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輪明月當空。
門外沒有蛙叫蟲鳴,偶爾一陣風發(fā)出微微的呼嘯撞擊著那扇陳舊的門。
“砰?!?p> “砰?!?p> “砰?!?p> 這調(diào)皮的風搞得陳誠誠很是無奈。
他只得一段一段的,努力去睡。
江浩顯然熟悉這里的節(jié)奏,安安靜靜、姿勢端正的坐在門邊靠著墻閉目養(yǎng)神。
又被風驚醒的陳誠誠斜眼看著門口的這個黑影,覺得很不是滋味。
“老實說,你是不是來監(jiān)視我的?”陳誠誠提高了調(diào)子問江浩。
“你若覺得是,那便是了。”黑暗中,傳來江浩淡淡的聲調(diào)。
“你在搞什么鬼?叫我來然后監(jiān)視我?我有什么被懷疑的地方?”陳誠誠被江浩的話惹火。
“這不都是你熟悉的流程嗎?”雖然看不見江浩的表情,可他的語氣是十分的明確。
陳誠誠呆住了。
“我可以跟我的領(lǐng)導聯(lián)系嗎?既然叫我來是協(xié)助調(diào)查,我總得有個情況匯報的?!标愓\誠不甘心的說道。
“你的領(lǐng)導早就知道情況,那樣的調(diào)動是保證不走漏風聲?!苯埔廊坏恼Z氣。
“聽起來,你好像才是掌握什么的關(guān)鍵?!标愓\誠冷嘲熱諷的口吻。
江浩沒有支聲。
陳誠誠暗暗高興,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一點也不慌。
兩天后。
早上。
海崖檢察院院長辦公室里,新上任的楊業(yè)正聽著劉萌萌的工作匯報。
楊業(yè)今年55歲,他約有1.70米高,一副中年發(fā)胖的身板。兩道嵌在眉骨上的八字眉是他獨特的標志,大大的鼻頭上帶著一點紅暈,眼皮鼓漲把眼睛“壓”成了一條細縫。他那永遠向上彎的嘴角與邊角圓潤的頜骨很是相配,這造成他永遠都是笑咪咪的模樣。他因此得到“最親民檢察官”的美譽,也同時有笑面虎的外號。
劉萌萌顯然跟楊業(yè)是熟悉的。她對楊業(yè)說:“楊院長,陳誠誠什么時候回來?我這邊都還缺人手,你怎么還把他抽調(diào)走了呢?”
“才走那么兩天,就舍不得了?”楊業(yè)輕笑道。
“我需要他!”劉萌萌說得斬釘截鐵。
“我也需要他,可我也得聽從上級安排呀。他有更重要的任務……?!睏钤洪L笑咪咪的臉,語重心長的口吻。
劉萌萌皺起眉頭,盯著楊業(yè)。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楊院長摸著臉疑惑的看著劉萌萌,仿佛從她的眼睛里能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的東西。
“我的第六感覺得不好!”劉萌萌嘆氣道。
楊業(yè)意味深長的瞅了一眼劉萌萌,說道:“我會提醒他的。”
劉萌萌嘴皮子剛動,立即被楊業(yè)阻止。
“遵守規(guī)矩!”楊業(yè)說得斬釘截鐵。
劉萌萌嘟起嘴離去。
“鈴……?!标愓\誠辦公室桌面的電話響了,劉萌萌接的電話。
“這里是海崖檢察院……,你怎么打到這了?你不知道……陳誠誠出差了嗎?”拿著電話的劉萌萌一臉疑惑的給跟電話那頭的李杏兒說話。
“哥哥是說了出差,可巧有件事得問他才清楚,所以就找他了??伤碾娫捯恢辈煌ā胫袥]有可能回來了,因為忙還沒來得及打電話……。”李杏兒解釋。
“他沒給你打電話肯定是有事,可我不能向你透露半點。這是我們的事情?!眲⒚让劝选拔覀儭眱勺终f的得很重。
“真抱歉!是我打擾了?!崩钚觾哼B忙說道。
“陳誠誠出差前跟你還說了什么?”劉萌萌試探性的問道。
“說了我們的事?!崩钚觾夯卮稹?p> 劉萌萌豈能聽不明白?
“誠誠回來了,我會告訴你的?!眲⒚让饶腿藢の兜目谖?。
“不用了。哥哥回來一定找我的。萌萌姐,我要掛電話了。”李杏兒輕聲說道。
“嘟嘟嘟……?!眲⒚让仁掷锏碾娫挵l(fā)出掛線的聲音,她懊悔自己之前沒有說完就掛電話。她牙癢癢的說道:“這小妞……!”
忙亂兩天的陳誠誠按習慣把文件整理了一遍,等他伸了一個“勝利”的懶腰才想起來手機已經(jīng)有幾天沒響過了。
“這有點不尋常。”陳誠誠心里暗道,卻又轉(zhuǎn)念想到這是最好的“安排”。他眼睛瞅了一眼端坐在門角的江浩,胸口涌起一股無名的郁悶。
放在桌面手機屏亮了,陳誠誠連忙拿起。他看清楚了,這是手機缺電的亮屏提示。他把充電器從背包里掏出,插進了手機。他看到手機屏的上方無信號的標示,很是疑惑的說:“這里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嗎?偏僻到手機沒有信號?”
“打電話請用我這臺?!币恢背聊徽Z的江浩突然發(fā)聲并從口袋里掏出一臺小巧玲瓏的手機。
“不會是故意的信號屏蔽吧?我看著你連拿盒飯的痕跡都擦得干干凈凈……?!标愓\誠嘲笑又試探的語氣,眼睛緊盯著江浩。
“為了保護你?!苯泼鏌o表情把手機遞到陳誠誠面前。
“我是那么重要的人物嗎?一個人就能反轉(zhuǎn)這些案子?”陳誠誠冷嘲熱諷的口吻。
“領(lǐng)導肯定有他的想法,當然就有他的信心?!苯频幕卮鹣袷桥_背書的機器。
“神神秘秘、古古怪怪……?!标愓\誠喃喃自語。他接過電話想撥打,他想了想重新?lián)芰肆硪粋€電話。
“爸爸,我有點忙。接下來會更忙,可能會少打電話了……,她去了花田嗎?好,我晚點再打?!标愓\誠掛了電話,偷瞄了一眼江浩。馬上,他就后悔了?!拔腋陕镆谝馑?!他都結(jié)婚了。杏兒說了,心已不在他身上了?!标愓\誠一臉懊惱。
江浩似乎晃了一下。
陳誠誠以為是自己久坐的暈眩。
“轟轟隆……?!?p> 地底下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現(xiàn)在不止是江浩在搖晃了!
陳誠誠下意識的抬頭看房頂――那透了光的一條縫隙,大量的沙質(zhì)物體從中抖落。
“快跑!”江浩對陳誠誠大喝。
陳誠誠抬腿就跑……。
同一瞬間,一大塊天花板掉了下來。
陳誠誠覺得自己被一股旋風裹挾著,接著又被旋風扔了出去。
“啪――!”一聲巨響。
“??!”――江浩痛苦的哼叫。
戳站著的陳誠誠懵了!
屋頂其它的地方仍在坍塌。
“趕緊走!”倒在地上,被石頭壓著的江浩對陳誠誠吼叫。
“房子就一層,頂都掉沒了還有什么危險?”灰塵未散的空氣中傳來陳誠誠冷靜的聲音。接著,搬動石頭聲音。
“不用管我!”江浩無力的吼道。
“你也別管我!”陳誠誠一臉倔強的搬著壓在江浩身上的石頭塊。
老舊的房子,在剛才的震蕩中成了一塊塊體積不大的碎石??僧吘挂彩鞘^,所以有些重量。
陳誠誠三幾下便已氣喘吁吁,手指頭也被鋒利的碎石菱角割破。他看見江浩漸漸沒有了反應,他瘋了一般的挖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