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這段時間譚婧儀一直被禁足在家中,即便張九齡已經跟隨當今陛下去往了汴州。
可府內,還有張拯看著自家小妹不讓她出門。
對此,譚婧儀也無計可施。
她也不知道為何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哥,竟然在這件事情上如此的固執(zhí)。
劉鈺如今就算被陛下看重,那又如何,他還不是一介白身。
再想到自己去姚府退婚那日,劉鈺接到退婚書,臉色陰沉,卻不敢說一句話,譚婧儀更是覺得劉鈺配不上她。
張婧儀的閨房外,有丫鬟來報:“娘子,安平郡主來了?!?p> 譚婧儀打開房門,一臉的欣喜。
“快請!”
這段時間不能出門,也沒有人來找她,可把她給悶壞了。
如今安平郡主前來找她,張婧儀的心里可別提多高興了。
李琳瑯帶著丫鬟來到譚婧儀所在的小院,譚婧儀見到李琳瑯的那一刻,馬上從門內小跑了出來。
她拉著李琳瑯的手,委屈的說道:“琳瑯,你可算來看我了?!?p> 李琳瑯笑著回復道:“怎么了,是誰又招惹我們譚小娘子了?”
“還不是......”
譚婧儀還沒說完,便停住了,拉著李琳瑯的手說道:“我們進屋去說!”
“好!”
李琳瑯應下,跟著譚婧儀進了屋里。
兩人在床邊剛坐下,譚婧儀便不滿的開口道:“還不是我爹爹和大哥,知道陛下如今看重劉鈺,竟然責備我當初去姚相府退婚,還將我禁足于家中。他們也真是的,真夠市儈的。”
李琳瑯聽完后,笑了笑,繞有深意的詢問道:“那婧儀,你有沒有后悔昔日做的那番舉動?”
譚婧儀沉默了,許久后她才堅定又執(zhí)拗的回答道:“我不后悔與劉鈺退婚,只是我知曉我當初那樣做,確實有傷害到劉鈺,還得罪了姚相府?!?p> 李琳瑯聽完,幽幽一嘆。
譚婧儀見狀,停下了這個話題,眼珠子開始轉悠。
“好琳瑯,你能不能悄悄帶我出去轉轉?”
李琳瑯拒絕道:“既然是張侍郎和令兄不讓你出去,我若是這般做了,豈不是開罪了他們?!?p> 雖然李琳瑯不怕開罪張九齡和張拯,可也不愿意去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可能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在李琳瑯心目中,譚婧儀是做錯了的。
像劉鈺這般世間少有的男子,她竟然會舍得去退婚,這是李琳瑯直到現(xiàn)在也無法想清楚的。
在未見過劉鈺之前,她自然也愿意與自己的閨蜜去同仇敵愾。
如今她已經見過了劉鈺,自然知曉劉鈺并非譚婧儀說的那般不堪。
若是再跟著譚婧儀一起編排劉鈺的不是,那便有點是非不分了。
譚婧儀聽到李琳瑯拒絕的話語,有些不滿的嘀咕道:“還說是好姐妹,你這都不愿意幫我!”
譚婧儀也只是在表達不滿,并未真的生李琳瑯的氣。
她并非嬌蠻任性,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對未來是有規(guī)劃的,而劉鈺在之前確實也不符合她對于未來夫君的要求。
李琳瑯也知道譚婧儀并未生氣,只是在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她便開口道:“婧儀,我今日前來找你,是想要給你看一件東西的?!?p> 譚婧儀瞬間來了興趣,說道:“快拿來給我看看,是什么東西值得你這個大郡主親自跑一趟。”
李琳瑯將自己的丫鬟喚了過來,從丫鬟的手中接過裱好的畫卷,展露開來。
當譚婧儀看著這畫中美人的時候,驚訝道:“琳瑯,這是你嗎?”
李琳瑯點頭,笑道:“是我!”
譚婧儀自然知道這是李琳瑯,可為何這畫中畫之人和自己的姐妹一模一樣,就跟印上去的一般。
譚婧儀趕緊詢問道:“琳瑯,這是長安城哪家畫師所作?”
李琳瑯微笑的看著譚婧儀,并不作答。
譚婧儀繼續(xù)猜測道:“莫非是宮里的畫師?”
李琳瑯搖頭,表示并不是宮里的畫師。
譚婧儀放下畫卷,抓住李琳瑯的胳膊,搖動著,撒嬌的說道:“我的好琳瑯,你就快點告訴我,這是誰畫的吧!等我爹解除我的禁足以后,我也找他給我畫一幅這樣的畫像?!?p> 李琳瑯淺笑回復道:“這是劉鈺畫的!”
當聽到劉鈺二字時,譚婧儀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這怎么可能?”
李琳瑯回答道:“這就是劉鈺畫的,不僅我有、皇后娘娘有、還有宋侍郎的夫人也有?!?p> 只是李琳瑯沒有告訴張婧儀,她們雖然都有,卻只是上半身的畫像,和自己的不同。
譚婧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臉的失魂落魄。
李琳瑯不知道為何,看到譚婧儀這一幕,她竟然有些快意。
隨即她摒棄了這些念頭,這可是自己的姐妹,自己怎么能夠產生這樣的情緒,自己莫不是個壞女人?
如果劉鈺在這兒,肯定會告訴李琳瑯,這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在自己的那個世界,這被稱為塑料姐妹花。
不是說兩人關系面和心不和,只是有些時候自己的姐妹干了一件蠢事兒,就應該哈哈大笑去嘲諷她的愚蠢。
可惜古人并不知道這個詞,所以李琳瑯才會產生愧疚的情緒。
好一會兒,譚婧儀才恢復過來,復雜的對著李琳瑯說道:“琳瑯,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留你了。”
李琳瑯也知曉,近段時間劉鈺帶給張婧儀的沖擊非常之大。
劉鈺根本不是她原本想的那般唯唯諾諾、沒有氣度,甚至是沒有理想和抱負的那樣一個人。
即便之前外界傳聞,甚至是她的父親告訴她,劉鈺在朝堂之上如何的大出風頭,又如何得到陛下的看重,張婧儀都不會去相信,因為她沒有親眼所見。
如今李琳瑯的到來,拿著劉鈺作的畫給張婧儀看了以后,張婧儀已經覺得自己所認知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他怎么會如此的出色?
他又怎么能夠如此的出色?
如果他真的如此這般出色,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和他退婚?
要知道,劉鈺的相貌絕對是能夠在整個京城排得上號的。
譚婧儀對劉鈺的相貌也十分滿意,可她固執(zhí)的認為,如果一個人只是以貌取人,那么這個人肯定是膚淺的。
如今劉鈺做的一樁樁事情,都仿佛在打譚婧儀的臉,在告訴譚婧儀當初她去姚相府退婚是錯的,這就太可怕了。
譚婧儀自然不會認為李琳瑯拿著別人作的畫,說是劉鈺畫的來騙自己,以她的性子和身份還不屑去這么做。
可是劉鈺,劉鈺他憑什么?
他為什么會突然變化這么大,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