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見大哥先行答允,已領(lǐng)會其意,頓時心中大為歡喜,當(dāng)即向勝遇大笑回道:“能與兩位哥哥義結(jié)金蘭,小弟自是求之不得,愿附翼末!哈哈!”
楚楚在旁聽罷,旋即歡然向三人賀道:“我說嘛,三位將軍數(shù)番出生入死,早已情同手足。原該早日盟誓,方不負往日情分。不過既然如今勝將軍首倡此議,自亦大佳。小妹這便前去安排香案來!”
言畢,楚楚便望向院中,欲尋一二家丁仆從預(yù)備焚香禱祝之物。卻見適才打斗之時,院落中除己方四人外,早已不見余人蹤影。當(dāng)下口中不禁抱怨道:“好容易獲贈個得力之人,今日卻又叛逃離去。剩余下人卻又如此怯懦蠢笨,當(dāng)真教人惱恨,哼!”
不想話音剛落,忽聞?wù)T外一片嘈雜,接著便聽到木蘭聲音傳來道:“還請吳將軍速速放我等入宅,擒拿反賊要離!”
院中諸人見木蘭深夜自宮中率人來此捉拿要離,不由均是大吃一驚,暗道:“看來大王誅殺要離之事,已然確鑿無疑了!”吳銘更是不敢怠慢,暫將結(jié)拜之事放在一旁,飛身向前,打開大門,便將木蘭等人迎了進來。
木蘭入宅后,望到四下處處狼藉,不禁秀眉略蹙。接著抬眼向吳銘望去,意示問詢。吳銘見狀忙將適才己方四人所遇,一一向她回稟了一番。
不料木蘭聽罷,神色間并無太過驚愕之意,只稍一頷首,接著便關(guān)懷問起四人是否有人因此受傷,言語中竟毫無半分責(zé)怪。
眾人見狀心中大奇,吳銘更是一愣,心中不由暗道:“難道蘭兒已自燕離殿下處得知此中實情,特意將要離、燭光二人放歸?而夤夜帶人來此,亦只是為做做樣子,以免令我等起疑?唉,眼下自己可是愈來愈糊涂了!”
待吳銘等回報無人因此而傷后,木蘭略作思忖,便請吳銘帶自己前去廳中敘話。吳銘應(yīng)了,即引了眾人齊至廳中,接著木蘭命所率諸人于院中守衛(wèi)相候。自己則向吳銘等四人重又提起今晚之事。
原來帝畿大王誅殺要離家眷之事確然屬實,依燕離轉(zhuǎn)述所言:應(yīng)是近些日來,燭光每日潛思逃歸之心不息,便向要離許以重酬,欲勸他同回奇肱。初時要離尚堅執(zhí)不從,反命燭光莫要再提此事。不過禁不起燭光連日嬌嗔苦勸,而要離亦著實愛惜此關(guān)門小徒,故此便應(yīng)允了她過幾日再議。
燭光見師尊意有所動,更是加緊施為。不料未曾等到要離答允時,卻不知是誰走露了風(fēng)聲,令大王得知了此事。故此陛下急喚人傳令,命要離即刻將燭光格斃于此宅中,取其首級獻于駕前。若不照行,定不輕?。?p> 哪知往昔要離皆以君命是從,何曾起過半分抗拒之意,但此次為了愛徒,居然不尊王命,竟向傳諭官言道:“此乃我?guī)熗街g私事,不勞大王掛懷。要離歸隱已久,即便隨小徒前去奇肱,亦于帝畿無損,還望大王勿須過慮?!?p> 大王一聞回稟,自是大為震怒,當(dāng)即便遣人前去要離叛逆家中,將其妻子盡誅。接著又命燕離殿下遣人來此捉拿此要犯,只是殿下顧忌到他往日救命之恩,故此猶豫未決,直至不久前,方才委木蘭前來查看此間動靜。
木蘭說到此處,不覺微微一笑,續(xù)道:“不想木蘭來到此處后,要離前輩依然為燭光救走。如此一來,殿下亦不必因此事為難啦!只是今夜走脫了燭光,這兩日卻不知如何向奇肱使節(jié)說知此事了。”
吳銘聽罷,不禁向楚楚偷看了一眼,見她似是心事滿懷,知是放心不下妹妹。于是便向木蘭應(yīng)道:“燭光為全師徒之義,出手相助要離前輩,本就乃是份當(dāng)所為,想來燕離殿下應(yīng)不會再去追究此節(jié)。至于那奇肱郭兄么,嗯,若其得知燭光逃歸本部,是否尚愿與我國締盟,卻是難以揣度了。必定帝畿雖失卻一奇肱公主,不過尚余楚楚在此,想來司賓亦不須太過擔(dān)憂??!”
待吳銘言畢,勝遇忽地哈哈一笑,接著插口道:“既如此,且莫再去管他外人所想。適才司賓領(lǐng)侍衛(wèi)到來之時,恰逢我三人正欲于今日義結(jié)金蘭,若是木姑娘有意,不妨同來一拜,做眾兄弟義妹如何?”
木蘭聞言,不由略感詫異,一轉(zhuǎn)念間,立覺此舉大為不妥,忙嬌羞含笑回道:“多謝勝將軍抬愛,不過木蘭一介女流,可不敢高攀。不過三位將軍即已應(yīng)諾,于小妹面前卻不必避忌。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木蘭以為若是改在明日再行此舉,應(yīng)更為妥善?!?p> 吳銘等聽后,心覺木蘭之言有理,便從了其議。只楚楚心感結(jié)拜之事頗為有趣,立時將與燭光離別之悲放在一旁,一展愁顏向木蘭笑道:“他們男子既可結(jié)為異姓兄弟,為何你我姐妹卻不能。木姐姐如不嫌棄,明日便教楚楚拜你為義姊如何?”
楚楚說罷,不料木蘭此次卻并未堅辭,只嬉笑應(yīng)道:“楚楚妹妹身為奇肱公主,只怕木蘭不配做你阿姊啊,嘻!”
見木蘭并未推脫,楚楚頓時喜動顏色,假作不屑道:“楚楚于帝畿長成,卻又稀罕甚么奇肱公主了。況且木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又有何配不配啦!”
吳銘等三人聽二女如此,均不禁心覺好笑,不過既然此事無傷大雅,也齊勸木蘭應(yīng)了下來。木蘭見狀,也即答允了。接著吳銘見諸事已了,當(dāng)晚便安排尉遲賁與勝遇今晚留宿于宅內(nèi),木蘭則率眾回宮,前去向燕離回稟。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吳銘等均早早起身,之后便沐浴更衣,著實將院落整頓了一番。待得香案、三牲齊備后,忽聞院外燕離嬌笑道:“哈!爾等竟敢背著本公主私自結(jié)義,不怕日后走漏了風(fēng)聲,被本公主重罰么?”
三人聞言,忙迎出門外,拜見過公主后,勝遇便笑著請罪道:“小將首倡此議,一時未能及時回稟,還望殿下寬恕。不過此舉乃是大大之美事,日后我三人供殿下差遣時,兄弟齊心,其利必可斷金?。 毖援?,又向吳銘與尉遲賁笑問:“盛某說得可有道理,哈哈!”
吳銘兩人見狀,忙齊聲附和。燕離適才所說原本便是玩笑之語,今日來此也是為了觀摩一番,故此亦不再多言,含笑命木蘭將替換要離之人帶出,將一應(yīng)賞賜分與三兄弟。
接著吳銘等便齊跪拜于案前,各敘年齒,焚香禱祝道:“勝遇、尉遲賁、吳銘,姓氏雖異,今日既結(jié)為兄弟,則須勠力同心,扶危救困;上報帝畿,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唯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侍旌笸粒瑢嶈b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