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一傘之下

第十八章 閆家

一傘之下 武中 2207 2021-10-31 20:00:00

  官鹽一案告破后,除了巴祁每日如時端飯送碗出去一趟,云舍鮮有人進(jìn)出,這些日子也沒聽到王夫人犯病的消息。蕭府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云舍當(dāng)中還有客人。

  近半個月里,舍中僅有的訪客不是蕭錦弘,而是婢女琳兒。幾乎每到上午,墨非毓都會丟下手中書,請琳兒來房中說說話。琳兒初時很拘謹(jǐn),墨非毓問她話,她要不就不吭聲,要不就簡單應(yīng)一句,好在墨非毓總有辦法逗她開心,她也漸漸地也活潑起來,有時候墨非毓說到好笑的事,不但跟著婉爾,還會搭上兩句話。更難得的是,琳兒不但學(xué)會了喝茶,聽了墨非毓對各種茶的品鑒后,似乎還對茶產(chǎn)生了興趣,由于兩人所說的大多是選茗、擇水、烹茶和茶具甄選的話題,巴祁反而插不上嘴。前天晚上,琳兒提來一桶水,說是夏呂城北的山泉水,很多人都用此水煮茶,墨非毓當(dāng)即興致甚高地吩咐巴祁燒水,誰知琳兒卻嫌巴祁不懂茶,堅持要自己來。

  這一日上午,墨非毓一邊兒翻著閑書,一邊兒正煮著茶等琳兒。沒多一會兒,就聽門外腳步聲響起,不過來的并不是琳兒,而是蕭錦弘。

  “先生,實在對不住,那天回去后,伯父要我連夜趕往泉州,沒來得及給先生道別?!?p>  “不礙事,這里很清凈?!蹦秦箍戳艘谎埏L(fēng)塵仆仆的蕭錦弘,知道他一回來就來云舍,笑著為他斟了茶,“喝杯茶解解乏吧?!?p>  “謝先生,”蕭錦弘端起茶一口喝光,沉吟了片刻,道,“我今天來,有兩件事要告訴先生?!?p>  “什么?”墨非毓沒有再讓他閉嘴。

  “再過幾天是御史中丞顏煜顏大人五十八歲壽辰,不知先生能否和我同去拜壽?”

  “御史中丞顏大人?”墨非毓道,“我們是要去京城么?”

  “不用,顏大人因公來到江南,見南方天氣暖和,順便就在夏呂借了趙府過壽,遠(yuǎn)近百官都想著借此機會好好表示表示,他是伯父的頂頭上司,這個機會自然也不能錯過。前幾天伯父正為送什么壽禮的事犯愁,忽聽說泉州漁人從河中撈出一塊壽山石,此石高丈余,形似彌勒,可貴的是并非斧鑿,而是河水天然沖蝕而成,伯父要我親自去泉州將石頭運回來。”蕭錦弘頓了一頓,接道,“這一趟沒白跑,那果然是一塊奇石?!?p>  “石頭已經(jīng)在府上了?”

  “沒有,我先兼程回來了,這會兒估摸著到衢州了?!?p>  墨非毓為他續(xù)了茶:“你說有兩件事?!?p>  蕭錦弘聞此,不自主地皺起了眉:“從泉州回來,我途經(jīng)了睦州,順便去了一趟閆府?!?p>  “我不是讓你不要查了嗎?”

  蕭錦弘沒理睬他的話:“我發(fā)現(xiàn)閆府已被查封了?!?p>  “閆成瑞對私販官鹽供認(rèn)不諱,在憲部定罪之前雖不處斬,但被查封很正常啊?!?p>  蕭錦弘看了一眼門外,起身將門虛掩了,回到座位,垂頭喪氣地道:“被查封是不足為奇,但我打聽到,在閆成瑞認(rèn)罪的前兩天,也就是官鹽出事后的第五天晚上,閆家出了盜賊。”

  墨非毓看著他,蕭錦弘拂了拂桌上書冊,憤憤道:“閆成瑞唯一的兒子在當(dāng)晚被強匪劫走,至今下落不明?!?p>  墨非毓眸色淡淡閃了了一下,但并不驚訝:“你懷疑,這和閆成瑞認(rèn)罪有關(guān)?”

  “我打聽過了,閆成瑞的兒子今年剛七歲。”蕭錦弘道,“我偷偷溜進(jìn)閆府查看了,只有大廳、走廊、閆成瑞兒子的房間有打斗痕跡,也就是說,搶匪的目的就是搶人,也知道目標(biāo)在哪里。更關(guān)鍵的是,他們用的是鈍刀。”

  “鈍刀?”

  “只有百里門才用鈍刀。”

  墨非毓給他斟滿了茶,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懷疑是大人指使百里門以閆成瑞的兒子為要挾,逼他認(rèn)罪?”

  “還有別的可能嗎?”

  “就算如此,你又能怎樣?”墨非毓冷冷看著他,辭氣變得激烈,“難道要告訴所有人,官鹽一案大人也是主犯,事發(fā)后是大人勾結(jié)江湖強盜擄走閆成瑞的兒子為要挾,逼他認(rèn)下販鹽之罪?你確定你要親手將蕭家推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嗎?”

  “我……”蕭錦弘一時無言以對。

  墨非毓放慢了語速:“這件事,你真的不要再繼續(xù)查下去了,因為就算你查明白,痛苦的也是你自己。”

  蕭錦弘顯然不甘心,但又很躊躇,好在他一向是爽朗之人,解決不了的事,索性一抹臉暫時先不去想:“差點忘了,曦和樓的事,我當(dāng)晚就和伯父說了,伯父也派人去調(diào)查過了,他說曦和樓食材貨物買進(jìn)賣出、仆役薪給的賬目都清清楚楚,不但每一年,每個月,甚至每一天的賬目都分毫不爽,一厘不差?!?p>  墨非毓淡淡道:“不管曦和樓有沒有問題,明面上都會做得天衣無縫,大人這樣查,自然什么也查不出來。”

  想到官鹽的事,又想到墨非毓對曦和樓的判斷,蕭錦弘嘆了口氣:“是啊,看來,要通過伯父這條路來查,怕是查不到什么?!?p>  墨非毓端起茶,沒有說什么。

  蕭錦弘接道:“先生不是說,挲羽姑娘考慮幫忙嗎?”

  墨非毓抿了口茶,肅然道:“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徹查此事?”

  “當(dāng)然要查,就算還琳兒父母一個清白也要一查到底,再說還可能是官商勾結(jié)!”此事不同于官鹽一案,與蕭府并無瓜葛,蕭錦弘眉宇間神色也輕松得多。

  “那你去曦和樓找挲羽姑娘,問問她考慮得怎樣了?!?p>  “我?先生不去么?”

  墨非毓笑道:“挲羽姑娘是夏呂人人都想見,但很多人都難得一見的紅人,這個和她私會的機會就留給你了?!?p>  “我說真的?!彪m然這樣說,但蕭錦弘眼中還是露出期許之色。

  墨非毓緩緩道:“我摻和進(jìn)這件事,初衷只是想幫琳兒,我還是要回澄海村的?!?p>  蕭錦弘抿了抿嘴,道:“我明白,先生放心,這件事不管查出什么,都由我一人承擔(dān)?!?p>  “這件事,能幫你的,我會盡量幫忙,”墨非毓道,“記住,就算查到什么,也不要走漏風(fēng)聲,不然你什么證據(jù)也找不到,還有,不要讓人知道是挲羽姑娘透露的信報?!?p>  “這個自然。”

  蕭錦弘是個急性子,更何況是約見美人,沒聊幾句,他就回屋沐浴更衣,著實打扮了一番后,吩咐小癡兒牽來自己的馬。小癡兒年輕體壯,又得蕭錦弘上好金瘡藥,這幾日傷勢已好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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