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噩夢未醒
林悅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突然一個響雷“轟”的一聲,將她震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將床邊的窗簾拉開一條縫,一道閃電猛的在夜空中炸開,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這樣的夜晚太可怕了,她怕打雷,更怕這種閃電。
她把手重新塞回了被窩,整個身子在被窩里蜷縮著,仿佛那道閃電很快就要追進(jìn)她的房間,她的床上一樣。突然,她猛的從被窩里伸出手臂,四處的劃拉著什么,孩子,是的,她在找床邊小床上的寶寶,她到處的摸著,卻沒有摸到,于是,她立刻揭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寶寶去哪了?寶寶不見了?
她翻遍了整張小床,又在自己的大床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找了一遍,始終沒有寶寶的蹤跡,她去哪了?她張開嘴想大喊,可是她的嗓子此時像被關(guān)閉了閥門一樣,怎么都叫不出聲來,她想哭,可是她的眼淚卻像干涸的沙漠一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一下子被這樣子的自己嚇住了,這是怎么了?世界末日了嗎?
她推開臥室門,她想找媽媽,可是當(dāng)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她被眼前的一切整懵了,這哪里還是她的家,門外的世界一片荒蕪,到處雜草叢生,傾盆的大雨加雜著雷聲和閃電,她好像置身于修羅場一樣,瞬間濕透了全身。
這是哪里?這是怎么回事?爸媽和孩子呢?為什么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已顧不上全身的雨水,更顧不上雷電的害怕,她伸出手,一邊拔拉著半人高的雜草,一邊艱難的向前走著,雨水順著她的頭發(fā)一直流到腳跟,她知道,此時的她可能像鬼魅一樣的恐怖。
雨越下越大,她睜不開雙眼,看不清前面的路,她全憑感覺,摸著身旁的草叢,一步一步地走著,忽然腳下一滑,一個咧欠她摔倒了,這一跤摔的著實(shí)是不輕,整個人重重地趴在了地上,額頭瞬間被鋒利的草叢劃出了一道道血痕,她慢慢地用手撐著地爬了起來,可是一下子竟然沒有站起來,索性她就坐在地上,任大雨沖刷著她額頭的鮮血,她“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老天?。∥沂亲鲥e什么了嗎?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身子向后一靠,攤軟在地上,下吧!下吧!這雨再下大點(diǎn)吧!我還有什么可怕的?我還有什么在乎的?無所謂了,無所謂……
媽媽輕輕地推了推躺在沙發(fā)上的林悅,“小悅,你怎么了?睡著了?怎么身子一直在發(fā)抖呢?生病了?是不是睡在沙發(fā)上著涼了?”
林悅緩慢地睜開了眼睛,是媽媽,她一下子撲到媽媽的懷里,大哭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噩夢,還好,原來只是一場夢。
“你是怎么了?昨晚一晚就睡在這里了?怎么不回房間睡呢?這還不得著涼了?”媽媽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
“哎呀!我這是怎么了?”林悅感到頭有點(diǎn)疼,她仔細(xì)的回想著這是怎么回事。
昨天吃過飯,一家人一起回到了家。薛孝儒一路上顯得很殷勤,又是抱孩子,又是提東西的。
回到家后,林悅陪寶寶玩了一會兒,然后給她洗澡,安排她睡覺。之后,她和薛孝儒在客廳談了一次話。
對,在客廳跟他聊了一會兒。
“小薛,雖然衛(wèi)總在極力的幫你解圍,想讓你回歸家庭,但是,你是自己離家出走的,不能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把我的家當(dāng)什么?酒店嗎?”林悅開誠布公地說。
“小悅,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是離家出走,我就是想讓大家都冷靜一下。”他說的很小聲,一副好像受了氣的樣子。
“可是,你自己回想一下,這樣的事情你有多少次了?遇到問題你就想出去,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更適合你,你玩的更開心,你更有理由夜不歸宿。”林悅接著說道。
“但是,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我了,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一個始終沒有悔改的人,我不能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我自己?!彼f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這些年,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難過,她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就像一座噴泉口硬生生的被人堵住了一樣,那憋屈的感覺,每一天都像在她胸口上敲打一樣,她現(xiàn)在竟然都不知道疼了。
“小悅,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去打麻將了,如果我再去,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你監(jiān)督我,你說走我就走,絕對不多打一分鐘?!毖π⑷迥菑埬樤诹謵偟难劾镩_始變得扭曲,從他一開口開始,她就不想再聽下去了。
“哼,剛說完再也不去打麻將了,現(xiàn)在又說去也要我一起去,你這不是前后矛盾嗎?這樣的日子有意思嗎?你覺得有意思嗎?”林悅開始憤怒了,她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像過年啊,過節(jié)啊,家里來親戚,可能就會偶爾玩一下,那來了客人,人家要玩我們能不陪著嗎?”薛孝儒的歪理是越來越多了。
“你的意思就是打麻將這個事情是永遠(yuǎn)不可能杜絕的,只能說是少玩、偶爾玩,不可能是再也不玩,是吧?”林悅聽到這里,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已不是第一次,如果繼續(xù)下去,她相信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
“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再賭錢了?!彼_始著急了,自圓其說太難了,像他這樣的玩命似的賭徒,如果讓他放棄打麻將無意于是讓他失去生命。
“相信?在你這里還有相信兩個字嗎?這么多年了,我相信過你多少次?我給過你多少次機(jī)會?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了,我覺得我們的這次談話是失敗的,并沒有解決問題,所以,還是先別談了,大家都冷靜一下,你也好好想清楚,是家庭重要,還是打麻將重要吧!再談下去,我覺得只是浪費(fèi)大家的時間?!绷謵偛幌朐僬勏氯チ?,她感到疲憊。
“我,我真的想改好了,我以后肯定能改,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你可以看我的行動?。 毖π⑷鍖χ謵偞舐暤卣f。
“你小點(diǎn)聲說話吧!爸媽和孩子都睡了,你想把他們都吵醒嗎?好了,先談到這吧!你回去睡吧!我再想想,我想靜靜?!彼f完坐在沙發(fā)上不再出聲。
薛孝儒看著她這副樣子,張了張嘴,想再說點(diǎn)什么,又覺得這個時候可能說什么都無濟(jì)于事,想了想,回房間去了。
林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她好像在想著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沒想,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