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形補形
瑞安左腳后撤一步,右手握著的紫云鞭霎時電光大作。宗月歌眼瞧著瑞安似是用了什么鞭法,那紫云鞭被揮舞的密不透風,直像一張電光織成的密網(wǎng),朝宗月歌兜來。
宗月歌悄悄的將一點靈力灌注于足下,左腿旁伸蹲了下去,在那張雷網(wǎng)將要落在她身上之際,于低處飛快的竄離了原處。
這紫云雷網(wǎng)是目前瑞安能用紫云鞭使出的最為厲害的招式。瑞安前幾日才將這招運用熟練,正想在教官面前操練一番,好得到夸獎,這下見自己一擊不成,惱怒異常,手中的紫云鞭也亂了章法,胡亂朝宗月歌的方向揮去。
就像老話常說的“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樣,修士打斗中,有時偏偏最無章法的最為致命。
一旁觀戰(zhàn)的潘冀暗道不好,剛想上前阻攔瑞安,便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本該被紫云鞭擊中的宗月歌,此刻正于密布的雷光中,身形極快的閃躲著,步法優(yōu)雅,似閑庭信步。
宗月歌其實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輕松。瑞安的鞭法越來越雜亂,她只能在雙足上運轉(zhuǎn)越來越多的靈力,又因著怕被一旁的潘冀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動作,十分的謹慎辛苦。
好在宗月歌的辛苦沒有白費,空氣中飄散的雷屬性靈力一股一股的涌入她的丹田,直讓她的境界飛升至入境七階,離結(jié)丹境僅一步之遙。
瑞安似是累了,紫云鞭飛舞的越來越慢,終于是停了下來。
“呼......”瑞安雙手撐著膝蓋,長呼一口氣:“你竟然能躲到現(xiàn)在,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宗月歌正努力修習空氣中的雷靈力,盡可能將剛剛晉升的靈根鞏固下來,一時沒有回答她。
待瑞安終于平靜下來,潘冀走上前,對著她說:“公主近日的修習頗有成效,希望公主今后多多努力?!?p> 瑞安得了夸獎,立馬將自己沒有重創(chuàng)宗月歌的遺憾拋之腦后,沖著潘冀揚起笑臉:“多謝教官?!闭f完朝宗月歌得意的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進入了藏書閣。
宗月歌原想和瑞安一道進去,卻被臉上若有所思的潘冀叫住。
“宗小姐之前有學習過體術(shù)?”
宗月歌心頭一震,仔細思量了一陣,才回到:“并不是,我只是之前和父親同去校場,對軍中將士心生敬仰,所以回去自己偷偷練了幾下?!?p> “原來如此?!迸思叫闹谠赂璺讲耪宫F(xiàn)出的,可不是閨閣小姐自己偷學能達到的程度,但也沒有拆穿她的謊話,“宗小姐若是想去藏書閣的話,隨時都可?!?p> “多謝教官。”
“宜周!宜周!”
“來了來了!”
宜周本正在吃飯,便聽著北羨云高聲喊他,連忙放下筷子走進他的書房。
他推開門便見自家皇子坐在案后,左手拿書,右手握筆,臉上一派歡喜。
“找到了?”
北羨云招手示意他靠近:“看這兒。”
宜周湊近看他手指的地方:‘六甲五慈印屬上古九印之七,上有七環(huán),每環(huán)上有七印。解法不似其他八印般繁瑣,只是決不能由外力強開,一旦強開,非死即傷;若解,非依時,依序排列不可?!?p> “依時依序?”宜周的喜悅被沖淡,“什么時什么序?”
“看這兒?!北绷w云將書翻至第一頁。
“內(nèi)外規(guī)矩,方圓體統(tǒng)?”
“對!”北羨云啪的一聲合上書,扇出的風將宜周額前的劉海吹至腦后。
“我有眉目了?!?p> 宜周雖是不知他的想法,但見他有所收獲也放下了心。突然他想到一事,便問:“你真的和那個將軍府的小姐結(jié)了誓約?”
“真的?!?p> “她能行嗎?”
“能不能行我不知道,”北羨云終于是喝了一杯茶,“只是我左右都是要進蕭承翼府,多查一件事也無妨?!?p> 宜周心下了然,便也欣然。
“那個公主每七天的出宮日定會出來,到時再同她互通有無?!?p> 宗月歌漫步在書架前,雁宮的藏書閣雖小,內(nèi)藏書籍卻十分齊全,從修行入門到高階的功法技能,從風土人情到治國之策,一應(yīng)俱全。
她拿出一本裝幀精美的藍皮冊子,上面記載的是皇宮內(nèi)每一適合修煉的場所。
“御花園西南角,御池邊,宜水靈根;夏日林中,宜火靈根;春夏暴雨,宜雷靈根......”
“看來走的是以形補形的路子啊......”
宗月歌神情專注于手中的書,并未發(fā)現(xiàn)瑞安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靠近了她。
“你看什么呢?”瑞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書,“修場?”
她嗤笑一聲:“你又沒有靈根,看這個做什么?”
宗月歌對她的冷嘲熱諷早已免疫,更知多說更會引發(fā)一場沒有意義的爭吵,便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過兩天休沐出宮,你跟我一塊去,少惹事?!?p> 宗月歌倒是第一次知道,這里還有休沐一說,便問:“出宮?”
“是啊,每七天休沐一次?!比鸢舱f著,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想趁著出宮,跟你爹告狀吧。”
“.......”饒是宗月歌的思路再縝密,也被瑞安無厘頭的想法打亂。她確實是想找人,只是不是告狀,更不是宗凜。
“公主大可放心,臣女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p> “我管你有什么打算?!比鸢厕D(zhuǎn)身欲走,“也不知道你這廢物往藏書閣跑什么,看了也白看?!?p> 與此同時,四皇子蕭承璨正在自家屋內(nèi)不停地踱步。
他看向面前的人說:“饕餮賭場內(nèi),最近出現(xiàn)大批給皇兄下注的人,以你所見,此事是何緣由?”
那男人拱手,正是王一輔。
“四殿下,依老臣看來,這事也并非是件壞事?!?p> “怎講?”
王一輔仿佛從未與三皇子蕭承翼私下相謀一般,看似十分盡心:“皇上最厭惡的就是那為了儲君之位,無所不用其極之人,殿下見三皇子的處事,可見一斑,因此老臣以為,殿下可派人多給自己下注,讓其與三皇子的賭注保持相平,這樣皇上就只會認為,是百姓對儲君之事的討論過于熱切,便不會懷疑有皇子在其中動手腳了?!?p> 蕭承璨聽完他的建議,很受觸發(fā),對著王一輔不住贊嘆:“王相不愧是文官之首,妙啊。”
王一輔謝過他后,又說:“如今三皇子與將軍府的婚約已作廢,殿下可多爭取將軍府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