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
江水滔滔,順東而去,遠眺如玉帶。
長江在望,岸有古鎮(zhèn)。
玄月三人奔鎮(zhèn)而來,進了鎮(zhèn)子。街面古樸。徑往江岸。
岸邊有石層疊。
放眼望去,碧波浩瀚,波波相連,浪浪逐浪,浪花拍岸。
江風吹來,穿身而過。
三人下馬,摸摸江水,清涼爽快,洗了把臉。
薛小妹抬頭望望玄月,明眸皓齒,神情湛然,光彩已復。
翟紅菱道:“月哥,那邊有船。”
玄月循聲望去,似一碼頭,有大小船只。
三人上馬,走了幾步。這邊像是正街,碼頭上貨物上下相接。岸邊街上有一望江樓。
翟紅菱道:“到這樓上歇會兒,順便問問?!?p> 三人下馬,進了樓里,臨窗而坐。
那茶倌端的茶水糕點來。玄月問道:“小哥,可知長江神龍塢?”
這時,樓上正走下來幾個漢子。那為首之人滿臉虬髯,道:“誰問神龍塢?”
玄月抱拳道:“在下玄月?!?p> 虬髯大漢下的樓來,道:“莫非真是在東門世家破刺陽劍陣的玄月?”
玄月微笑點頭。
虬髯大漢抱拳道:“在下長江望龍?zhí)涟缴嫌?,也是長江七十二水路一路?!?p> 玄月道:“可否坐下說話?”
敖上游欣然落座。他身后的幾個漢子也都坐了。
玄月又叫茶水,敖上游攔住。道:“剛喝罷。請問玄月,問神龍塢何事?”
玄月道:“想見見長江七十二水路總瓢把子姚入海?!?p> 敖上游看看玄月,又瞧瞧翟紅菱薛小妹。道:“玄月,我聽你說話口氣,有點不太對勁呢?”
玄月笑道:“是嗎?”
敖上游道:“我與你素未謀面,近日才聞大名,英雄了得!你找總瓢把子何事?”
玄月道:“有點私事?!?p> 敖上游道:“既是私事,與我無關?!?p> 玄月道:“敖大哥,這是去哪兒?”
敖上游道:“也不相瞞??偲鞍炎右θ牒U偌呤放c會神龍塢?!?p> 玄月笑道:“聽敖大哥口氣,似對總瓢把子也有些不滿?!?p> 敖上游笑道:“這個,哪有?”
玄月道:“能否隨行?”
敖上游道:“這個……”
玄月道:“我這私事,與敖大哥無關。神龍塢,我還是能去的了的。”
敖上游道:“那,行,一塊去吧!”
玄月三人隨敖上游出了望江樓直奔碼頭。岸邊一艘大船,長有七八丈。
敖上游笑道:“這是我望龍?zhí)恋拇?,上船吧?!?p> 玄月三人上船。船內甚是寬敞。翟紅菱道:“我要吹吹風?!?p> 三人往甲板上來,敖上游引著。
船已揚帆。
四人站上甲板,憑欄遠眺。但見江水滾滾,浪浪趕浪,前望水天一色。
江風吹來,衣衫隨舞,甚是透爽。
敖上游微笑道:“近幾年來,長江出了一物。那物魚頭龍身,秋冬不至,春夏而來,來時雷電交加,大雨滂沱,過往船只,小船難免傾覆,大船有時也會遭殃,人們稱那物為大魚龍?!?p> 玄月道:“哦?”
翟紅菱道:“別嚇我!”
薛小妹笑道:“我們不會撞上的。”
敖上游道:“就算撞上,我這船大,不會有事。”
翟紅菱道:“我說這江面上咋沒啥船了,那大魚龍有多大?”
敖上游道:“我沒見過。據見過的人說,粗有合抱,長十多丈?!?p> 翟紅菱道:“敖大哥,那大魚龍可比你這船大多了?!?p> 敖上游道:“比船長,卻沒船大?!?p> 翟紅菱道:“月哥,我怕,下船吧。這要是撞上了咋弄,從別的地方去神龍塢?”
玄月道:“已經來了?!?p> 薛小妹道:“你在菱花蕩長大,不怕。”
翟紅菱道:“菱花蕩里的魚,最大的也不過半丈多點,在水里的勁就能嚇死人,能不怕嗎?”
玄月握住翟紅菱的手,笑道:“老說怕,你臉都沒變色?!?p> 翟紅菱道:“還沒見著?!?p> 薛小妹笑道:“見著也不變色。”
翟紅菱道:“敖大哥,你也不早說這事?!?p> 敖上游笑道:“看著這江水,才……”
突聽有人喊道:“上游兄弟!”
眾人循聲望去,見后面有一艘大船揚帆順水趕來。船首佇立一人,白面白衣。
敖上游道:“白衣兄!”
那船趕上,與這船相仿。兩船并進,順江而下。
敖上游道:“這位是玄月?!?p> 那白衣人笑道:“果然,少年英雄!在下是長江銀龍灣龍白衣。玄少俠何往?”
玄月道:“見你們總瓢把子?!?p> 龍白衣道:“姚大哥正召集兄弟們前來,說有大事相商。玄少俠正好去看看?!?p> 敖上游道:“外人見著,不好看?!?p> 龍白衣道:“上游兄弟,莫不是知道什么事?”
敖上游道:“什么事,還不是那破事?!?p> 龍白衣道:“啥破事?”
敖上游瞅了一眼玄月,道:“姚入海要將長江歸入淮河下?!?p> 龍白衣道:“你怎么看這事?”
敖上游道:“長江七十二水路,淮河三十六路,只有淮河歸入長江,哪有長江歸入淮河的?”
龍白衣道:“這不是比水面大水面小。”
敖上游道:“武林中有長江七十二水路以來,就只服于武林盟主?!?p> 龍白衣道:“那淮河神龍張龍楚跟武林盟主有什么區(qū)別?”
敖上游道:“可這是他外甥?!?p> 龍白衣道:“外甥也沒甚要緊?!?p> 敖上游道:“你是贊同了?”
龍白衣道:“我不贊同,也不反對?!?p> 敖上游道:“白衣兄,你是看眾兄弟的意思了?”
龍白衣道:“玄少俠,那兩位姑娘是誰?”
玄月指著薛小妹,笑道:“我倒忘了介紹,這位是神劍山莊的薛大小姐薛小妹!”
突然,江面驟起狂風,浪濤飛卷!
天也見白,不見太陽!
龍白衣抱拳,驚道:“神劍山莊的薛大小姐,失敬!”
敖上游也禮道:“薛大小姐,真是失禮!”
薛小妹微笑還禮。
翟紅菱道:“這天怎么了,又刮大風的?”
玄月道:“這位是菱花蕩的翟紅菱?!?p> 驀然間,天也不白了,烏云卷來!
龍白衣敖上游抱拳問好!
翟紅菱還禮。道:“這是要下雨嗎?”
玄月笑道:“你沒見過下雨嗎?”
烏云翻卷,天黑了下來!
敖上游微笑道:“這江面下雨,常有的事,只怕這雨有點大?!?p> 龍白衣道:“上游兄弟,要不要靠岸?”
忽然,天上轟鳴,一道閃電霹靂直下,劃亮江面!
翟紅菱驚道:“你們看那!”
大家循聲望去,前面江面里許處,一道丈多高的水墻正翻滾卷來!
敖上游大呼道:“趕緊靠岸!”
玄月大聲道:“不能靠岸!”
龍白衣道:“為何?”
玄月道:“船只橫斜,必然傾覆!”
敖上游道:“那怎么辦?”
玄月道:“頂風迎擊!”
霹靂又鳴,雨點灑了下來!
翟紅菱又大驚道:“那是什么?”
眾人再望。水墻翻卷,墻里躍出一物。閃電下,看的真切!長十余丈,魚頭闊嘴,龍身龍鱗,合抱粗細,有爪騰空!
翟紅菱突然站立不住,薛小妹趕緊扶住,翟紅菱嬌紅嬌艷的小臉已然蒼白!
玄月道:“大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