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有經(jīng)驗
兩個山匪果然沒有虧待了宗月歌,剛上了山道便為宗月歌買了一輛馬車。
宗月歌理所當(dāng)然的坐在馬車?yán)?,同坐的還有她的兩個“表哥”,和名為打趣逗悶,實為監(jiān)視的,姓葛的山匪。
山路崎嶇,四人在顛簸的馬車?yán)飺u晃著。
因著寨子里甚少有和宗月歌一般年紀(jì)的女子,那山匪也不知如何閑聊,再加上扮演傻子的邢陶,宗月歌和北羨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地?zé)o聊。
終于,為了多打探些慈悲谷中的情報,北羨云頂著一張上布猙獰傷疤的假面具,粗聲開口:“不知大哥怎么稱呼?”
他恭謹(jǐn)?shù)膽B(tài)度讓那山匪很是受用,他抬手拍了拍北羨云的肩膀:“你是叫阿強(qiáng)對吧,阿強(qiáng),叫我葛哥就行?!?p> “噗——”宗月歌終于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月兒姑娘,笑什么?”
宗月歌抬頭,那個自稱葛哥的山匪,和易容后的北羨云同時看向自己,就連裝聾作啞的邢陶都扭過了頭。
“沒什么沒什么,我想到了好玩的事。對了,葛大哥,我還有點事兒想問。葛大哥?”
山匪見這被拐來的少女笑了起來,那原本就如仙子一般的面容,此刻更像是雨后初霽般美好,一時間看呆了眼,連宗月歌的呼喊都沒有聽到。
“哎,”他回過神,忙說?!笆裁词?,你問吧?!?p> “咱們茶鋪的老板,多大年紀(jì),是何家室,可有什么喜好?”
她問的暢快,對面的山匪卻是犯起了難。眼看著這天仙一般的美人,就是個聰明伶俐的,自己若是編不好定會引起她的懷疑,到時候若是動起了手,傷了她如花似玉的臉蛋,老大發(fā)落下來,自己定沒有好果子吃,倒不如照老大的實情說,把人穩(wěn)住,反正到了山寨,自己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咱們老板啊,現(xiàn)年四十有二,鋪子中沒有人知曉來歷,只知道他二十年前上了山......做起了茶葉生意?!彼胝姘爰俚恼f著,停下來想了好一會兒,又說,“這喜好我倒不知道?!?p> 這番回答讓馬車內(nèi)的另外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這山匪口中的話,不知有幾分真。
葛姓山匪見宗月歌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以為她起了疑心,忙朝她湊了湊,道:“月兒姑娘,你莫要害怕,咱們老板是天下最為和善的人,你見了他就知道了?!?p> “嗯,我知道了,多謝葛大哥?!?p> 二人靠近的動作落在北羨云眼中,無名火也在他心中升騰而起。
“?。 ?p> 一路上都不做言語的邢陶突然慘叫了一聲,宗月歌忙拉開了和山匪的距離,看向邢陶,關(guān)切地問:“大壯表哥,怎么了?可是發(fā)病了?”
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邢陶突然感受到一陣鉆心的痛楚從大腿上傳來,不由得痛呼出聲,見身邊的北羨云收手的小動作,正對他目眥盡裂的瞪視之時,宗月歌的一聲“大壯表哥”,卻讓他的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他發(fā)病了,”北羨云懶散地說,“不必理會,過一會兒就好,我有經(jīng)驗?!?p> 宗月歌還是關(guān)切的看了看邢陶漲紅的臉:“大壯表哥,你真的沒事嗎?”
邢陶從牙根中狠狠地磨出了一句話。
“說了無事,你不要再叫我了?!?p> 夜深時分,馬車上眾人都有些困倦,尤其以那山賊為甚。
“葛大哥可是困了?”宗月歌盯著對面的山匪打了個深重的哈欠,問道。
“有一些?!彼f著便站起身,沖著馬車外還在趕車的另一名山匪喊道,“老關(guān),你進(jìn)來,咱倆換下?!?p> “好嘞?!蹦潜环Q作老關(guān)的山匪在車外吹了半夜的冷風(fēng),本就又冷又困,聞聽此話,忙鉆進(jìn)了溫暖的馬車。
馬車內(nèi)乘坐四人本來就很擁擠,這會兒換了一個體型健碩的人,便更顯的車廂狹小。
宗月歌感到原本距自己還有半掌距離的北羨云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二人的手背正巧貼在了一處。
“敢問這位大哥怎么稱呼?”宗月歌說著,抬起手腕,想和北羨云拉開些距離,卻不料手腕被他隔著袖子輕輕地握住。
“嗨,”剛進(jìn)馬車的山匪沒想到這般美麗的女子對自己如此客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我姓關(guān),關(guān)沐風(fēng),你叫我關(guān)大哥就行?!?p> 這般風(fēng)雅的名字,落在眼前這個十分粗俗的山匪身上,顯得格外違和。
“關(guān)大哥這名字真好聽?!弊谠赂枰贿叿畛兄贿吀惺苤磉叺谋绷w云在袖口的遮蓋下,在她手腕上的布料上劃著字。
“我爹也曾經(jīng)是個讀書人,可惜在我兩歲那年就去世了,沒過兩年,我娘也就跟著去了,”那山匪的眼中逐漸盛上了悲傷,“我沒辦法,只好上了山,做了劫——”
“沒想到關(guān)大哥還有這么難過的過往?!弊谠赂枰娝R上就要說露了嘴,忙心累地開口堵住了他的話。一旦被他說出“劫匪”二字,他們通過這兩人找到慈悲谷內(nèi)山寨的位置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北羨云寫字的手指也被山匪的話驚地停了片刻。宗月歌本就對這個世界的繁體字不甚精通,他這一停,自己就更難辨認(rèn)他的意思了,便有些心急的抬起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掌心細(xì)肉上,好似羽毛拂過的輕微觸感,讓北羨云一陣心猿意馬,險些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同宗月歌說什么。
“沒事,”關(guān)沐風(fēng)已經(jīng)褪去了眼中的傷感,樂呵呵的同宗月歌說,“好在我那時還小,對這些事記得也不多?!?p> “那邊好,”宗月歌也笑了笑,“人生在世,開心就好?!?p> 北羨云終于寫完了要說的話,宗月歌垂眸細(xì)想了好一會兒,才在關(guān)沐風(fēng)如遇知己般的眼神中知曉了他想說什么。
‘一會找個理由下車,商討計策?!?p> “關(guān)大哥,”北羨云忽然捂著肚子,面上半是痛苦,半是羞澀地看向關(guān)沐風(fēng),“我有些內(nèi)急,不知可否......”
“當(dāng)然行,剛好我也有些內(nèi)急,”關(guān)沐風(fēng)此刻對他們的印象極好,還順口問了一句邢陶,“大壯,你要不要同去?”
邢陶一臉鄙夷的回絕:“我不去?!?p> 北羨云見邢陶這人十分不上道,也就放棄了帶他一起商討的想法,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朝著正在趕車的山匪說:“葛哥,我想下去方便一下?!?p> “忍一會兒,馬上就到了茶鋪了。”

還如一夢中L
邢陶:不想再聽別人叫我大壯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