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讓大府主有些意外。
這大虢尊主有點怪!
既然對方不假辭色,大府主也懶得自討沒趣,于是默默退至高臺處,然后吩咐下面的人盡心招呼。
三十二強聚集地,安陽對暴露出來的大虢尊主毫不驚奇,在他早上剛坐下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存在,五千丈出頭,估計是剛晉升到尊主級別。
可哪怕是一個實力最低微的尊主也不容小覷,修行之人修為突破五千丈之時,丹田內(nèi)的靈力就不再是散漫一團,而是化作靈力旋渦的形式,旋轉(zhuǎn)于丹田之內(nèi),然后隨著靈力的增加,旋渦不斷擴大上升,聽說一些八九千丈的尊主,他們丹田內(nèi)的靈力旋渦像龍卷風暴一般。
甚是壯觀!
所以五千丈是一個分水嶺,也是一個坎,有些無限接近五千丈修為的府主級強者,假如不能將丹田內(nèi)的散漫靈力化作旋渦形式,就會一直止步于此。
而那些成功形成靈力旋渦之人則踏上新的臺階,成就尊主之位。
一旦成為尊主,渾身的靈力似乎被喚醒一般,真正有了“靈”,用起來如臂使指,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那才是名副其實的“靈力”!
再加上靈力化作旋渦形態(tài),在威力上更進一步,非同一般,絕非散漫無序下的狀態(tài)可比!
在這之前,靈力只不過是一種儲存于丹田經(jīng)脈當中的且用且取之物,極為耗費心力。
是以,一位尊主級的存在絕對小看不得。
為此,大虢使團處吸引了諸多目光,有崇拜,有羨慕,有忌憚,有警惕,神色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但巨壇頂層另一處地方,此刻得到的關(guān)注度更高。
幾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向了那里!
擂臺上,大虢林楓與聶承鵬勝負已分。
聶承鵬落敗!
引起一片騷動。
這個結(jié)果許多人先前都有設(shè)想過,但當真正發(fā)生時又那么難以接受。
場中觀戰(zhàn)的人群再也興奮不起來,愁苦、羞憤之色遍布眾人的臉上,連期望最高的聶承鵬,眾人心中的少尊主都失敗了,這場守擂戰(zhàn)大宸算是徹徹底底輸了!
這在五大帝國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從來沒聽說哪個東道國在舉辦少尊主爭奪戰(zhàn)時會輸了守擂戰(zhàn)。
這不僅是輸一場比拼的問題,更會影響到整個帝國子民的熱情和情緒,同時對即將成為少尊主之人也不利,會降低他在人們心中的威望。
長遠來看,非常不利!
各國使團處,許多人的臉上笑容滿面,對于此情此景,他們喜聞樂見。
而觀戰(zhàn)臺上的民眾一時半會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少人眉頭緊鎖,目有慮色,整個角逐場的氛圍顯得郁郁寡歡,打不起精神。
從守擂戰(zhàn)開始到現(xiàn)在,眾人的心情跌宕起伏,一會兒興奮,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憂愁,但不到最后一刻,大家心底都還抱有一絲希望,特別是對大府主之子聶承鵬,幾乎將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他身上,所有人等了那么久,不就在等他的大放光彩,等他的強勢綻放?
結(jié)果,他也輸了!
此刻,大宸的子民五味雜陳,失落、悲傷縈繞在心頭,揮都揮不去。
再聯(lián)想起之前的傳聞,大家的心情更加低落。
大宸真的不行了嗎?
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但不用誰來回答,在場的人們似乎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它是真的!
發(fā)現(xiàn)事實的真相后,帝國子民的心氣再也高傲不起來,整個角逐場壓抑無比,仿佛有一層厚厚的烏云籠罩在巨城上空,憋得人喘不過氣來。
高臺處,玉塵的一眾高層臉色也難看至極,連最終的結(jié)果都忘了宣布,導致某處地方響起一聲聲譏諷之音。
“怎么,你們大宸輸不起?”
“趕緊的,快宣布結(jié)果吧,自古以來頭一遭,我們也算是見證者了!”
“就是,看看你們大宸,要實力沒實力,要大國氣度沒氣度,輸了都不敢認,我看你們降為王國算了!”
“對哦,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他們好像連神卷都沒有吧?早已不算帝國!”
......
猖狂的譏笑聲毫不掩飾,有些人甚至還借住修為之力,故意讓自己的聲音傳的更遠,聽在耳中的大宸子民面色發(fā)青,內(nèi)火中燒,恨不得上去與那些說盡風涼話之人拼了!
玉塵的尊者們也氣的牙癢癢,特別是年青一代,血氣方剛,若不是有長輩在一旁拉著,此刻角逐場內(nèi)早已亂做一團。
發(fā)現(xiàn)問題癥結(jié)的大府主,極不情愿的向某處揮了揮手,意思是讓宣布最終結(jié)果。
二府主等人板著個臉沒有丁點笑意。
觀戰(zhàn)臺上的人群唉聲嘆氣之聲不絕于耳。
不過就在所有人打算面對現(xiàn)實,結(jié)果就要被宣布之際,高臺上一人突然站起身,大聲道:“慢!我們還有一人沒有上場!”
出聲之人一身儒袍,乃玉塵黎丘之主余景山。
眾人猛地抬起頭,精神為之一振!
但馬上又露出疑惑的神色,有些人更是出言反駁。
“不對啊,我數(shù)了的,三十二強都上場了??!”
“是啊,我不可能看錯吧?”
......
余副府主不管他人如何說,直接看向三十二強聚集地,高聲道:“安尊,你也是三十二強之一,可愿意一試?”
聽聞儒袍之人的話語,許多人楞了一下,然后小聲嘀咕個不停。
“原來是他!我還以為是誰呢!”
“那個修為千丈一點的護法?他不行吧!”
“就是,聽說他是因為身法不錯,躲進三十二強的,估計幾位府主怕影響不好,就沒讓他上場?!?p> “輸就輸了,我們大宸又不是輸不起,派上這樣一個人上去,平白讓他國之人笑話!”
眾人一邊議論,一邊嘆氣,不是他們不看好安府安尊,而是修為兩千丈,三千丈的強者都失敗了,忽然派出這樣一個人出場,幾乎沒有什么作用,而且還可能為此讓大宸蒙羞,大家權(quán)衡利弊的能力還是有的。
高臺處,對于突然插手的余副府主,大府主眼神忽閃個不停,既不反對,也不贊成。
二府主本想說些什么,但看了幾眼儒袍男子之后,欲言又止。
而三府主也跟大府主一樣,未發(fā)表丁點意見。
事情很是微妙。
玉塵權(quán)勢和修為都了不得的幾人竟在面對一個小小的護法問題時集體沉默了。
各有小心思。
南汐望著那個已經(jīng)被遺忘的背刀少年,雙眸之中有光亮閃過,他之前說過的話語她記得很清楚,而且不認為那是在開玩笑。
只見安陽緩緩站起身,對著高臺這邊施了一禮道:“愿意一試!”
他語調(diào)平淡,無悲無喜。
轟!
周圍的人群瞬間議論紛紛,周圍又熱鬧了起來。
“他竟然答應(yīng)了!”
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三十二強聚集地,安陽前面的眾人齊齊看著他,對他的選擇百思不解。
雖然臺上的林楓已是強弩之末,但也不是他一個修為剛突破一千丈沒多久的護法能對抗的,哪怕他的“雁回術(shù)”與眾不同。
高臺上余副府主笑著道:“去吧,盡力而為!”
安陽抱拳稱是,然后走出人群,往擂臺行去。
一路上,各種話語聲嘈雜凌亂,有懷疑,有鼓勵,有不解,有沉默,有嘲諷。
而回到座位上的聶承鵬目視前方,冷淡無言,一點都沒有因為失敗有丁點沮喪的情緒。對于從身旁經(jīng)過的安陽也是毫不在乎,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與他不再相關(guān)。
看臺處的一角,嬋兒翹首以盼,臉上的神情變幻個不停,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擔憂,一會兒著急。
旁邊的阿蘭看在眼里,不停出言寬慰。
余飛與林山則跟沒心沒肺一樣,從安陽答應(yīng)上場開始兩人就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嘴里不停念叨著一些讓人極為尷尬的話語。
“你看,我說吧!生猛表哥絕對不簡單,竟然作為壓軸人物出場!”
余飛手舞足蹈,晃動的手臂從林山身上掠過,發(fā)出一聲聲砰砰之音,一點都不擔心對方生氣。
“幾位府主好像壓根就沒打算讓安師兄上場吧?”
“你曉得個么子!不管咋樣,你就說安師兄是不是最后一個出場的吧!”
“是!是!是!”
林山說不過他,不打算與其繼續(xù)爭論,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坐在最邊上的牛妞看不下去了,身子一個右傾,直接將兩人的身子撞倒在座位上,吼道:“你們別說了!”
兩人悻悻然閉上了嘴,這個比他們都小的彪悍女孩,隱隱讓人有幾分懼怕。
擂臺上,大虢林楓看著一躍而上的背刀少年,臉色有些不悅。
他一個即將邁入府主級的天才青年,竟然要與一個小小的護法在這種場合對戰(zhàn),盡管對他來說也就是一招的問題,但他感覺到了恥辱!
林楓森然道:“上來過了就下去吧!”
語氣之中全是不屑之意,壓根沒將對方放在眼里,兩人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是一個層級,在他看來,這位名叫安陽的少年只不過想出名而已,既然已經(jīng)露過面了,也就可以下去了。
安陽對于林楓的態(tài)度完全無視,身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勁之勢,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令青年男子微微側(cè)目。
“大宸安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