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煥年冷笑道:“‘往生門’!杜子恭,除了會逃跑,你還會什么?”
杜子恭不冷不熱地問:“你別管我會什么,王質開出的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時煥年道:“沒有東西抓在手上,一路上黑燈瞎火的,就算當真有仙人也輪不到我們!你們倒打得一手好算盤,讓我放了逆鱗帶你們去找海島,等你們得到仙人的寶物就有能力殺我了;而我呢,被你們引到外邊必然是勢單力薄。這哪是一個有均等機會殺死對方的游戲,這是你們?yōu)榱藲⑽叶幮姆e慮想出來的好辦法!”
王質道:“時宗主,這是一個游戲,參與游戲的人都會想著怎么贏,在其中比拼的是智慧、手段和實力!你剛才的確說出了我們獲勝的前提,只要我們能比你先一步找到仙人并獲得仙人的寶物,我們就有八九成的機會殺死你。而你這一邊呢,只要設法拖住我們,你比我們先一步見到仙人并獲得寶物,你就能百分百地將我們一個不剩的殺死!這難道不是一個讓雙方都有機會的游戲嗎?至于怎么解決黑燈瞎火的問題?我說過這是一個比拼智慧、手段和實力的游戲,幽冥道人才濟濟,不乏擅長追蹤的高手,我們并不介意你們對逆鱗做一些手腳,因為這樣才能夠讓游戲變得公平些!在此,我建議帶上顧家的二公子,他的欲神秘術就叫‘追蹤’,只要他右手摸一摸逆鱗使用過的東西就能準確地知道逆鱗的具體位置!”
時煥年道:“萬一你們直接讓時申傳送過去,我們就處于完完全全的劣勢!對逆鱗動手腳根本無濟于事!”
王質道:“我們不會讓時申傳送的,因為這樣做的話正中了你的下懷。時申無法定位到仙人居住的海島,最多只能把我們傳送到海邊;而你們則可以通過各種通訊手段,提前安排人員在海邊攔截。時宗主本領高強尚且害怕在外面勢單力薄讓人有可乘之機,我們這些百無一用的人更加害怕!我們根本不可能一邊尋找仙人居住的海島一邊保護時申,幽冥道輕而易舉地就能奪回時申。時宗主故意誘導我們,意欲何為???”
時煥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預想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王質道:“我來幫時宗主預想參與這個游戲可能得到的好處吧!第一、變廢為寶,與其強留一個毫無用處的逆鱗,還不如把他變?yōu)橐粋€指路標,把我們指引到仙人居住的海島;第二、與五斗米教的仇恨已經結下,對方是不死不休,趁著他們集中在一起,而且是在無遮無擋的戶外,正是將他們一舉拿下的好機會,這些禍患都鏟除了,幽冥道就可以一勞永逸、高枕無憂;第三、相信六合長老已經把一些事情告訴過時宗主,這趟尋仙之旅中,我無法把時申帶在身邊,也就是說我無法逃跑,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幽冥道只要集合力量傷到我就行;第三、有機會擁有逆鱗的不死之身或者仙人的寶物;第四、如果能在這個游戲中將我們所有人鏟除,建康郊外的張氏莊園遲早是時宗主的囊中之物;第五、這一步一步地走下來,時申早晚會回到時宗主的手上。時宗主還想得到什么好處?我還可以再幫你斟酌斟酌!”
目睹時煥年在摸著下巴思考,杜子恭問:“時煥年,王質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敢干脆果斷地參與這個游戲嗎?是說你謹小慎微好呢,還是說這些年驕奢安逸的生活過多過早地把你的膽量磨光了?”
時煥年道:“杜子恭,你不必激我!王質,這件事太大了,我得回去和他們商量商量!”
王質道:“時宗主,麻煩你讓人把逆鱗帶出來,我們也得和他商量商量!要不然,以他那個倔脾氣、死腦筋,他是萬萬不會帶我們去尋找海島的!”
時煥年答應一聲,挑選了近二十人跟隨他入內,只留下六名莊園守衛(wèi)和兩名幽冥道門生看守著王質他們。
陽夏笑道:“大哥,你實在太厲害了!”
葉子青微笑道:“王公子兜兜轉轉硬是逼得時煥年說不出半個不字!”
銀嬰問:“你說時煥年到底還要商量些什么?。俊?p> 王質道:“他要商量的事情可多了!譬如怎么在逆鱗身上做多重手腳;譬如怎么攔截擊殺我們;譬如怎么確保仙人的寶物落入他們的手中?!?p> 銀嬰問:“商量這些東西???那你還給時間他們商量?”
王質道:“這本就是一個游戲,誰都沒有獲勝的十足把握,怎么能夠阻止他們商量呢?而且并不是說商量了對策就能贏,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在較量中是通過各出奇謀來求得生存的!我們此刻唯一的目的只是救出逆鱗,之后的事留給以后再想了!”
杜子恭欣賞地道:“王質,要是早幾年認識你,我一定會把五斗米教傳給你,而不是孫泰!”
王質不屑地問:“五斗米教烏煙瘴氣,用盡各種下三濫,有什么好的?我當初是迫于無奈才加入的。如今你我同仇敵愾,我把真相告訴你吧,五斗米教是被我引向毀滅的!”
杜子恭心平氣和地道:“無妨!但愿同樣的事情你能在幽冥道身上再做一次!”
王質道:“盡我所能!”
眾人在莊園外等候了一刻鐘,司云忍不住問:“怎么這么久還不把逆鱗帶出來?時煥年又在搞什么把戲?”
王質道:“一來是商量對策;二來是對逆鱗動手腳;三來是消磨我們的耐心,讓我們做出不理智的舉動?!?p> 葉子青道:“莊園大門敞開,時煥年只留下六名莊園守衛(wèi)和兩名幽冥道的人看著我們,確實有一絲勾引我們闖入莊園的意味!”
王質道:“時煥年工于心計,我們每走一步都關乎生死。三位,等下要靠你們勸說逆鱗了,至少讓他答應先離開這里?!?p> 司炎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完全沒有把握說服逆鱗,他開啟欲神寶箱的時候就是憑借著對你的仇恨才能保持清醒的?!?p> 銀嬰問:“你們怎么到了這個關口才說啊?他恨王質,我還恨他呢!”
杜子恭道:“王質,逆鱗的心思你最懂,能說服逆鱗的只有你!”
王質搖頭道:“好吧,又落到我頭上了!”
又等了一刻鐘,逆鱗終于由三名莊園守衛(wèi)押解著走出莊園大門。本來就怒火中燒的逆鱗看到王質,猶如火上澆油一般,掙扎著要跑下石階。不過他的手腳被鐵鏈鎖住,又被兩名守衛(wèi)夾在中間,后面還有一名守衛(wèi)拉著套在他脖子上的鎖鏈,他如何動彈得了,只能在守衛(wèi)控制的節(jié)奏中緩步走下石階。
逆鱗大聲問:“王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我跟你沒完!”
司云道:“逆鱗,王質是來救你的!”
“救我?!”逆鱗吃了一驚,瞪著眼睛望向王質,好像要把他里里外外看個明白似的。
逆鱗在守衛(wèi)押解下,緩步來到結界前。
司炎問:“幽冥道的人什么都沒有跟你說嗎?”
逆鱗道:“沒有!”
司炎問:“他們剛才對你做什么了?”
逆鱗道:“他們喂我吃了一些東西,又用錐子扎了我?guī)紫?!?p> 杜子恭道:“逆鱗,你受苦了!這筆賬我一定會讓他們還的!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帶你離開這里。我們已經和時煥年談妥條件了,我們計劃用你的秘密換取你的自由?!?p> 逆鱗怒目圓睜地問:“老祖宗,這算什么狗屁談妥條件???如果我愿意把秘密告訴他們,我早就自由了!”
杜子恭道:“尋找海島只是一個由頭,我們已經和幽冥道約定好,雙方在那個海島上一決生死!”
逆鱗問:“他們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讓我主動帶他們去找?沒門!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王質笑問:“逆鱗,你就這點本事嗎?”
逆鱗瞪眼問:“王質,你什么意思?”
王質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以為你不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你就能報復幽冥道嗎?你可知道他們每天錦衣玉食,美女成群,夜夜笙歌;而你只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身上鎖著鎖鏈,被三個人押解著,這段時間都沒有洗過澡吧?如果你滿足于這樣的報仇,那么我們今天是白來了。請回吧!”
王質把手引向莊園大門,毫不憐憫地望著逆鱗,好像面對著一只螻蟻。
逆鱗咬牙切齒道:“王質,我要殺了你!”
王質道:“別笑死人啦!你現(xiàn)在生活都不能自理,你還能殺誰?快回到你的狗窩里去,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余生吧!銀嬰,抱歉!我不能幫你殺逆鱗了,我怕臟了自己的手!”
銀嬰鄙視道:“這樣的人不殺也罷!”
逆鱗氣得七竅生煙,大聲問:“老祖宗,我應該怎么做?”
杜子恭道:“時煥年已經在你的身上做了手腳,他可以隨時追蹤到你,你只需要帶著我們出海尋找那個海島就行。另外,王質現(xiàn)在是我們這一邊的,在殺死時煥年之前不能對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