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便不問歸期
逐漸泛冷的空氣下，是尸橫遍野的FS市。
日軍霸占這所武術(shù)之鄉(xiāng)的同時，更是將這里變成了人間地獄。
自從秦暮安然從皇軍軍營離開后，經(jīng)過三蒲授意的左騰便時常毆打李釗。
他要從這個軟骨頭的中國人口中，打聽到秦暮的所有信息。
李釗在強(qiáng)忍疼痛下，僅僅透露出八極宗師，秦白虎等信息。
對于秦暮實力及人際關(guān)系，毫不透露。
心高氣傲的三蒲卻沒把這當(dāng)回事，這些信息足以滿足他對秦暮的興趣。
“我聽說……他和葉問關(guān)系很好？”
字正腔圓的華語從三蒲口中傳出，李釗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中國話。
“將軍，他們只是普通關(guān)系，并沒有您想的那么好?！?p> 坐立在沙發(fā)上的三蒲卻不以為意，反而自顧自的說道：“你說，我要是把葉問及妻兒綁來，以此威脅秦暮，他會不會和我對決？”
立于一旁的左騰頓時稱贊起來，李釗眼中更是泛起驚訝。
退出軍營后的他，立馬滿城尋找起秦暮以及葉問，他要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殊不知，一名喬裝打扮的日軍正悄悄跟在身后。
此刻的秦暮正在城外準(zhǔn)備圍攻事宜，而葉問卻聽從他的建議來到棉花廠，教授工人習(xí)武的同時更是在這兒幫忙。
秦暮的所作所為，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
“師傅，快走啊，日軍正在滿城找你和暮哥?！?p> 終于在棉花廠找到葉問后，李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浮腫慘相肆露的徒弟，葉問疑惑不已。
在了解到情況后，葉問也意識到情況緊急，當(dāng)下便隨李釗返回家中。
仍在家中縫補衣物的張永成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開門便看見葉問略顯緊張的眼神。
“走，這里不能待了?！?p> 葉問沒有說明原因，直接讓張永成收拾細(xì)軟。
“阿準(zhǔn)呢？”
扭頭看向張永成，后者滿是迷茫。
葉準(zhǔn)在早些時候便在院子中玩耍，從外而入的葉問難道沒有看見嗎。
“他在這里啊。”
手槍抵住葉準(zhǔn)腦袋的左騰踏門而入，身前是早已淚流滿面的孩童。
李釗頓時明白過來，自己竟然被日軍利用，做了引狼入室之徒。
見到此景，張永成失聲尖叫，反而引來左騰側(cè)目。
“呦西……花姑娘?！?p> 面露色氣的左騰泛起惡心笑意，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高挑美人。
葉問瞧準(zhǔn)時機(jī)，在左騰愣神之際直接將其手槍打碎，三下五除二的將剩下士兵解決。
可誰想剛出宅門，便看見全副武裝的日軍將他們重重包圍。
后方是盡數(shù)被俘的周清泉、周光耀以及棉花廠所有工人。
三蒲立于士兵前方，語氣盎然：“沒想到葉師傅也是一方好手，華夏武術(shù)文化果真讓人向往。
若不是我已有了目標(biāo)，恐怕葉師傅便是我尋找之人。”
“你想要干什么？”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葉問只得沉聲問道。
“只是請你們到軍中暫住片刻，請放心，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并且我想讓葉師傅幫我個忙……”
三蒲直言將他的計劃講出，聽得葉問心頭大震卻又無可奈何。
來回?fù)u晃的軍車上張永成緊抱葉準(zhǔn)，望著面沉似水的葉問，語氣迷茫：“我們……要怎么辦？”
葉問沉思許久，才緩緩開口：“放心，沒事的。
我在香港還有幾個朋友，這里的事情處理完后，我們就去那里吧。”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秦暮不能打敗三蒲，那么他誓死都要為其報仇！
與此同時，整個佛山城均知道了這個消息。
秦暮于傍晚時分才從城內(nèi)的暗哨口中得到消息，怒火在他眼中肆意燃燒，他沒想到日本鬼子竟然卑劣狡猾到這種地步。
迅速將計劃部署完畢，隨后只身一人前往日本軍營。
月上枝丫，迎著銀色光亮，秦暮獨自走在佛山城內(nèi)。
長褂揚起的灰塵不能粘其分毫，布鞋踏在滿是傷痕的土地上，鞋印清晰可見。
一雙雙眼睛透過縫隙，在暗中盯著這位身穿長褂的高瘦青年。
他們知道這個人，可能有去無回。
他們同樣知道。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而趨之！
所以人皆知此戰(zhàn)慘烈，若是勝了，只是補虧。
但是他還是來了，是真好漢。
所以人皆知國難當(dāng)頭，若是敗了，民族卑弱。
但是他還是去了，是真國士。
放哨的日本士兵見他竟敢獨自前來，紛紛發(fā)出嘲笑聲。
面對周遭蠻言腔話，秦暮昂首挺胸渾然不懼，絲毫不將這群小鬼放在眼里。
即便被刺刀壓下，仍氣態(tài)高昂。
仿若即將歸勝而來的將軍！
被關(guān)押在牢房中后，秦暮與葉問面對而坐，面前是三蒲為他們準(zhǔn)備的餐食。
對此兩人均是冷面而對，絲毫沒有要去食用的意思。
三蒲也看得出他們心中傲氣，冷笑著退出牢房。
他也要好好準(zhǔn)備，迎接明日即將完成的任務(wù)。
亦步亦趨，極其恭敬的左騰跟在三蒲身后，待到四周無人時才發(fā)出疑問：“郭少……將軍，你真的要跟秦暮比武嗎？”
“當(dāng)然，他是個難得的土著高手，更能我完成任務(wù)獲得傳承。”
三蒲語氣飛揚，伴隨而來的是高昂戰(zhàn)意。
“但我看他的樣子，必定另有所圖。
不如……讓我一槍斃了他，您和葉問對打?！?p> 左騰低頭躬身，提出建議。
三蒲知他是忠心家臣，對此并無惱意。
反而出聲解釋：“不，他自覺比你強(qiáng)，才會挑戰(zhàn)你。
如果你不應(yīng)戰(zhàn)，而是把他槍殺，那和認(rèn)輸有什么區(qū)別。
這才是游戲的樂趣?！?p> “可是……如果將軍輸了，不僅會造成任務(wù)失敗，更會讓我們在這個世界的根基受損?！?p> “我……不會輸！”
左騰望著自信到自負(fù)的三蒲背影，心思閃爍。
作為‘他們’在這個世界的仆從，他必須保障萬無一失。
……
“我才不管你能不能打敗將軍，你聽清楚了。
如果你打贏的話，我會立刻開槍打死你！”
放心不下的左騰去而復(fù)返，槍口直抵秦暮下顎。
神態(tài)癲狂，色厲內(nèi)茬。
身旁是不斷翻譯話語的李釗。
對此，秦暮連半個臟字都懶得吐出。
隨著冰冷軍靴逐漸消失，牢房中僅剩秦暮以及葉問。
“如今的你……能做到幾步躲開子彈？”
葉問看著泛冷欄桿，低聲問道。
“十步?！?p> 聞言，葉問扶額搖頭，秦暮超過他太多。
隨即回憶起那日兩人在樓下空地搭手比試，雖然葉問略占上風(fēng)，卻總覺被秦暮牽著走。
亦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自己佯裝露出破綻，引得秦暮自投羅網(wǎng)。
僅僅三年時間，當(dāng)初那個半大小子已經(jīng)超過他了。
這讓處于不惑之年的葉問唏噓不已。
同時心中泛起一股好勝之心。
此番事畢，他定會奮起直追。
讓這個小子看看，他這半個師傅也不是軟柿子！
當(dāng)下問出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此番前去若無歸期，當(dāng)如何？”
聽聞此話，秦暮望著眼前亦師亦友的男人，笑得張狂肆意。
“那便不問歸期！”
一字一頓，豪情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