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囂張
金珞眼珠一轉(zhuǎn),起身笑著:“姑姑,是來看我的嗎?”
秀珠姑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來看看你洗的怎么樣了?!?p> 她瞥了一眼蘭竹幾人手上的活,明顯不是她們份內(nèi)的,卻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說什么。
[什么宜妃,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秀女也動不動就拿宜妃來耀武揚(yáng)威,她真以為自己是皇后了?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這浣衣局可不是宜妃能掌控得了的!]
金珞心中一亮,秀珠姑姑的意思是宜妃要她緊盯著自己,但秀珠姑姑心里是很看不慣宜妃和那個宜妃的表妹。
秀珠姑姑說道:“姑娘,日后若是大富大貴了,別忘了我就是了。”
[老娘真是受夠了這個破地方!要啥沒啥,還誰都能來耀武揚(yáng)威!]
看見秀珠姑姑像自己拋出橄欖枝,金珞微笑著說:“當(dāng)然,這段時間還多虧了姑姑照應(yīng),若是日后我時來運(yùn)轉(zhuǎn),自是不會忘了姑姑的!了。”
好話誰不會說啊,等離開了這個皇宮,天高皇帝遠(yuǎn),誰還愿意回來呢?
兩個人各懷心事,看起來到是相當(dāng)?shù)哪酢?p> 養(yǎng)心殿里,墨君烆悠閑地靠坐在矮榻上,一只手隨意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只手則撐著額頭,姿態(tài)放松,但緊皺的眉頭卻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查的怎么樣了?”
一旁的陰影處突然有動靜,走出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他走近,將一張紙放在墨君烆眼前,隨后又無聲地退回黑暗之中。
墨君烆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輕嗤一聲,帶著諷刺與殺意的語氣轉(zhuǎn)瞬就收斂了,卻還是讓一旁低頭不敢亂看的福安嚇得腿軟。
“真是我的……”母后兩個字在舌尖打轉(zhuǎn)后,墨君烆咽下原本想說的話,轉(zhuǎn)而道:“暗衛(wèi)徹底清查一遍,任何可疑之處都不放過!另外,分出一部分人手,由暗轉(zhuǎn)明……”
“是!”黑暗中的聲音平穩(wěn)如山。
“給朕盯緊了……”兩個人名從舌尖輕輕吐出。
福安只聽清其中一個,就嚇得手足無措。
墨君烆冷厲的目光掃過他,他立刻站好,毫無表情地盯著腳尖,一動都不敢動。
墨君烆隨手將寫滿字的紙扔進(jìn)火盆,然后淡淡地?cái)[手道:“把人帶過來。”
“是!”黑暗中的影子一晃就消失了。
很快,一個被蒙眼雙手被綁在身后的老人被帶進(jìn)來。
約摸有五、六十歲的樣子,發(fā)髻灰白,大腹便便。
他站在大殿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渾身發(fā)抖,幾乎無法站立。
墨君烆抬了抬手指。
鄭新鴻的眼睛被立刻有人上前扯開了,他瞇著眼睛抬頭,只看到了一抹明黃色,他的腿立刻就軟了!
“老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鄭太醫(yī),你說大半夜朕為什么要把你叫來?”墨君烆用凌厲的眼神看著鄭新鴻,似笑非笑的說道。
鄭新鴻嚇得全身一抖,緊張到額頭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臣……臣不知!”
“不知道?”墨君烆挑了挑眉,隨手扔下一張紙,“你看看這個?!?p> 鄭新鴻接過福安手里的紙,看到那上面寫滿了他鄭家九族的人名。
一看到那張紙,他全身都僵硬了,他立刻搖頭:“臣……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墨君烆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再敢說不知道,我就砍下你鄭家一個人的腦袋!就從你親兒子開始!”
鄭新鴻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癱瘓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墨君烆,心里糾結(jié)著利害關(guān)系。
墨君烆繼續(xù)說道:“看你怎么做了!朕的耐心可不多?!?p> 鄭新鴻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的頭很沉重,他暈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知覺。
墨君烆閉上了眼睛。不急,時間有的是,慢慢來。
一個小太監(jiān)在殿外輕輕地喊了一聲,福安抬眼看了皇上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難看,于是他輕聲走出去。
對著小太監(jiān)說道:“不是說過沒事別來打擾嗎?不想要你腦袋啦!”他用手輕輕地敲了敲小太監(jiān)的頭。
“師傅,是宜妃娘娘那邊傳話來,說是心口有些不適?!毙√O(jiān)揉著額頭,語氣中滿是無奈。
這些他自然知道,若不是宜妃如今得寵,自己也不會冒著惹怒皇上的危險來觸霉頭。
“知道了?!备0矐?yīng)了一聲,將宮里今日發(fā)生的一些雜事整理了一番后,才緩緩走到了墨君烆的身邊。
他低頭輕聲道:“皇上,宜妃娘娘那邊派人過來了?!?p> 鄭新鴻被暗衛(wèi)帶走后,墨君烆抬起頭看向了福安,語氣平靜地問道:“她有什么事?”
“回皇上,宜妃娘娘說她心口疼,想讓您去看看?!?p> 墨君烆冷笑一聲后,又閉眼沉思了片刻。
他想到宜妃平時的作風(fēng),不由曲指敲了敲桌面:“今天下午發(fā)生了什么?”
“回皇上……”福安上前,俯身低聲道,把陳妙佳的事情原原本本復(fù)述給墨君烆聽,包括她跟宜妃之間的對話。
墨君烆點(diǎn)頭,對此比較滿意:“可算有點(diǎn)用處。”
聞言,福安悄悄松了口氣。
“既然她們費(fèi)盡心思想要給朕一個驚喜,朕怎能不去呢?!蹦秊罾淅涞墓雌鹱旖牵鹕泶蟛较蛲庾呷?,明黃色的龍袍在燭火下猙獰的龍爪翻飛。
聽這話,似乎是死刑前的判決!
福安低眉順眼,不敢多言。
……
宜裳宮外的路上,一個女子身著白衣,長發(fā)飄揚(yáng),白衣飛舞在空中,頭發(fā)也隨著風(fēng)在空中飄舞。
遠(yuǎn)遠(yuǎn)看去,黑暗中看不清楚人的模樣,只看到白衣在飄舞著,這個場景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墨君烆面無表情,“福安,你說美嗎?”
福安咽了口唾沫,道:“這、奴才看倒挺用心的!”
心里卻是嚇?biāo)懒?,不敢說的,都得罪不起。這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鬧鬼了!
可不是嗎,若不用心,能穿的這么清涼的在寒風(fēng)中挨凍?
“去叫御林軍過來!”
墨君烆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主,看著這般心機(jī)深重的女人更是沒好臉色。
“宜妃這心口疼似乎已經(jīng)成了舊疾,既然御醫(yī)已經(jīng)束手無策,那就派人到民間找一些偏方?!?p> 福安有些吃驚,民間偏方豈配給貴人用,若是用在宜妃身上……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宜妃這是徹底被厭棄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他看著皇上轉(zhuǎn)身回宮,心中的困惑越發(fā)加深。
究竟皇上這趟出來是為何事?
陳妙佳顫巍巍地站在那里,凍的瑟瑟發(fā)抖,卻還得表現(xiàn)出一副美麗動人的樣子。
在這個三月的夜晚,寒意依舊凜冽,而她的體質(zhì)又偏弱,跳著跳著就感到手腳僵硬。
突然,她注意到不遠(yuǎn)處漆黑的夜路上出現(xiàn)了幾盞燈火,心中瞬間熱流涌動,激動得全身顫抖。
這是不是皇上駕臨的征兆?一定是皇上來了!
“誰在那里!”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隨后便是整齊的腳步聲。
陳妙佳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不但不逃,反而滿臉羞澀地站在原地,滿心歡喜地等待著來者的靠近。
巡夜的御林軍打著燈籠走了過來,警惕地盯著她,問道:“你是誰,半夜在這里做什么?”
“我要見皇上!”陳妙佳深信皇上就在附近,故而沒有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試圖展現(xiàn)出自己高傲和冷艷的一面。
然而,御林軍對她可沒有任何的客氣,更別提憐香惜玉了。
“帶走!”
為首者一揮手,陳妙佳就被強(qiáng)行拉了下去。
“住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放開我,別用你們的臟手碰我!”
金珞次日一早就聽說陳妙佳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但蘭竹卻對她表示質(zhì)疑:“你收拾她是一回事,但轉(zhuǎn)頭宜妃就收拾你,有何可樂?”
金珞立刻回應(yīng):“別亂說啊,我可什么也沒做,陳妙佳是御林軍抓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表現(xiàn)得清白無辜,好像這事從頭到尾都與她無關(guān)。
蘭竹沒有戳穿她,只是她知道這件事跟金珞脫不了干系。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還是趕緊想想怎么跟宜妃交代吧,不然的話,你就等著在浣衣局洗一輩子衣服吧!”
聽到這,金珞的笑瞬間凝固在臉上。
“金姑娘來了?”初雪盈盈一笑,神情耐人尋味。
“來給娘娘送衣服?!苯痃罂觳缴锨?,對初雪甜甜一笑,像是小狐貍般的狡黠。
[她這笑的是什么意思,看得我心里發(fā)毛……]
初雪淡漠的點(diǎn)頭,“走吧,娘娘在等你呢!”
她領(lǐng)著金珞步入內(nèi)殿門外,“娘娘正在梳洗打扮,請姑娘在此稍候?!?p> [呵呵,有好戲看了……]
金珞心里冷哼,面上敷衍一笑,“娘娘剛起床嗎,這個時侯起床,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竟敢咒娘娘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待會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初雪惱怒,又很快把火氣壓下去,輕描淡寫地道,“娘娘只是昨晚沒睡好,并無不舒服?!?p> [娘娘根本就先給你個下馬威,你以為娘娘什么阿貓阿狗都會見嗎!]
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殿,把金珞一個人丟在那里。
這時,門外進(jìn)來一名宮女給她上茶,金珞提高警覺,緊緊盯著她,更是屏息靜氣去聽她的心聲。
宮女見她目不轉(zhuǎn)睛緊張的看著她,手越抖越厲害。
金珞看她慌張的樣子,暗嘆道果然有鬼!
[她……她看我做什么,那眼睛瞪的要吃人似得!]
宮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靠近,迅速給她上了一盞茶然后轉(zhuǎn)身就逃。
[媽呀!嚇?biāo)牢伊恕璢
臥槽!跑什么???不給點(diǎn)提示,我怎么知道這茶有沒有問題?
金珞又產(chǎn)生了疑惑,猜測這茶水是否有什么問題。
她一邊觀察著茶盞,不管這茶有沒有問題都不能喝!
等會就裝作失手將它打落在地上,看她還怎么逼自己喝。
[……這小丫頭片子長得倒是挺水靈的,等會把她衣服撕了,趁機(jī)還能揩點(diǎn)油!]
出人意料的是,身后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是個猥瑣的男性。
金珞的眼皮一跳,似乎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套路了。
她沒有回頭看,而是手一抄,抱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另一只手撐在桌面上,靈活的跳到椅子后面。
直接往里面沖去,嘴里高喊著,“有刺客!保護(hù)娘娘!娘娘,不好了!有個刺客闖進(jìn)來,意圖刺殺娘娘!”
一個小太監(jiān)從她身后沖過來要制住她,卻沒能夠收住自己的力量,一頭撞在了椅子上,但是他顧不得疼痛,連忙掙扎著爬起來往前追。
金珞有些得意,瞧我這完美的演技,單打獨(dú)斗的話,她可不是吃素的。
她停下了腳步,眼睛一掃,抓起一旁的圓凳沖小太監(jiān)砸過去,嘴里高喊著,“娘娘快跑!”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娘娘,還不快束手就擒!”她環(huán)顧左右還想再找點(diǎn)東西砸過去時。
宜妃卻姍姍來遲,站在那里,臉色陰沉如水,滿臉怒色,“這是怎么回事!”
金珞對小太監(jiān)錯愕的目光視而不見,她疾聲喝道:“此人突然闖入娘娘的寢宮,舉止瘋狂,面目可憎,怕是必與娘娘有過節(jié),行刺娘娘的!”
“娘娘,此事關(guān)系重大,萬萬不可因心慈手軟而輕易放過!”金珞一邊說,一邊狠狠地踢了一腳正在地板上痛苦呻吟的小太監(jiān)。
“不、不是的,娘娘……”[娘娘這可是你讓我毀了她的清白,偽裝成她和我有私情的啊,你可不能因?yàn)檫@事失敗了,就翻臉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