位極高,還在四大判官之上,只受土伯節(jié)制!只要你答應(yīng)了,這人間從前的一切,就都和你無關(guān)了!”
南飛依舊搖頭:“我意已決!我不是一個偏安一隅的人,那么多人的犧牲,我如果真的走上那條路,怎么對得起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也有!”
陸判搖頭嘆息,不再規(guī)勸。
不久之后,兩人穿過無垠星空,來到一座門戶外:“穿過冥門,就是冥都地界了!”
南飛看到冥門外排著很長的隊伍,有牛頭馬面拿著魂幡在維持秩序。這些鬼魂排著長長的對于,每個人都渾渾噩噩,幾乎沒有人能保持清醒!
陸判帶著南飛直接來到最前方,為首的登記官連忙起身相迎:“陸判!”
陸判微微點頭:“怎么突然這么多鬼魂?”
登記官翻開生死簿:“不久之前云荒大陸戰(zhàn)事再臨,許多人都死在戰(zhàn)爭中,所以才有這么多鬼魂!”
南飛驚訝:“云荒又有戰(zhàn)事?為什么我不知道?”
陸判笑道:“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當(dāng)然不知道!”
南飛皺眉:“就算我是個死人,可我也沒死多久……”
陸判搖頭:“你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了!雖然我只是帶著你從云荒走到冥都,但穿過這些地方其實用了很長的時間,人間界早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陛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說法?”
南飛心神大震:“竟然是這樣!原來冥界距離云荒這么遠(yuǎn)?為什么我沒有感覺多久,就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
陸判解釋道:“因為靈魂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一切都是相對靜止。時間在你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不再作用于你。你死的時候什么樣,不管多久,你還是那時候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帽子的中年人從冥都內(nèi)走來:“陸判大人!”
陸判微微點頭:“這個人你應(yīng)該很熟悉了,我就不多介紹!你先領(lǐng)他回你府上,我去見過土伯再做定奪!”
來人正是南飛的老熟人徐牧生,之前的滄州城隍廟已經(jīng)隨著高杰的上位而被拆除。沒辦法,徐牧生只能回到冥都謀個差事,現(xiàn)在在陸判手下當(dāng)通判!
陸判走進(jìn)冥都,身形消失。徐牧生走上前來:“陛下,別來無恙?”
南飛苦笑一聲:“我人都沒了,還跟這兒別來無恙,你沒看出來我是個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