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常林死了,他被高杰千刀萬剮,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留在午門口示眾。但他臨死之前說出的那些話,在每一個人的心里撒下了種子!
自從高杰繼位以來,云荒大陸就陷入了血色的恐怖之中,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他更是開出了高額的懸賞,只要能抓到或者殺死一個亂黨逆賊,可以得到五百兩銀子的賞金!
有的人從中看到了利益,開始抓無辜百姓頂替亂黨名額,獲取賞金。尤其是那些曾經(jīng)被南飛打得一蹶不振,殺得抬不起頭的老牌帝國貴族,他們又一次看到了崛起的機(jī)會!
他們紛紛出手,一邊用無辜人冒充亂黨領(lǐng)取賞金,一邊賄賂朝堂重臣,謀取利益,迅速壯大自己的實力!
只是短短幾年時間里,云荒大陸十室九空,人口因為各種天災(zāi)人禍直線下降,幾乎減少了三分之一!
云州城的貧民窟里,一個人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滿臉污垢,像是從下水道里撈出來一樣,全身臭氣熏天,沒有人愿意接近他,就連乞丐都看不上他!
這個人正是消失了五年之久的南飛,自從被無極天尊廢掉修為,挖掉雙眼之后,就被人扔到了這里!
一開始無極天尊還會派人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可是這五年來南飛像一條死狗一樣,每天只是趴在街上,任由過往的人指指點點!
他是個失敗者,一敗涂地到什么都沒有了。所以他不怕被人認(rèn)出來,也不怕別人再看不起他!
不遠(yuǎn)處,一個富態(tài)的商人帶著一群人走來:“你沒有看錯?”
旁邊一人獻(xiàn)媚道:“老爺放心,小人絕對不會看錯的!”
那商人笑道:“這次你立了大功,去賬房領(lǐng)五百兩銀子,以后就跟著我,保證你衣食無憂!”
那人感恩戴德,連忙謝道:“多謝老爺,人就在前面!”
這個富態(tài)商人,正是當(dāng)年南飛初掌云國的時候,清理世家貴族勢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的那些人!
商人名叫馬原富,原本只是云國一個不入流的商人,以販賣香料為生。在南飛打擊世家貴族的時候,因為馬原富那時候?qū)嵙θ跣。詻]有被南飛清算過!他也一直很小心謹(jǐn)慎,從來沒有行差踏錯。
直到高杰繼位,沉溺享樂。他從南荒密林中找到了一些稀有的香料,然后重金托人送給了高杰。高杰對他的表現(xiàn)很滿意,隨手便賞給他云州守備軍需處長的官職!
這個職位雖然不高,但負(fù)責(zé)云州城守備軍數(shù)萬人的衣食住行,是個撈錢的好差事!馬原富憑借自己的斂財?shù)哪芰Γ谶@個位置上積累了龐大的財富,再通過上下打點,如今已經(jīng)是云州城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就連云州城主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馬原富走到南飛身邊,捂住鼻子:“怎么這么臭?侯三兒,你沒騙我?這個人真的是昭武帝向南飛?”
侯三兒忙道:“千真萬確!老爺,我怎么敢騙您呢?您只要一看,就知道我沒有說謊!”
馬原富皺著眉頭:“把他給我翻過來!”
有人拿了棍子,把南飛給翻了個身。馬原富湊近一看,心中頓時一驚:“真是他!”
侯三兒喜笑顏開:“老爺,我沒騙你吧!”
馬原富很是高興:“做的不錯,這次我可真是發(fā)達(dá)了!來人,把我們的昭武帝陛下給我抬回去,好生伺候著!過幾天我把他送去云都,給陛下送上一份大禮!”
眾人七手八腳,把南飛給抬了起來。雖然很嫌棄他身上的臭味,但馬原富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回到府上,馬原富看著自己金碧輝煌的府邸,皺了皺眉頭:“把他抬進(jìn)院子里,扔在花園旁邊,不要弄臟了我的屋子!”
將南飛扔在角落,馬原富立刻換了一身衣服,徑直往城主府走去:“這事兒我一個人恐怕吃不下,須得拉上木城主一起,才好成事……”
半個月之后,南飛被馬原富和木城主帶到了云都。高杰聽說找到了向南飛,不禁大喜過望:“好!朕的心腹之患,終于可以祛除了!”
南飛被關(guān)進(jìn)了一個籠子里,由一眾人押送進(jìn)入皇宮。高杰坐在龍椅上,面帶笑意:“諸位,可認(rèn)識這籠中的人是誰?”
滿朝文武盡皆沉默,沒有人敢開口。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這個籠子里的人是誰,但他們都不敢說出來。南飛的威嚴(yán)實在是太深入人心,即便是他成了階下囚,依舊沒有幾個人敢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高杰見眾人不說話,又開口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昭武帝向南飛!”
高杰意氣風(fēng)發(fā),走到籠子面前,看著南飛的臉:“說起來,我還曾經(jīng)和昭武帝陛下在滄州礦場有過一段緣分!那時候昭武微服出巡,進(jìn)入滄州礦場體驗民生疾苦,是我的頂頭上司。我這一身修為,也是當(dāng)年他賜給我的,我應(yīng)該叫他一聲老師。只是現(xiàn)在時過境遷,堂堂一代大帝,竟然淪落至此,實在是可悲可嘆呀!”
這時候有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臣出列道:“陛下!昭武帝畢竟是云國先帝,若是陛下肯網(wǎng)開一面,善待于他。我想這云荒百姓無不會感恩戴德,陛下也可留下寬厚仁慈的美名,豈不是兩全其美?”
高杰臉色沉了下來,隨即又笑道:“楊老太傅是我云國肱骨之臣,曾經(jīng)歷楊知命、向南飛還有朕這三代天子,真是算得上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了!”
高杰頓了頓,又道:“可惜食古不化,妄逆天數(shù)!來人,拖出去砍了!”
高杰一聲令下,立刻有甲士上前將楊老太傅拖走。楊老太傅怒火中燒,沒想到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仍舊逃不過這個下場:“高杰,你這個昏君!你這個昏君,你不得好死……”
高杰神色陰沉:“面刺國君,誅九族!”
高杰回過頭來:“昭武帝陛下,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這五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我當(dāng)上皇帝之后,很想見你,很想讓你看一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我一直很遺憾,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墒巧咸焓枪降模纸o了我這個機(jī)會,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yùn)吧!”
南飛終于有了反應(yīng):“高杰,你變了!當(dāng)初在滄州礦場,我以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給了你一身修為。如果當(dāng)初我能知道今天這一切,那個時候我就該殺了你!”
高杰“哈哈”大笑:“太晚了,已經(jīng)太晚了,我的昭武帝陛下!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有什么意義?你以為你還是那個統(tǒng)領(lǐng)云荒,手掌天下的昭武帝嗎?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臭水溝里的老鼠,我一根手指頭……不,一句話就能讓你生不如死!如果你現(xiàn)在求我,我說不定還能念在當(dāng)初的交情,讓你活下去!”
南飛笑道:“高杰,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大上!你坐上這個位置,何嘗又不是和我一樣?我向南飛一生頂天立地,哪怕是如今,我一樣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視你,你又能把我如何?”
高杰沉聲道:“我現(xiàn)在是無極天宮大弟子,我是主宰云荒的帝王,我一句話就可以奪走無數(shù)人的生命,包括你!”
南飛嗤笑:“別太看得起自己,你就是個廢物。你以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你就可以搖身一變,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你說能奪走我的生命,你大可以試試。無極天尊要讓我活著,你敢忤逆他?你敢讓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