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的腦海里不禁回想起黃龍華在酒局上打自己的那一天,父母事后還把她趕出家要求她與黃龍華復合,不然一天找不到弟弟,就一天不讓她回家。
她提著行李箱在街上迷茫得轉(zhuǎn)了好久,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最終還是鼓足勇氣給周宇打了那個電話。
蘇淺淺明白,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是看中了周宇與城務部的關(guān)系,想借后者之手找回弟弟,對周宇其實并沒有任何感情。
可隨著相處的時間快速推移,蘇淺淺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正悄然變化,她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實力,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離奇的事情。
她真正擁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去實現(xiàn)、爭取。
最重要的是,無論時間流動與否,蘇淺淺發(fā)現(xiàn)某個人的身影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了她的生活中,讓她無時無刻不感到溫暖與安心。
一切都是未曾設想的道路,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離不開周宇了。
可眼下,隨著周宇的氣息越發(fā)孱弱,蘇淺淺發(fā)現(xiàn)腦海里與周宇有關(guān)的記憶竟然也開始出現(xiàn)模糊,似乎灰袍人的長劍能夠斬斷人與人之間的所有因果,永遠抹除傷者在世間留下的痕跡。
“不......不......我不要忘了你?!碧K淺淺俯身抽泣道。
方才戰(zhàn)斗的時候,她還在想等肅清南竹暗黑勢力之后,怎么處理和姐妹們的關(guān)系,要不要直接和周宇結(jié)婚,這樣能多些與對方獨處的時間。
可此時此刻,蘇淺淺卻希望姐妹們都在身邊,至少人多總能想想辦法,不至于像她現(xiàn)在這樣手足無措。
渾渾噩噩間,蘇淺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感覺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很多年,可稍微回神,也不過是幾秒鐘過去而已。
“唉。”
此時一聲輕嘆從背后響起,一個身穿邋遢道袍的老頭緩緩向二人走來,拱手做了一個道揖。
“兩位道友這是中了長生殿的暗算了,這因果劍傷,需得還因解果方得痊愈,若是你們信得過老夫,老夫姑且可以一試?!?p> 蘇淺淺忽然轉(zhuǎn)頭冷冷盯著百曉生道:“你想要什么?”
后者臉色凝重道:“老夫想要見一見天,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p> 此話一出,蘇淺淺面色一變,當即想起了之前遇見的那個青年作家,不知道百曉生是如何得知此人存在的。
“你想見我?”
此時,密林內(nèi)忽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道光門,從里面走出一個頭發(fā)亂蓬蓬的青年,看上去睡眼惺忪,應該是剛剛睡醒。
一見此人,百曉生眼中精光一現(xiàn),當即輕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下內(nèi)心激蕩的情緒。
果然,所謂的天機根本就是欲蓋彌彰,他所在的世界就是一個深深的騙局。
百曉生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確認真相后他非但沒有輕松的感覺,反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見也見了,你還不給他治傷?”青年忽然大有深意地望了百曉生一眼。
“這......這是?”后者一下子便懂了青年的意思,饒是以他處變不驚的性子,也禁不住內(nèi)心陣陣狂喜起來。
青年既然是世界的締造者,那么治療周宇的傷勢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讓他出手,那是在給他機會啊。
百曉生當即來到周宇身前,在蘇淺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掏出八卦盤,打出一道靈光在周宇的身上。
眼前一棵樹的樹干之上開始出現(xiàn)類似投影的畫面,上面應該是周宇前世的場景,畫面內(nèi)周宇身上無數(shù)的因果線向著四周擴散,把他包裹的像個毛球。
而神奇的是,百曉生的八卦盤似乎能夠無視時空的界限。
本來周宇的上一世處處尋花問柳、始亂終棄,讓百曉生硬生生把一段段緣分從源頭就給切斷了。
至于本來繁雜、糾纏的因果線自然開始肉眼可見得條理清晰起來。
到了最后,只剩下連接著劍娘和李沐風的那兩道,百曉生不敢動手,而是偷偷去觀察青年的臉色。
“夠了,老爺子?!鼻嗄暌姲贂陨@么上道,微笑阻止了他,隨即對一旁的蘇淺淺點了點頭。
后者見周宇的傷勢陡然好轉(zhuǎn),登時眼眶一紅,當場就要給兩人跪下致謝。
青年趕忙把她扶在半空,無奈道:“劇情是我安排的,但也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更加珍惜彼此。你們能夠過得快快樂樂,身為作者我也就心滿意足了?!?p> 一旁的百曉生也接話道:“蘇道友,還有兩道因果線需要周宇他自行了結(jié),具體的方法不便和你說,我在他腦海內(nèi)留了方法?!?p> 蘇淺淺輕輕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隨著光門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一聲呻吟,周宇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看見蘇淺淺猛地俯下身來,死死抱住了他的身體。
周宇感到不斷有苦澀的眼淚順著后者的下巴留進他嘴里,可此時又不敢說,只能輕輕拍著蘇淺淺的后背以示安慰。
方才發(fā)生的事情他可是全都用靈覺感知在腦海里的。
說實話,對于百曉生與青年的出現(xiàn),周宇并沒有感到有多意外,只是沒想到前者竟然能洞察到世界的真相,不愧是自在軒的傳人。
此時三纓忽然失魂落魄地從半空中掉下來,蓬得一聲臉朝下栽進土里,卻顧不上自身的狼狽,爬起身就帶著哭腔朝周宇沖來。
之前灰袍人刺中周宇后,蘇淺淺便帶著他瞬移走了,三纓蜮毒領(lǐng)域全開后,把在場所有灰袍人腐蝕殆盡,這才一路從黑烏教的圣壇殺出來,此刻已經(jīng)是燈枯油盡。
蘇淺淺帶著歉意一把攬住她,忍不住與其一起放聲痛哭。
“我這不是沒死呢嘛?”
周宇郁悶地想要爬起身,傷口處卻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差點沒當場昏過去。
只要殘留的兩道因果線還沒被消解,他的傷勢就一天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