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法入煉
王去疾于家中籬笆院內(nèi)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天欲亮的時分，仍然身處家中破敗的籬笆小院之內(nèi)。
王去疾緩緩的動彈著。
伸手觸碰著自己的后腦勺，腦袋上的痛感也漸漸的趨于不見。
“穿越者？抹殺失敗？”王去疾嘀咕著，眼神中難掩恐懼。
仿佛是完全被人拿捏了一般。
但又打量著自家平平無奇的籬笆院，實在是想不明白甲骨文空間的意圖幾何。
“為什么要在自家的籬笆院內(nèi)簽到？”
王去疾很自然的聯(lián)想到了上輩子所看過的那些電影情節(jié)，即便是微如塵粒的事務也可以引起蝴蝶效應。
這籬笆院子該不會有什么非同凡響之處？
但旋即馬上否定了這種愚蠢的想法，這和被害妄想癥有什么區(qū)別。
自己眼前這鳥不拉屎的籬笆院子，讓王去疾自己都提不起一點點敝帚自珍的興趣，就莫說是會藏有什么驚天機密了。
就在王去疾胡思亂想的時分，天邊已經(jīng)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
不論是什么季節(jié)，晨曦前的那股清冷總是讓人冷靜沉著不少。
王去疾翕動著鼻翼，眉宇之間仍掛著沉思帶來的那種愁怨。
就在這種靜謐的時刻，王去疾猛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世界太不友好，我一定要穿越回去?！?p> ……
一聲雞鳴打斷了王去疾的思緒，徹底將他從那甲骨文空間內(nèi)遺留的不真實感，迅速撕裂，一把將他拉回現(xiàn)實。
“該去私塾了?！毖凵翊┻^籬笆，望向村頭的方向，雖然萬分的不情愿，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又是逃不過教書先生的責罰了。
甲骨文空間固然讓王去疾有所驚懼，要穿越回去也不絕不是一時興起，但是人總是要看眼前的嘛。
甲骨文尚且只是抹殺失敗，能否穿越回去也不好說，但是王去疾明白假設今天自己鬧情緒不去私塾的話，私塾里嚴厲的先生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如同打工人一般，心中有一萬句馬賣啤，但第二天一早仍舊是要拖著沉重的身軀上路。
披星戴月，向著鎮(zhèn)上的私塾出發(fā)。
終于在經(jīng)歷數(shù)公里山路的顛簸之后，王去疾終于走上一段鵝卵石路面，甩了甩鞋底的山泥。
抬頭望了望頭頂?shù)氖茦?，上書三個大字。
山王鎮(zhèn)。
而不遠處一座稍顯氣派的石質(zhì)院墻，便是那山王鎮(zhèn)私塾。
“這就是凌晨四點的山王鎮(zhèn)嗎？”王去疾杵在私塾門口，打了打呵欠，自嘲道。
“又在嘀咕些什么？”石制院墻內(nèi)猛然傳來一陣嚴厲的問責聲。
“在練了，在練了?！蓖跞ゼ膊坏靡焉炝松鞈醒瘩R上雙手攥拳，扎著馬步，一股尚未痊愈的酸痛重新席卷全身。
王去疾望著村子的方向，甚至一點零星的燭火都沒有，眼睛里充滿了空洞。
如此起早貪黑，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甚至連像昨日的休息日的時分也是帶著幾分自責，但是終究改變不了他王去疾是一個廢柴的事實。
“嚯！”
王去疾雙腳合攏，身形矯健，猛然出拳，是將昨日私塾先生教的拳法復習一遍。
“拳風還沒有蚊子嗡嗡聲大，你沒吃飯？”石制院墻內(nèi)又傳來一聲呵斥。
“回先生！是還沒吃飯！”
“……”
“嚯！”王去疾再度出拳，如同先生所斥責的，王去疾雖然已經(jīng)使出相當?shù)臍饬Γ墒悄潜郯驌]出的勢頭依舊軟綿綿的。
“某種意義上，你也是創(chuàng)造了歷史，別說山王鎮(zhèn)，就是整個鳳凰城也沒有你這么慢還沒有進入入練期的?！?p> 私塾先生所說的入練期，乃是王去疾所穿越的這個世界，修煉體系的門檻。
很多人甚至一出生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入練，大概就像王去疾穿越前的世界，那些孩童剛出生不久就應該牙牙學語，就應該蹣跚學步一般。
而評判一個孩童是否入練的最基礎的條件，就是這個孩童出拳的勁氣能否蓋過這個孩童的吼聲。
雖然因為年紀的大小，性別，以及個人體質(zhì)的不同，甚至嗓門的高低，這個揮拳帶出的勁風能否蓋過吼聲是一個相對于不那么嚴謹?shù)臉藴省?p> 換做穿越前的標準，你能想象作為一個正常的適齡入學的兒童，而非嬰童，在上小學還不會走路是個什么概念？
王去疾所在的私塾，大家大概都是七八歲的模樣來到這里。
別人都已經(jīng)在熟悉各種拳法的套路了，甚至已經(jīng)在挑選趁手的兵器了，但是王去疾仍舊日復一日的重復著別人早在年幼時就已經(jīng)跳過的步驟了。
但是這個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你叫一個不會走路的人如何學會奔跑。
王去疾只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別人不屑一顧的拳法基本招式，有的時候王去疾甚至希望自己嗓門的發(fā)聲條件差一點，那樣相對的，拳風的要求會小一點，他自己入練的日子大概會早一些到來。
“我先睡個回籠覺，可不要偷懶……”私塾先生的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可以看出來是真的有些疲乏。
“嚯！”
“嚯！”
王去疾依舊出拳并發(fā)聲，雖然已經(jīng)是為了不耽誤私塾先生休息盡量壓低了吼聲，但是那拳風依舊是無法蓋過吼聲，不如蚊子般嗡嗡聲大。
王去疾拳頭舞著舞著，見私塾先生不再出聲，雙手的拳法漸漸懈怠，下盤的馬步?jīng)]有那么扎實了。
王去疾見先生并沒有再度出聲責備，甩了甩手，站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酸痛之感一瞬間緩解了不少。
王去疾也明白偷懶是不對的，畢竟那些比他早早入練的人也不乏很多勤奮之人。
但是即便加上穿越前多活的那一二十年所修養(yǎng)的心性，王去疾面對入練不能的無力感依舊讓他叫苦不迭。
可是任由誰處于王去疾此刻的境地又能夠比他好多少呢，誰人能夠面對日復一日的打擊，日復一日的原地踏步，毫無寸進，依舊能夠保持那份永不停歇的初心。
王去疾冷靜下來也曾認真思量過，也許正是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根本不具備入煉的可能的可能性。
想要憑借修煉一途窺見穿越可能性的宏大構(gòu)想，終究是一時上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