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青道:“其實襲擊泰和莊園是很驚險的,我們一落地就被破了隱身,要不是王公子的定身有奇效,我們未必能平安回來!”
銀嬰道:“王質(zhì)太機警了,定住了蒼鷹和黃希周是勝利的關鍵。”
王質(zhì)道:“說起來都是僥幸!葉姑娘和我的‘飄渺琉璃燈’交換了位置,光線晃動我才能發(fā)現(xiàn)身后有影子,所以第一時間用匕首把影子定住。要是黃希周稍微傷到我,我就一命嗚呼了!”
謝道韞蹙眉道:“夫君,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王質(zhì)道:“好的,娘子!能夠完成既定目標已經(jīng)很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和杜子恭他們會合?!?p> 謝道韞道:“夫君之后怎么安排?”
王質(zhì)道:“杜子恭已經(jīng)控制著傀儡高速奔向海邊,他說以傀儡全力以赴的腳程三四天就能到達海邊,之后傀儡用‘往生門’把我們傳送到海邊。也就是說,明天和杜子恭會合以后,再趕兩三天的馬車就能到達海邊,時煥年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我們的!”
謝道韞搖頭道:“夫君,這樣不妥!”
眾人面面相覷,謝道韞的話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銀嬰問:“姐姐,時煥年都追不上我們,還有什么不妥的???”
謝道韞道:“正是這樣才糟糕!你覺得他會采取什么樣的辦法?”
葉子青思忖道:“他應該會一邊加緊趕路,一邊召集各種有傳送能力的人,還會在海邊設置關卡攔截擊殺我們?!?p> 謝道韞道:“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做得更絕一點,把能夠出海遠航的船只通通鑿沉,只留下一兩艘派人嚴加看守。傀儡跑到海邊需要三四天的時間,你們試想,鑿沉一艘大船需要費多大功夫,這三四天里,時煥年大可命人見到一艘鑿沉一艘。等到你們?nèi)サ胶_吘蜁萑脒M退不得的被動局面?!?p> 陽夏道:“哇,這時煥年也太狠毒了吧!不但海邊漁民的生計全沒了,我們早到了還得在那里一邊承受幽冥道的襲擊,一邊等他趕來!”
銀嬰撇嘴道:“那種人才不管別人的生計呢!”
葉子青道:“王夫人的推想合情合理!時煥年很可能朝這方面做工作!”
謝道韞道:“其實這才是時煥年答應玩這個游戲的底氣,因為只要把通往終點的必經(jīng)之路控制在手里,這個游戲十有八九能夠拿下!”
葉子青問:“王夫人可有想到破解之法?”
王質(zhì)插話道:“朱序!”
謝道韞笑道:“夫君想到了!”
銀嬰道:“啊?他?。 ?p> 葉子青和陽夏問:“朱序是誰?”
王質(zhì)道:“朱序是吳興郡的新任太守,我們曾經(jīng)有幸和他并肩作戰(zhàn)?!?p> 葉子青道:“原來如此!王夫人是想讓我們借助官府的力量,坐官船出海!”
謝道韞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幽冥道再膽大妄為也不敢把官船一并鑿沉,況且時煥年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們與吳興郡的太守有一些交情,這可能是他唯一漏算的地方。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漏洞,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
銀嬰問:“萬一朱序不答應怎么辦???而且朱序是吳興郡的太守,又不是吳郡的太守,誰能保證他一定能搞到官船?”
王質(zhì)道:“以我對朱序的了解,這種舉手之勞他還是愿意幫的。雖然吳興郡距離海邊較遠,朱序的權力到不了那里,但是他作為朝廷的四品大員,只要修書一封,借一艘官船并非什么難事!”
謝道韞道:“我的計劃是讓朱序派人護送你們到海邊?!?p> 王質(zhì)問:“以什么名義?”
謝道韞道:“最近沿海一帶不是有??艹鰜砼d風作浪嘛,據(jù)說寇首是孫恩,朝廷一出兵,??芰ⅠR躲起來,沿海官兵數(shù)次無功而返。杜子恭是孫恩的老前輩,我們就打著出海尋找孫恩,勸其投降的名義。朱序熱心為國,肯定不會拒絕,沿海的縣衙更是求之不得,因為無論成功與否,只派一艘船出去總比勞師動眾的勞而不獲好,不是嗎?”
王質(zhì)首肯道:“娘子,這是一個好辦法!我們繞道吳興郡不僅躲避了幽冥道在路上的包圍網(wǎng),還把我們到達海邊的最終目的地給改變了,幽冥道就算手再長也難以囊括整個海岸線!”
葉子青道:“假如一路有官兵護送,我們和幽冥道的沖突也能降到最低,這樣還可以有效地保存我們的實力!”
陽夏道:“這還得和那邊商量商量的吧,傀儡有沒有跑錯地方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逆鱗能不能從不同的地方出發(fā)依然能準確地找到海島!”
眾人紛紛附和。
王質(zhì)道:“明天和他們碰頭的時候再把這個方案向他們提議提議?!?p> 清虛夫人笑道:“好了,你商量得差不多了,我也有一個提議!不如你們今晚在這里吃飯吧,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陽夏首先響應道:“贊成!早就想嘗嘗師姐的手藝了!”
銀嬰笑道:“我也想嘗嘗嫂子的手藝!”
王質(zhì)道:“那就大家一起幫忙干活吧,別讓嫂子累著了!”
話分兩頭,五斗米教的人一路疾馳。杜子恭用一張棉被當墊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車倉最里邊閉目養(yǎng)神。司炎和司云亦各自靠在一邊休息。
逆鱗問:“王質(zhì)和建康這邊的張氏是什么關系?”
彭三爺把頭伸進車倉道:“可能是門客!他管張玄為東家!”
逆鱗疑惑道:“他不是做官了嗎?”
杜子恭道:“逆鱗,不要管那么多!”
逆鱗道:“老祖宗,我只是想搞清楚王質(zhì)是不是誠心幫忙,那家伙狡猾得很,稍有不慎就會著了他的道!”
司云道:“放心吧,在對付時煥年這方面,他是我們這邊的?!?p> 逆鱗問:“你為何如此肯定?”
司云不耐煩地道:“叫你放心就放心嘛!這么多疑干嘛?”
司炎道:“逆鱗,王質(zhì)的秘術已經(jīng)不是‘神行’了!”
逆鱗驚問:“秘術不是先天決定,不能更改的嗎?”
司炎道:“據(jù)說是時煥年聽到一條預言后,強行封印了他的‘神行’,換給他一個毫無攻擊力的‘飄渺琉璃燈’?!?p> 逆鱗笑道:“很好!那我以后殺他就容易多了!預言的內(nèi)容是什么?”
司炎道:“時煥年會死在王質(zhì)的手上!”
逆鱗氣憤地問:“就是說我們殺不了時煥年?這種無稽之談是誰說的?”
司炎搖頭道:“不清楚!”
杜子恭道:“不管是誰說的,從時煥年的重視程度來看,這絕對不是無稽之談!不要多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雖說時煥年一時三刻追不上來,但是幽冥道不可避免地會在前面截擊,以延緩我們的速度,吩咐外面的人必須保持警惕!”
司炎拉開簾子向彭三爺和鉆天鼠傳達了杜子恭的指示。
一直快速趕了一個多個時辰的路,眾人實在憋不住了,在一個竹林旁邊停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到竹林里小解,只留下杜子恭的傀儡原地戒備。
一陣舒暢后,逆鱗問:“后車的人怎么不下車解手???”
司炎隨口道:“可能之前解過了吧!”
逆鱗正想說話,竹林里不知何故遽然彌漫起一陣濃霧,霎時間就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太陽此時還沒有下山,不想而知是敵人來了。
司炎緊張地大喊道:“司云!司云!”
司云大聲道:“我在這兒呢!我沒事!”
杜子恭問:“都解完手沒?”
眾人均表示已完事。
杜子恭道:“鉆天鼠,尋找敵人!”
然而,鉆天鼠還沒有使用秘術,馬路上就傳來了馬匹的嘶鳴聲。
彭三爺最先反應過來,驚道:“他們打算偷馬車!”
彭三爺話音未落,逆鱗已經(jīng)拔出雙刀朝聲音的方向沖過去,轉(zhuǎn)眼間消失在濃霧里。
杜子恭大聲道:“逆鱗,別沖動!鉆天鼠,快點定位!”
鉆天鼠的嘴巴立時抖動個不停,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原來,鉆天鼠發(fā)出的是超聲波,他正利用著反彈回來的超聲波確定敵我雙方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鉆天鼠道:“敵人已經(jīng)駕駛著我們的馬車走了,只留下后面的馬車!”
杜子恭問:“逆鱗和司云呢?”
鉆天鼠道:“他們都在濃霧中迷路了,司云在我們右邊三丈遠的地方,逆鱗沖過頭了,沖到了馬路的另一邊,距離我們五丈?!?p> 這時候,司云大聲喊道:“老祖宗,司炎,你們在哪里啊?”
司炎大聲道:“司云,你不要動!我們過去找你!”
司云大聲道:“好的!”
杜子恭道:“我們不要走散了,都拉著鉆天鼠的衣服!”
眾人照做之后,鉆天鼠走向司云所在的地方。
司炎心酸道:“要是司風還在就好了,這些濃霧一吹就散!”
杜子恭責備道:“別說那些沒有用的話!”
三丈的距離很快就走到了,鉆天鼠道:“司云,拉著我的衣服,我們還要去找逆鱗!”
杜子恭道:“先把我們送回馬車!”
司炎問:“這樣的話,逆鱗豈不是知道后車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