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zhì)自己站起來，笑道：“嫂子賢惠端莊，風韻過人，大哥好福氣啊?！?p> 清虛夫人嘆息道：“哪是什么福氣啊，是我拖累了他?！?p> 王質(zhì)道：“嫂子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大哥樂在其中呢。還希望嫂子早日把身子養(yǎng)好?！?p> 清虛夫人點頭微笑，道：“清虛生性淡薄，不喜歡交友，像閑云野鶴一般，那天回來說結拜了一個兄弟，我還覺得奇怪呢。今日我看小叔子聰明機敏、一臉正氣，知道清虛確實交了個好兄弟，也就放心了?！?p> 王質(zhì)笑道：“嫂子，大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清虛夫人道：“嫂子身子弱，對你大哥什么都不放心?！?p> 王質(zhì)道：“嫂子多慮啦！我這次前來就是接嫂子去更好的地方養(yǎng)病的?！?p> 清虛夫人道：“我聽清虛說了。我和清虛雖然比小兄弟年長，但都是清心寡欲、不通人情之人，遇事還要靠小叔子周全，真是讓小叔子費心了?！?p> 王質(zhì)笑道：“嫂子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p> 兩人正說話間，清虛已打點好行李。王質(zhì)上前接過行李，清虛扶著夫人，三人先后上了馬車，車夫遂打馬回程。
車上，王質(zhì)開始向清虛打聽五斗米教的情況。王質(zhì)問清虛：“大哥，五斗米教的組織架構是怎樣的？”
清虛道：“五斗米教根源于五斗米道，所以仍奉張?zhí)鞄煘橹磷?。派?nèi)從大到小有：教主、功曹、治頭大祭酒、護法、祭酒、鬼卒。鬼卒是初來學道者；祭酒是經(jīng)過五斗米教查明正身、受教內(nèi)信任的人，可以帶領部眾；帶領較多部眾的稱為治頭大祭酒；功曹是幫助教主處理教內(nèi)日常事務的人；護法雖然地位不高，但只需聽命于教主和功曹?！?p> 王質(zhì)問：“是誰下令殺我？”
清虛道：“是教主。祭酒向教主哭訴在歡樂坊受辱被打。教主便命我殺你，以儆效尤。我獨來獨往，不想和他們一起搜尋你，機緣巧合下依據(jù)祭酒提供的名字及長相先找到了你?！?p> 王質(zhì)思索了好一會，才對清虛說：“大哥，我想進五斗米教頂替你的位置?！?p> 清虛大大吃了一驚，盯著王質(zhì)問：“教主要殺你，你還想進教？況且，你不是看不慣五斗米教的所作所為嗎？”
王質(zhì)神色堅毅地說：“是的，我正在謀劃一些事，必須進入五斗米教才能完成。五斗米教內(nèi)有什么人是需要我特別小心的嗎？”
清虛道：“每一個人你都需要小心，五斗米教不會輕易相信外來者的，他們會考察你，試探你，派人調(diào)查你，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監(jiān)視?！?p> 王質(zhì)點頭表示明白，又問：“哪個功夫最高？哪個心思最縝密？教主為人怎么樣？”
清虛道：“右護法逆鱗雖然只有二十四、五歲，但功夫比我只高不低，用的是雙刀；功曹閆融心思最縝密，疑心最重；教主好色，會秘術，醉心于房中術中的采陰補陽之術，據(jù)說已經(jīng)奸淫良家婦女九百多人，據(jù)他所說，他只要吸納一千名女子的陰元之氣用以修煉元神便可得道登仙?！?p> 王質(zhì)做了一個嘔吐狀；清虛夫人眉頭緊鎖，滿臉厭惡之色。
清虛看著王質(zhì)，道：“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你心懷異心進去實在太危險了！對了，還有一個人你要特別小心，那就是教主孫泰飛升以后指定的接班人——孫泰的侄子孫恩。此人很年輕，卻以殘忍出名，殺人不眨眼，好殺成性。孫恩專門收服各路江洋大盜，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孫恩把這些人號為‘長生人’?！?p> 王質(zhì)問：“五斗米教的大本營在哪里？”
清虛道：“在建康城東南角的一處莊園里。莊園圍墻上插滿五色道旗，那處地方在京城也很有名氣，兄弟一打聽便知。平時還有很多官員貴族到那里參拜供奉，學習秘法?！?p> 王質(zhì)問：“大哥在五斗米教內(nèi)有沒有見過瑯琊王氏的人？他們是五斗米世家?！?p> 清虛道：“沒有，皇族司馬氏和瑯琊王氏這些大世族由各代張?zhí)鞄煴救嘶蜃碌茏觽鞴κ诜?，雖然都信奉五斗米道，但和五斗米教并無牽連。”
王質(zhì)稍稍放心，又問：“出入莊園是否需要憑證？”
清虛從懷里拿出一塊令牌，道：“需要！這是護法的令牌。”
王質(zhì)問：“大哥可否把令牌給我？”清虛二話不說把令牌交到王質(zhì)手上。
王質(zhì)又道：“我要進入五斗米教，必須謊稱我殺了大哥。不知大哥身上是否有從不離身，同時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
清虛抬起手中的長劍，道：“有，這把七星劍，我從不離身，五斗米教莊園內(nèi)的人大多認得此劍?！?p> 王質(zhì)猶疑了一下，道：“大哥等下安頓好后，可否把寶劍借給我？不過，我不能確保完璧歸趙。”
清虛道：“你我既為兄弟，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足惜呢？只是，大哥還是要勸你一句，兄弟心懷異心進入五斗米教地盤必定兇險萬分，還望兄弟萬事小心！”
清虛夫人也道：“小叔子，明知前面是龍?zhí)痘⒀ㄟ€要闖上一闖，必定事關重大。我乃婦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能送上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王質(zhì)笑道：“多謝大哥和嫂子關心！不過請兩位放心，我一定留著性命回來的。”
馬車到達張玄的莊園。王質(zhì)拿行李，清虛扶著夫人，在仆人帶領下來到張玄所在的大廳。
張玄離座迎接，王質(zhì)對張玄說：“東家，我家嫂子身子抱恙，可否賜座？”
張玄連忙做了請的手勢，道：“抱歉！是我禮數(shù)不周，大家都請坐。”
清虛扶夫人到旁邊椅子坐下后，王質(zhì)拱手道：“謝東家賜座！”然后把手引向清虛，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大哥，道號清虛。大哥，這位是江南四大世家之一的建康張氏家主張玄?！?p> 待雙方抱拳行禮后，王質(zhì)道：“東家，我大哥不喜言笑，還是請?zhí)瞥鹎皝碓囌邪桑 ?p> 張玄拍手笑道：“好！爽快！唐仇，過來試試清虛道長的高招。點到為止！”說完張玄返回自己的座位。
唐仇領命而出，在大廳中央拔出佩刀擺好架勢，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