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日峰以劍修聞名。
凡拜入此門者,無論男女老少,皆要學習劍術(shù),并且隨身佩戴劍。
云伯撿起斬日峰贈予弟子的長劍,指尖輕輕一彈,劍柄應聲折斷化作兩截。
“此物著實糟糕,用來劈柴都嫌鈍?!?p> “我倒是有一柄長劍,是我求仙問道時用的。公子如若不嫌棄,大可把它取去?!?p> 倏然,一柄散發(fā)著寒芒的長劍從空中落下,劍柄上刻著白云祥瑞圖,劍身之上還有九條蛟龍競相游走,隱隱之中還能聽到電閃雷鳴。
云伯把它推到鐘辰身前,道:“我已經(jīng)抹去我的神識,公子大可以讓此物認主?!?p> 鐘辰眼力勁可不弱。
他一眼就看出此物極不尋常,最起碼也是靈寶。
“不瞞云伯,我早已有意煉制本命法器。”
“哦?公子可否說來聽聽?”
“我打算把‘千面萬象’煉制成長劍,當作我的本命法器?!?p> “這‘千面萬象’不是怨靈???按照公子的意思,是打算把怨靈打入本命法器體內(nèi),讓它充當器靈?”
云伯見多識廣,可還是栽了跟頭。
“誰說本命法器必須是實體?誰說長劍必須要用精鋼煉制?”
“我鐘辰的本命法器無需遵守這些規(guī)章制度。”
“化怨靈為劍,融入大道,成就永恒不滅?!?p> “當然了?!?p> “云伯的這柄雷云劍,晚輩還是笑納了。”
雷云劍陪伴云伯闖過不知多少龍?zhí)痘⒀?,如今卻要易主,即便是云伯心中也有陣陣不舍。
可既然決定當鐘辰的仆人,就意味著與過去做出決絕。
心中也絲毫不后悔。
鐘辰將雷云劍收入儲物袋,正打算上床歇息,忽然想起一事。
“云伯,云中天試煉還有多長時間開啟?”
云中天試煉。
每五年開放一次,屬于白云宗的一場盛會。
可是這對于參與者要求頗高,年紀在三十五歲以下,并且是結(jié)丹期修士方可參加。
屆時會有宗主打開另一方天地,將白云宗的佼楚置入其中,任憑他們自由發(fā)揮,據(jù)說還有機會獲得仙人的傳承。
獎勵還特別豐厚。
“一個半月。你問這個做甚?”
這小子總不可能在一個半月的時間內(nèi),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從一個小小的煉氣期第四層,一口氣躥到結(jié)丹期吧?
這未免太驚悚了。
鐘辰心中暗暗推算幾何,篤定時間還算充裕,卻賣了個關子不肯告訴云伯。
云伯冷哼一聲,回頭煮茶去了。
翌日。
鐘辰起了個早準備出門,不曾想又撞見吳妙用。
“吳兄,昨日一別,今日精神許多嘛!”
吳妙用把鐘辰給他的丹藥當豆子吃,當天夜里渾身熱得發(fā)顫,好在急中生智,不間斷地運行烈云訣,結(jié)果第二天醒來,自己已然是煉氣期第六層。
“鐘兄,你瞧瞧我!”
“煉氣期第六層?恭喜!恭喜!”鐘辰違心地奉承道。
“這多虧鐘兄的丹藥,雖然都是些煉制失敗的?!?p> “不知今日找我何事?”
鐘辰趕著前往玄陽峰赴會。
吳妙用訕訕一笑,道:“我想買點丹藥。當然價格絕對公道,鐘兄盡管開口!”
“不就丹藥嘛!我這里廢丹有得是!”
鐘辰操縱系統(tǒng),嘩啦啦地往儲物袋里灑滿極品培元丹。
“一枚丹藥一塊低級靈石,等你數(shù)點清楚就交給管門的云伯,現(xiàn)在我有要緊事先行離開,恕我不能久陪?!?p> 鐘辰?jīng)]等吳妙用回答,急匆匆地乘上浮云千行舟,半盞茶的功夫就到玄陽峰。
胡長厚等人早已恭候多時。
“師弟,請上來。”
鐘辰縱身一躍,跳到一只雙色獅鷲背上,獅鷲振翅飛翔,帶著一行人往南方叢林疾馳。
一路上,這幾師兄弟也沒閑著,閉幕眼神加緊修煉,確保自己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好。
鐘辰則一副合理擺爛的模樣,躺在獅鷲柔軟的羽毛里面呼呼大睡。
這幅模樣令玄陽峰的幾位師兄微微蹙眉。
“斬日峰弟子都是這般德行?”
“平日里裝得五大三粗,結(jié)果都是些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怪不得會被‘千面萬象’群殲,這般懈怠真是丟我們白云宗的臉面?!?p> “我看到時候趁他不注意,把這臭小子丟在荒野里。”
“不可!”
胡長厚目光炯炯望著眾師弟,雖然心中對鐘辰頗有微詞,但再怎么說他們也是名門正派,怎么能做這種事情?
這時,他開口說道:“大概還要兩個時辰,我們就能趕到目的地?!?p> 鐘辰打著哈欠:“那行!我再睡一會兒?!?p> 胡長厚卻把一枚玉簡丟給鐘辰,道:“這時‘千面萬象’的注意事項,師弟可不要丟了性命。”
“多謝師兄!”
鐘辰把玉簡靠在額頭上,快速讀取其中內(nèi)容。
“到達目的地,我們盡量抱團行動。非得有要緊事離開,必須得有另外一位陪同?!?p> 鐘辰微微頷首。
這的確是對付千面萬象的好辦法??扇绻娴娜绱撕脤Ω?,鐘辰的三位師兄又怎么會身死道消呢?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天色已深。
森林升起一股淡淡的薄霧,朦朧之中帶著幾分詭異之美。
胡長厚打個響指,口中默念幾句咒語,一團火懸空浮在眾人跟前,照亮腳下的路。
“咦?”
鐘辰微微一驚。
“怎么了?”
眾人皆都看向他。
鐘辰卻搖了搖頭,只道沒事。
那位修為最弱的修士警告道:“弱雞多作怪,不要一驚一乍的,影響師兄們的判斷!”
鐘辰似笑非笑緊跟在隊伍后面。
一位筑基中期修士說道:“胡師兄,今日夜色已深,我們何不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息,明日一早再尋‘千面萬象’的蹤跡,您看如何?”
眾人皆以胡長厚為首,凡事需詢問師兄的意見。
胡長厚指著不遠處一片空地,似乎是特意砍伐出來的:“今日就住在這里歇息吧?!?p> 鐘辰習慣性地倒頭就睡,毫不在乎潛在的危險,倒是其余七人神經(jīng)緊繃,一點蟲啼鳥鳴也能引起他們高度警覺。
可他們終究是人,一天高強度趕路下來,后半夜難免發(fā)困。
于是幾位師兄商議輪流值班,確保度過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