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垃圾場的老人
在那個垃圾場的垃圾處理間，他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尸體的殘渣。
由于被垃圾處理器壓制過，尸體早已殘破不堪，和周圍的垃圾泥土混雜在一起，還有一部分卡在了機器里。
兩人匆匆趕到現(xiàn)場，警員們已經(jīng)將周圍翻了個遍。
“小洛和小林來了啊?！?p> 刑偵隊長老遠就迎了過來，神色有些詭異：“我當(dāng)了這么多年警察了，什么沒見過，但殘忍到這種程度的也是少見。”
洛奕倒沒跟他客氣，開門見山地問道：“還有完整尸塊嗎？”
“哦，有的?！毙虃申犻L指了指一旁被警員圍起的空地，“周邊散落了一些，都在那呢?！?p> 林沿兮有些詫異：“周邊散落？值班人員沒有發(fā)現(xiàn)嗎？”
垃圾場的負責(zé)人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小聲回道：“我們這破地方又沒有值錢的東西，昨兒個是周末，根本沒有人值班?！?p> 林沿兮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也太不負責(zé)了。
性子耿直的刑偵隊長也有些生氣：“怎么地，沒東西偷你們就沒人值班了？周末這垃圾就堆在這不動?。俊?p> 負責(zé)人一張圓臉漲成了豬肝色，嘟嘟囔囔道：“人手那么少，哪里倒的過來班嘛！”
大概嫌疑人也是預(yù)料到了這一點，才選擇在這里拋尸吧。
林沿兮心里想著，隨著沉默不語的洛奕一起上前驗尸。
尸塊并不全，能看出形狀的只有左側(cè)小臂、右手和大半截軀干，重要的頭顱不見蹤影。
不過從胸部不難看出，死者是一名女性。
林沿兮屏住呼吸，盡量不讓這令人暈眩的味道刺激到她敏感的鼻子，小心地將尸塊收起，準備回局里進一步檢驗。
一聲東西落地的脆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婆婆，正在不遠處呆呆地站著，腳邊還落著一個蛇皮袋子。
負責(zé)人被訓(xùn)斥了一番，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揮揮手：“沒看見這辦案嗎，躲遠點！”
老婆婆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拎起袋子，驚慌地離開了。
“她是誰？”
“嗨，就是個收破爛的，經(jīng)常來我們這撿垃圾！”
林沿兮看著老婆婆驚慌逃竄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
明明她腳邊就有不少紙殼子，她的目光卻一直看向他們這邊。
她沒有言語，只是把人暗自記在了心上。
回到警局，兩人便對尸塊進行了檢驗。
“死者為女性，根據(jù)恥骨聯(lián)合面的形態(tài)變化推斷，年齡大概為22歲左右，預(yù)計身長162
CM，體重50KG左右。確切死亡時間應(yīng)為3月18日，也就是四天前?！?p> 洛奕摘下口罩，繼續(xù)言道：“外表無明顯傷痕，從傷口斷面來看，無肌肉收縮，是死后切割造成的。臟器淤血，有肺氣腫和胰腺出血現(xiàn)象，初步推斷為機械性窒息死亡。”
林沿兮有些頭疼：“我剛剛做了DNA比對，半年來的失蹤人口都沒有對的上的?！?p> “外來務(wù)工人員的話，失蹤四天家人未必會報警。”
洛奕微微瞇起眼，長長舒了口氣：“麻煩。”
氣氛有些僵硬，林沿兮正要轉(zhuǎn)移個輕松的話題，檢驗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刑偵隊長探出頭來，訕笑著搓搓手：“洛大法醫(yī)，我那個碎尸案的報告……”
洛奕面無表情地將剛剛打出的報告遞給了他：“這是最后一次幫你插隊，要是讓邢隊知道了，我可不會幫你遮著。”
“知道知道?！毙虃申犻L憨笑一聲，樂顛顛地接過報告，“邢岑那個老東西，天天霸著你，要不是這次碰巧被我撞上了，我都約不到你的尸檢呢！”
林沿兮有些好笑，順口問道：“審訊情況如何？”
刑偵隊長面露難色：“別提了，那個方曉杰真是龜毛，一會嫌我們椅子沒有消毒，一會說什么燈光太亮?xí)剿鹳F的眼睛，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也不好把他怎樣，煩死了！”
洛奕插話道：“那兩個助理呢，問過話了嗎？”
刑偵隊長點點頭：“他倆說的都差不多，但是那個徐樂樂……似乎對方曉杰十分不滿。雖然那兩個助理交代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可徐樂樂總是有意無意地將我們往方曉杰是兇手那里引導(dǎo)。”
洛奕點點頭：“她在瞞著什么事情。”
刑偵隊長嘆了口氣，剛要同他們道別，負責(zé)痕檢的同事就匆匆趕了過來，給了他一份報告單。
剛剛還愁容滿面的男人頓時笑逐顏開，用力一敲報告單，愉悅地言道：“這下可有證據(jù)了！在那個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方曉杰的腳?。 ?p> 刑偵隊長興奮地揮了揮手：“這下我看這孫子開不開口！”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林沿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刑偵隊長這么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p> 原本以為這案子有了突破口，性質(zhì)就變得簡單了起來，誰知晚餐時間再次見到刑偵隊長的時候，他的臉上又帶上了那抹愁容。
“方曉杰有不在場證明，推定的死亡時間他那兩天都在外地出差。”
刑偵隊長頹喪地戳著面前的米飯：“不早說！”
林沿兮安慰了他兩句，洛奕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我勸你查查徐樂樂。”
“對??！還有她呢！”
刑偵隊長狠狠一合掌，飯也不吃了，徑直跑了出去：“我去查！”
雖然刑偵隊長的推理水平一般，辦事效率卻沒的說，不消半天，他便將兩人的人際關(guān)系摸了個透。
“這兩人一直在搞婚外情，根據(jù)聊天記錄不難看出，最近徐樂樂一直在逼迫方曉杰離婚。還有一點……”
刑偵隊長面色一沉，嚴肅言道：“方曉杰的新婚妻子張娜正是22歲，據(jù)他們單位說，已經(jīng)請了年假，有六天沒來上班了。”
洛奕并沒有表現(xiàn)出興奮來，只是淡淡問道：“比對DNA了嗎？”
刑偵隊長遺憾搖頭：“張娜是孤兒，兩人又沒有孩子，至于他家……那個變態(tài)家里居然連一個頭發(fā)絲都沒有看到！我覺就是這對狗男女聯(lián)手作的案，故意給我們演戲呢！”
洛奕不置可否，只是抿了抿唇。
“我想再去工作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