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去病這一笑直把吳銘笑的是大惑不解,懷中楚楚也是“咯咯”笑個不停。愣了片刻,吳銘不禁也跟著憨笑起來。懵懵懂懂中收了分身,拖泥帶水的抱著楚楚上了岸。
三人來在岸上,吳銘輕輕將楚楚放下,笑聲方才漸漸止歇。不過二人仍是含笑不語望向他。吳銘不禁窘道:“還請師父明示此中原委!”楚楚見他有些難堪,心下不忍,便問道:“落入江中之時你是否見到一人?”
“是有一位老者,好似傳了我一些符法。我也正想說與師父聽?!眳倾懘鸬馈?p> “那便對了,這位老者即是度維鬼谷先生啊!此葉扁舟也是他具象而來,倒害的咱們一身泥濘!嘻!不過你也因此得了他具象金屬之功!算是互不相欠啦!”楚楚笑著解說道。
“哼!悟此神功哪有那么容易,這小子如無善念,先不顧性命相救你我,也不能配上老鬼之靈念,更別說開悟得功了。我等豈不是要白白掉入江中喂魚!”華去病忿忿道:“這老鬼收個徒兒也讓朋友如此犯險,當真該死!”
聽到此處,吳銘才明白此一劫難原是鬼谷隱者收徒必過之關(guān)。此老者應(yīng)與聆風(fēng)一般,自己危難間需動善念才能與之關(guān)聯(lián)心念,如那時只顧一己安危,定已葬身大江之中,回思至此,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又想楚楚和師父為讓自己習(xí)得神功,居然不顧性命相助,頓時哽住了,不知如何感激才是。
“好在這老鬼還有些良心,此去東南幾十里云夢嶺是他隱居之地。咱們快些趕路,天明前許能在那將息片刻?!比A去病續(xù)道。吳銘、楚楚雙雙應(yīng)命。說罷,三人便接著向東南行去。
華去病領(lǐng)著兩人連夜急行,來到一處谷口,夜色中只見谷中林木繁茂,暗香浮動,只是時至深更,向前看去黑黢黢的一片,不知景致如何。
華去病停步閉目沉思片刻,想是正與鬼谷相商,待其睜眼后,便于右臂機甲中甩出合金長鎖,纏住峭壁中一棵小樹,騰身而起,接著又在樹旁一塊凸起山石上坐下,打了個手勢,示意吳銘、楚楚跟上。
此時吳銘已獲具象金屬之功,身上機甲構(gòu)造與師父無異,見華去病招呼,便背起楚楚,依樣而行。不想小樹禁不起兩人之重,行至半途居然“咔”的一聲折了,此時已距地面丈余,摔下去雖無大礙,但也必是十分狼狽,況且尚有楚楚在背,更須小心。
不料吳銘卻毫不驚慌,機甲中繃簧彈出,雙足一登,已穩(wěn)穩(wěn)落在師父邊上另一突出巖石之上?!肮?!”楚楚在吳銘脖頸上呵了口氣道:“長進不少?。 眳倾懼桓谐馊缣m,柔軟的軀體貼于背上,又聽她低聲調(diào)笑,瞬間心猿意馬,晃了幾晃險些從石上掉落,忙定神再去看師父行跡。
楚楚也被晃的一陣嬌羞,將臉頰貼于吳銘頸上,生怕華去病見到。此時華去病見他們二人已跟上,并未多做停留,一路攀巖走壁,向上登去。吳銘見狀,忙再收拾心神,提氣躍起而起,時而揮鎖,時而彈躍,偶有疏忽時,探短劍刺于巖縫或者樹木之中,倒也平穩(wěn)。
如此攀爬了一炷香的工夫,三人來到山腰處一平臺,平臺之上皆為樹木屏蔽,不仔細查找,極難發(fā)現(xiàn)。再往里看時,枝葉掩映中露出一角瓦舍。
吳銘一見此場景,忽覺甚是眼熟,猛的想起自己剛出世時那巨石怪人的居所,心中不由一陣慌亂。果然只聽得腳步轟然,樹叢中慢騰騰又走出一只巨石怪人!
一見此怪,吳銘不覺大驚,暗道:“當真時運不濟,怎么在此地又遇到了岱萊族人!不過此次不用師父出手,自己便可護他二人平安?!碑敿捶畔鲁?,也不搭話,飛身向左斜出,右臂外甩,一條合金鎖鏈便向石人雙足纏去。同時又出兩分身,擋在石人后路,也是各發(fā)鎖鏈向石人頭頸纏去。
緊接著三人分將鎖鏈回拉,要將石人先行拉倒在地。眼前巨石人雖遠較當初吳銘所遇為小,但吳銘卻只覺無論如何發(fā)勁,也無法撼動其分毫,但見石人大頭一甩,吳銘兩分身直接被慣下崖去,接著又抬腳想要掙脫鎖鏈綁縛。
便于此緊要關(guān)頭,只聽身后一聲低喝:“稽兒不得無禮!還不退下!”跟著一位老者緩步自屋中走出。
那石人聽到老者呵斥,悶吼一聲,扭頭走開,吳銘也順勢將鎖鏈收了。再看老者時,果不出所料,正是那日腦中所現(xiàn)鬼谷模樣,均是容顏特異,額前如生了四只肉角,似有鬼宿之象。吳銘趕緊屈身向前,拜了下去,謝道:“徒兒拜過師父,多謝師父昨日臨危傳功,救下我等三人?!?p> “那是你命中應(yīng)得,與我無干,不必感激!”老者冷冷道。似乎不愿認下吳銘這個徒兒。
“老鬼就是不愿受人感恩,與人牽扯!銘兒不用理他,快些起來吧!”一旁華去病不耐道?!霸S久不見,你卻又馴養(yǎng)了個岱萊蠻兒?。」?!”這句話卻是對鬼谷說的。
“什么岱萊蠻兒,世間萬物非要被你們強分個三六九等!”鬼谷不屑道。
“鬼谷清高,名不虛傳。還不趕緊讓咱們進去歇歇吧!”華去病催道。說著與鬼谷并肩走進屋門。這邊楚楚拉起吳銘,跟著一起來到房內(nèi)。
吳銘見鬼谷不肯收錄,心下甚覺惶恐,又聽華師父如此說,知是鬼谷不喜世俗煩擾,也即釋然了,心道:“鬼谷先生雖不收我,但已傳神功與我,今后自己可須思回報才是!”
再看屋內(nèi)陳設(shè)時,只見器物古樸,與聆風(fēng)處雅致宜人相比,稍顯簡陋。想是鬼谷隱者清修所需,才具象出如此式樣的格局。正凝思間,卻聽鬼谷對三人說道:“有話明日再提,爾等皆有實體之軀,還是趕緊歇息吧!”
“這還像話,老鬼非要將居所設(shè)置于這等險要地帶。也不怕遠客勞累!”華去病回道。鬼谷微微一笑,并不理會,指引楚楚進內(nèi)堂歇下,吳銘與華去病在外廳就寢。鬼谷則飄然出門,不知所蹤。
一夜無話,次日天光大亮,窗外鳥語花香。吳銘但覺身上暖洋洋的,一時不愿便起。忽聽楚楚在耳邊笑道:“大懶蟲,還不快起床練功啦!”吳銘知是胡鬧,并不睜眼,嘴邊含笑,心中一片祥和。想起一路上楚楚由個冰霜美人,變的如此俏皮可喜,更是安寧喜慰。
正迷蒙中,右耳忽感一陣疼痛,急睜眼看時,只見楚楚小手擰住自己,佯怒道:“哈!你不理我。還敢裝睡!”眼中卻盡是笑意。
“豈敢豈敢,這就起來!好痛,好痛!”吳銘手捂右耳連忙起身,揉揉雙眼,見屋內(nèi)只有楚楚和自己兩人,忙問道:“兩位師父呢?”
楚楚臉上一紅,料到二老是因避嫌才不在屋內(nèi),回道:“你以為誰都如你一般懶惰,這時還睡!嗯,兩位前輩應(yīng)是出去觀賞此間風(fēng)景去啦!”
“哦,那是在下錯啦,咱們趕緊去找?guī)煾競儼桑 眳倾戇吰鹕磉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