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在樓船內(nèi)懷抱木蘭,遠(yuǎn)遠(yuǎn)望見勝遇舍身相救薇兒姑娘回轉(zhuǎn),心中不禁對他控水神功大為贊嘆。正要前去接應(yīng)時,忽聽腳下一人招呼道:“少俠快帶了司賓同去底艙避難!”正是尉遲賁由階梯向上趕來相助。
“勝將軍與薇兒姑娘尚且在外,還請尉遲大哥再去迎了二人,與我在一層甲板處匯合可好?”吳銘放心不下勝遇,向尉遲賁囑咐道。
“勝將軍自知于何處避難,少俠還是快隨我下去吧!”說罷不等吳銘再問,便踉蹌著向樓下走去。吳銘無奈,便也跟了下去。到了底艙之后,吳銘見除勝遇二人之外,其他船工均已齊聚此處,并未有甚折損,心中不禁稍覺安穩(wěn)。又感懷中木蘭仍是瑟瑟顫抖不止,便也不急于將她放下,于昏暗中尋了塊壓艙大石,抱著木蘭輕輕坐于其上。
果如尉遲賁所言,不多時勝遇亦抱了薇兒姑娘緩步下到底艙之內(nèi)。吳銘見那薇兒姑娘也如木蘭一般,被嚇得緊貼勝遇胸膛不敢稍動,不由得與勝遇相視苦笑,心道:“此番南渡,雖多得二位姑娘醫(yī)藥相助,但若遇似今夜一般的險情,卻也難以照料周到了?!?p> 一夜無話,眾人于底艙中靜待驟雨停歇,等到黎明時分,船身已然平穩(wěn)了許多。出艙哨探的船工不久便即回轉(zhuǎn)稟報道:“此刻樓船已駛出風(fēng)暴區(qū)域,還請勝將軍清點船體損毀之處。”勝遇聽罷點了點頭,見懷中薇兒姑娘早已醒來,忙慢慢將她放下,招呼尉遲賁同去甲板上查看。
吳銘見勝遇不來叫上自己,知是因木蘭之故,忙向懷中看去,只見她也已被那船工吵醒,正睡眼迷離的望向自己,神色間滿是綿綿愛意。一見吳銘也向自己看來,不禁滿臉通紅,霎時間嬌羞無限,接著又含笑垂首,緩了一緩神,這才伸臂將吳銘輕輕推開,跳下地去。
吳銘見木蘭滿面含羞的從自己懷中跳出,心中也不由怦然一動,臉上一熱,慌忙轉(zhuǎn)頭向勝遇叫到:“兩位少停,我也上去看看!”說罷便起身追了過去。
三人來到甲板之上后,但見樓船最上一層已被狂風(fēng)掀去大半,余下部分大半也已支離破碎,窗欞門戶散落一地。不過海上風(fēng)暴止歇,烈日炎炎之下,渾身上下又感酷暑難耐。再向北方看去時,遠(yuǎn)處天空仍是一片昏黑,尚可望見數(shù)條黑色龍卷颶風(fēng)于海面之上緩緩向南移動。
“看來此時我等已達朱雀島近海,那颶風(fēng)便是自大洋中央生成,離岸愈近,威勢愈猛。眼下可不能稍有松懈,還是盡快到岸泊穩(wěn)才更加穩(wěn)妥!”勝遇向吳銘二人解說后,便急招船工下令與那鯨鯢,全速向朱雀島東北駛?cè)ァ?p> 在鯨鯢異人與海中智叟全力施為之下,正午之前吳銘一行已可遙遙望見朱雀島北方沿岸一線,黑峻峻的群山便如一眾岱萊巨人般,聳峙于海天交接之處。
吳銘見已至朱雀島近海,心中記起山海輿圖之中所記朱雀島地形,其三面環(huán)山,唯正南方向低洼潮熱,卻易于??坎创S谑潜闩c勝遇等商量可否繞行到海島南端再行上岸探查。眾人聽吳銘思慮周詳,自是均無疑議,當(dāng)下勝遇便命船工改變航向,由島東向南繞去。
果不出吳銘所料,樓船一到海島東南時,東方山麓已逐漸走低。又行了大半個時辰,島南廣袤海灘即盡顯于眾人面前。勝遇見已可登岸,便命船工尋了一方水深之處,泊下樓船。跟著又飛到岸上巡視了一番,確保此處并無守衛(wèi)之人后,這才令海中智叟將吳銘等悉數(shù)接至沙灘之上。
一踏上朱雀島海岸,吳銘心中不禁感慨良多,暗道:“此時距出航之日已歷月余,返航時若以此為參照。合計便將用去兩月之期,但如此行在島上耽擱太久,即便得珠,也必會貽誤了楚楚傷情。因此須盡快尋到神珠所在才是!”
吳銘正憂慮間,見尉遲賁走近前來,也將自己心中擔(dān)心楚楚念頭與他說了。兩人略一商議,均覺應(yīng)先在島上尋訪當(dāng)?shù)赝寥?,好好打聽一番再做計較,方可更快獲知神珠下落。籌劃已定,兩人便又找來勝遇與木蘭,會商如何安排眼下之事。勝遇聽了二人之前謀劃,沉思片刻后,向三人道:“小將先去命半數(shù)船工于海上修繕樓船,再另遣余下一半與司賓一同在島內(nèi)先將營帳扎好。吳少俠、尉遲將軍二位便可在此期間前去尋人來探訪寶珠下落了。”
眾人一聽此議,均感勝遇安排的井井有條,不愧為昔日禁軍統(tǒng)領(lǐng)。當(dāng)下更不多擱,幾人草草用了一些干糧后,便即四下散去,分頭去辦自己所領(lǐng)之事。勝遇騰身向樓船飛去傳令,木蘭帶了薇兒去尋扎營之處。吳銘與尉遲賁則結(jié)伴向島內(nèi)深處行去。
初時在地勢開闊之地,兩人卻遍尋不到人家,又向內(nèi)走了幾十里路程,已近東北山腳時,吳銘方才望見似有村落顯現(xiàn)。兩人心中一喜,忙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來到山腳之下,吳銘便見一處小小村落散落于山道兩旁。其時已是午后,但此山村的各處屋中卻均升起裊裊炊煙,且其房舍亦是小巧玲瓏,整棟宅院不足一人之高。二人正好奇時,只見山道右側(cè)一座宅院大門開啟,從中走出一名村民。一看到這村民形貌,兩人險些笑出聲來。原來此人身長只有三尺,面色棕黑,深目高顴,厚唇直鼻,無髭無須,便如孩童一般大小。
吳銘見此地之人如此怪異,生怕自己驚擾了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前去詢問神珠下落。尉遲賁卻無此顧忌,徑直快步向前走到那人身旁,拱手道:“我兄弟二人初來此地,不敢請問仁兄此處是何所在?”
不料尉遲賁話剛出口,那人一聽有外人到來,似是大吃了一驚,頭也不回的便奔回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