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你的家?”采昭帶著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進家門,她倒是顯得局促,反倒是王碟一股隨意散漫的樣子,走進門后四處張望,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身后僵著的采昭身上。
“這邊,到這邊吧?!辈烧训难劬ψ詮耐醯霈F后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一分一毫,此刻看著王碟跟著她回到了家,才有了那半分的真切感。她看著王碟的腳步停在門口,她趕緊關了門將手里的土司放下,只敢攥著王碟的一點衣角,想將他拉著往客廳走。
可身后的人卻沒有動作,絲毫沒有跟上的表現,任采昭拉著他的大衣變形,尷尬呆滯在他身前。采昭轉頭看著王碟一臉懵懂的表情,想是他不明白自己這種小女生的扭捏與別扭吧;于是采昭手一松,大衣衣角從她手里滑落,好像有一點皺了;采昭想著似乎是自己弄得,又靠近伸手將大衣撫平。
王碟就呆呆地站著,看著她的動作,在她收回手時,王碟的手從口袋里摸出,覆蓋在采昭的手上,順著她的手指,與之交錯。
采昭愣住,看著王碟與自己牽手的動作,抬頭看他。王碟一臉坦蕩,繼續(xù)用一種該往哪走的表情看她。
在他的注視下,采昭慌亂地被他牽著手,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兩人的手還是沒有松掉,采昭抬頭,忍不住打量著王碟現在的模樣。
頭頂的燈光打下來,王碟的輪廓清晰,頭發(fā)變得短短的,臉倒是沒怎么變,就是更加成熟了一點;采昭的目光從他的頭發(fā)絲一點一點到腿,從頭到腳,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王碟一聲不吭,任她用目光打量著自己。
“你……你是怎么變成現代人的?”采昭的聲音像是蚊子一般。
“嗯?”王碟聽不清楚,頭向她靠近了一點。
“我說,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采昭伸出一根手指胡亂指著他的衣服。
“就像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我就在這個身體里了。對這個環(huán)境也并不陌生,有股力量在指引著我;一開始我還不能完全控制,但慢慢地就感受到這具身體是我了……“王碟迎著采昭的話,解釋。
“所以你沒有死,對嗎?”一說起死這個字眼,采昭眼里的酸澀感便忍不住,她真的以為他死了,死得那么潦草。
”嗯,沒有死,來見你了。“王碟伸出一只手附在采昭的臉上,輕輕貼了貼,像是在安撫她。
不知道為何,采昭覺得眼前的王碟,格外溫柔乖順;帶著過去的掛念與擔憂,望著王碟眷戀深情的模樣,采昭莫名有一陣悸動,兜兜轉轉,他還是留在了她身邊,她又能時??匆娝恕?p> 她的腦海里回憶著那個世界里王碟的生活,回憶著自己在電腦前的編輯打字,回憶著王碟與自己相連的場景細節(jié),無一不為之動容。采昭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是她自己做的一個無比虛渺的夢境罷了。眼前的,過去發(fā)生著的,都那么地神奇,虛幻。
她忽然想闖進王碟的懷里,一有這個想法之后,便按捺不住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吧?她腦子里還在盤旋著這句話,身體已經靠近了王碟懷中。
王碟看著她猛地扎進自己胸膛里,心跳加速,另一只手輕巧環(huán)上了她的背。
感受到王碟的回應,采昭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他的懷里很暖很舒服,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采昭無意識的蹭了蹭,像一只兔子一般,在他懷里嗅著他的味道。王碟感受到采昭的動作,心口癢癢的。
他將下巴靠在采昭的肩膀之上,兩人依偎著,好像時間都已經靜止了,橫跨了兩個時空里的人,此刻相擁。
那一場大火里,王碟是心灰意冷的,他看著葛陽倘若是另一個死地中的自己,被所謂的這個世界里的天命禁錮。
他聽到營長外的王軍到來的聲音,看著火里癡狂的葛陽,他知道這場戰(zhàn)役他勝了。
看著手上的鎖鏈,他內心有種釋然的快感,這場戰(zhàn)役本來也不是他心之所愿,他想要的已經離開了。那他也就這樣離開好了,此生應再看不見“你”了,在熊熊烈火之中,王碟最后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只喊了一次,不敢多想,他念著此生不換你歸來;但愿來世,我不再是與你相隔的身份了……
烈火灼燒的痛感一寸寸襲來,王碟腦海里的景象走馬觀花,在這個世界里的記憶漸漸模糊,腦海里出現了另一番景觀:同夢里采昭的世界一般無差。
再睜開眼,是如獲新生的觸感,所見所感,都是新鮮的;他想起火場里自己所盼的……
這便是新的一生了!
此生若不換你歸,那我便來。

甜玉米粒子
完結了,結束啦。自己給自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