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柳白莫名激動的神色,祁青若越發(fā)疑惑,不過她也沒有多想什么,凝聚起脈絡(luò)之中的仙元,再次朝柳白當(dāng)面拍去。
淡藍色的仙元手印破空撞來,柳白臉色一沉,再次硬生生的抗住了這一擊。
凝練的仙元霍然滲入體內(nèi),朝五臟六腑攪動而去,柳白及時調(diào)運自家仙元,將其引導(dǎo)向?qū)挻竺}絡(luò)。
“嘭嘭嘭!”
一連數(shù)道仙元手印拍來,柳白通通都是未盡全力抵擋,保留部分仙元滲透體內(nèi),幫助他內(nèi)外共同打磨著經(jīng)脈的韌性。
“柳白你是縮頭烏龜不成!”
見到柳白一直擺出防御姿態(tài),只守不攻,祁青若不禁嬌聲怒罵。
作為攻方,消耗的仙元是遠大于守方的。若是柳白繼續(xù)如此耗著,兩人只能斗個平手。
柳白神情鎮(zhèn)定道:“我接下來還要與諸位師兄斗法,自然要保留仙元,你若是能夠破我防御,就算你贏了?!?p> 祁青若臉色詫異的盯著柳白,見對方表情誠懇真摯,好似真的是為了后面斗法在做準備。
略微猶豫一會兒,她終于點頭道:“好!”
她擔(dān)心的是自己一直進攻,等仙元消耗大半后柳白暴起出手,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若是只要破掉防御就算獲勝,那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施展仙元了。
目的達成一致之后,兩人一守一攻,極其融洽。
淡藍色仙元手印一道道接踵而至,飛快的朝柳白身軀砸去。柳白似乎樂在其中,神情并沒有絲毫痛苦,甚至還隱隱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周圍觀戰(zhàn)的眾人不禁暗自咋舌,祁青若雖然是靈感境中期,可是實力與柳白差距還是太大了。
兩者的仙元質(zhì)量根本不是一個級別,面對祁青若的仙元攻擊,柳白應(yīng)對起來輕松無比,還能藉此打磨體魄,游刃有余。
功伐一番后,祁青若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她知道柳白實力不俗,可是沒想自己到連別人的防御都破不開。
“水幕蕩漾!”
這是她唯一領(lǐng)悟的靈術(shù),事到如今只能以此作為最后的嘗試,若是依舊無果,那便萬事休提。
察覺到對方體內(nèi)傳出的玄異氣息,柳白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普通的仙元攻擊他可以輕易擋下,可是靈術(shù)攻擊卻必須要全力應(yīng)對,否則便有重傷的可能。
隨著脈絡(luò)之中的仙元盡數(shù)消耗,一塊幽藍色的水幕在祁青若身后浮現(xiàn),其中傳出叮咚聲響,如同寂靜的泉水之中滴落著水滴。
一圈圈漣漪隨著咚咚聲音浮現(xiàn),靜靜的蕩漾開來,波及到水幕之外,化為泡影消散。
“去!”祁青若輕呵一聲,身后的水幕陡然飛出,在半空之中迎風(fēng)暴漲,化作一塊三丈之寬的幽藍水幕,朝下面的柳白蒙蓋而下。
寬大的水幕之中波紋蕩漾,寧靜而安詳,可是柳白卻渾身寒毛倒豎,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悸。
波紋蕩漾看似輕柔,實則蘊含著莫大的絞殺抹平之力!
這一瞬間,柳白將自己的仙元全部調(diào)動起來,化為青白光芒覆蓋在身體表面。
此時,幽藍水幕從天而降,將柳白全部蓋??!
“噗噗噗~”
水幕凸起,其內(nèi)劇烈震動,好似一張藍色的怪嘴,正在兇猛的咀嚼著柳白。
任清雪小臉緊張,不禁攥緊了衣角。
隨著時間推移,從那水幕之下,逐漸逸散出絲絲縷縷的青白色光芒,像是頑強的草芽兒突破了水幕的遮蓋,從暗無天日的內(nèi)部延伸出來,得見敞亮天光。
眼見絲絲縷縷的青白光芒逐漸旺盛,祁青若心中暗道不好,她俏臉冷峻,旋即捏出了幾道手印,將體內(nèi)最后的仙元盡數(shù)灌輸過去。
得到仙元補充的水幕幽藍之光頓時旺盛,蕩漾抖動顯得更加劇烈,同時爆發(fā)出強大的絞殺之力,全力對被蒙住的柳白實施鎮(zhèn)壓抹殺。
可是縱使水幕威力再強一截,卻依舊按捺不住青白光芒崛起之勢,被緩緩抬升起來!
“嚯!”
青白光芒猛地?zé)ㄕ饎?,爆發(fā)出滔滔巨力,頓時將幽藍水幕抬高半丈之高,露出其中盤腿而坐的柳白來。
此時柳白神情平靜,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微笑,在青白光芒的襯托之下,更顯得飄逸不凡。
“這道水幕術(shù)法,甚好?!?p> 柳白輕輕開口,抬起手臂感受了一番,察覺到自己的脈絡(luò)比起之前,要更加堅韌柔軟許多,不再是松松垮垮的樣子。
剛才在水幕之下,他以水幕蕩漾的絞殺之力為引,從內(nèi)外兩面共同打磨,使得脈絡(luò)恢復(fù)了些許的韌性。
“喀~喀?!?p> 看見柳白神情從容不迫,祁青若主動揮散了術(shù)法,水幕寸寸碎裂,最后在柳白頭頂上空炸開,成為漫天細碎的光芒漸漸消散。
柳白收攏了青白仙元,將光芒隱匿下去,旋即站起身來。他看向臉色蒼白的祁青若,知道對方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了。
看見柳白獲勝,任清雪在老者身邊抿嘴一笑,悄悄的眨了眨眼。
對于柳白能夠戰(zhàn)勝祁青若,周圍的長老們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神色,反而是柳白脈絡(luò)之中的改變,讓他們略微有些震驚。
別看柳白只是挨了一頓打而已,其實內(nèi)中的巧妙卻不是這么簡單的。
通過外力轟擊滲透,借此由內(nèi)而外的淬煉脈絡(luò),這是非常巧妙的方法。想要做到這一步,對于仙元掌控能力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因為柳白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非常薄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內(nèi)外兩股力量撕破。
想要做到這樣的效果,不僅僅要對自己的仙元把控極其細微,對于外力仙元的掌握程度也要無比細膩,但凡失去精準的掌握,就功虧一簣都是小事,脈絡(luò)化為齏粉才是最嚴重的后果。
靈感境修士并沒有開辟仙脈,哪怕經(jīng)脈經(jīng)過仙元的蘊養(yǎng)滋潤,終究也是屬于肉體凡胎的級別,經(jīng)不起折騰損耗,若是被仙元絞化粉碎,想要重生再造就非常困難,而且根骨資質(zhì)也會因此變差。
盡管如此大的難度,如此高的風(fēng)險,柳白依舊去做并且做到了。
這讓眾人不禁高看一眼,將帶有對比的目光看向了自家弟子。
柳白對任清雪笑了笑,瞥見臉色鐵青的老者。
“咳咳!”柳白趕緊收回目光,對祁青若微微拱了拱手后,又看向了神色同樣充滿笑意的顏歡,展顏笑道:“顏仙子可愿一戰(zhàn)?”
看見柳白朝自己說話,顏歡俏臉變得詫異,指著自己精致的瓊鼻,不敢置信的問道:
“我也可以幫你淬煉脈絡(luò)嘛?”
剛開始她不知道柳白意欲何為,得到陳運柏的解答后,她才知道眼前這個神色從容的男子膽子有多么大,不過也由衷的覺得有這樣的膽魄,才對得起爺爺?shù)那嗖A看中。
柳白莞爾一笑:“當(dāng)然了,說不定你還能打贏我?!?p> “???我怎么打的贏你……”顏歡臉色疑惑。
陳運柏濃眉一緩,第一時間聽出了柳白話中所指,不禁會心一笑,對顏歡道:“還不快去討教,你的機緣到了?!?p> 柳白與祁青若的斗法雖然無趣,好歹還有最后“水幕蕩漾”這一個看點,可是與顏歡的這一場切磋,卻實在乏味至極。
顏歡就像個勤勞的打鐵匠一樣,在柳白的指揮下施展著仙元攻擊,幫助他打磨后背部分的脈絡(luò),看得周圍眾人紛紛無語。
不過想到除了這兩位女子之外,其余弟子皆是靈感境圓滿的實力,周圍的長老們又按捺住浮躁的心情,默默等待這一場玩笑般的斗法結(jié)束。
一個時辰后,柳白仰面朝地上摔去,顏歡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這一擊居然有如此威力。
“我敗了!”柳白捂著胸口站起來,目光卻是小心翼翼的朝老者瞥去。
“哼!”老者冷著臉掃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柳白,心中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不過面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他沉默著抬手一揮,將一道眩光打入顏歡的眉心。
“多謝前輩!”陳運柏神情激動,連忙將疑惑不解的顏歡接回來,帶著侄女一起拜謝老者。
老者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說出了讓眾人心中狂震的話來:“接下來靈感境圓滿的弟子,誰若是能打敗我這個乖孫兒,讓他知道天高地厚,我便賞賜一柄靈階極品劍器!”
靈階極品劍器!不只是弟子們心中狂喜,就連長老們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還有一些艷羨之意。
天下兵伐寶器種類多不勝數(shù),卻有幾種寶器猶如霸主一般,在修士心中占據(jù)著無可替代的地位。
第一便是劍器。
無論是御劍飛行還是飛劍斬人頭,都是最令人心馳神往的。
劍之殺力,也是最為恐怖的。正是具有這些特性,一柄劍器變得尤為珍貴,比同級別的寶器要貴重數(shù)倍不止,甚至罕見有些劍器可以跨越品階,一劍難求。
所以老者承諾送出劍器,所有人都震驚了,哪怕對于一位仙魂境修士來說,這手筆絕對也是下了血本的。
同時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所有人,這爺孫兩人是在置氣不成,怎么感覺氣氛怪怪的?
“我的好兒子,你一定要擊敗柳白,奪得這柄劍器?!币灰u紅衣的洪鳳英對身邊的林志風(fēng)叮囑道:
“只要能煉化此劍,再將娘親的劍法學(xué)會,在開脈境中你依舊是佼佼之人。”
身為劍道行家,洪鳳英的話無疑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劍修在同境界的修士之中,具有非常強大的殺傷力,也是最難纏的,進可殺傷,退可劍遁,與劍修交戰(zhàn),逃又逃不得,追又追不著,無比頭疼不說,還要擔(dān)心被消耗至死。
不只是她,其余宗門的長老也在紛紛告誡弟子,無論通過什么方法,都務(wù)必要將柳白擊敗,將這柄賞賜劍器據(jù)為己有。
成為一個劍修,將會具有非常強的競爭性,也會受到宗門的重點培養(yǎng),涉及到未來開脈境層次的修煉資源爭奪,只要一步快,便是步步快!
陳運柏露出些許遺憾神色,若是顏歡能夠得到一柄劍器,那便是一件非常值得歡喜的事情。雖然得到劍器不代表能夠成為劍修,可是只要有那么一絲可能性,就非常值得去搏一搏。
六大宗門的底蘊雖然深厚,可是對于寶器方面的掌控卻格外嚴格,尤其是劍、塔、鼎、爐等物,除非展現(xiàn)出非常強大的資質(zhì),否則基本上得不到這些寶器下賜。
老者承諾賞賜劍器,無異于一塊巨大的石頭,丟入了本就不平靜的湖面,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柳白也沒想到老者居然會下這么大的血本,他不禁朝任清雪看去,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把任清雪怎么著了,為什么老者會這么想看自己被揍一頓?
我惹你了?
任清雪也是一頭霧水,對柳白吐了吐舌頭。
眼見眾人興奮的朝自己看來,柳白不禁感覺頭疼,因為這些弟子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發(fā)現(xiàn)寶藏了一樣,兩眼放光,毫不掩飾。
不過這些人視他為寶藏,他又何嘗不是將他們視為打磨石,只要脈絡(luò)得到完整的淬煉,他便有資格蔑視這些人,不再視這些人為對手!
不是他高傲,這是事實。
“下一個,我選你?!绷籽惨曇蝗?,朝趙寬長老身邊的年輕男子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