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門,青竹峰的一處院子里,白楓尷尬地站在浴桶前。
他從百靈山谷趕回來,被傳送陣的師兄直言不諱地指出他身上的怪味之后,他便馬不停蹄地回到院子里洗澡。
現(xiàn)在有個讓他尷尬的問題是,他只有一套道服。
之前穿著的那套定然是沾了尸體的腐臭味,再加上他一路狂奔流了不少汗水,肯定不能再穿出去了。
就在白楓光著腚子想辦法的時候,外邊傳來了悠閑的歌聲,“天上沒有烏云蓋,為什么不見小妞來。百花開呀等你采,難道你也不喜愛……”
“師兄!”白楓第一次如此感激范仁俊的出現(xiàn),幾乎是敞開嗓子地喊,“范師兄!”
“哎哎!裴師弟?”范仁俊順著聲音來到浴房門前,“咋了裴師弟?洗澡磕著了?”
“請問師兄,有沒有多余的道服?我只有一件,做任務(wù)時弄臟了。”
“有倒是有,不過,裴師弟沒去百事閣領(lǐng)道服嗎?我記得入門第一天就可領(lǐng)到兩套的?!?p> 白楓愣了一下,腦子飛轉(zhuǎn),想要找謊言把這個細節(jié)圓過去。
“師弟?”范仁俊沒聽到他的回應(yīng),直接推開浴房的門走進去。
“師兄!”白楓被他嚇一跳,閃身躲在屏風后,“我在想我的另一件道服放在哪里了?!?p>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范仁俊臉不紅氣不喘地解釋,他才不會說是他想逗一逗新師弟,“我去拿我的道服給你,別著涼了。”
白楓松了口氣,算是糊弄過去了。
換好衣服的白楓回到自己的屋子,在床底的箱子里找到了屬于裴修的第二件道服,除此之外,還有幾封信件。
來不及去細看這些小物件,他拿上牛皮袋,趕忙出門。
“師弟去哪?”范仁俊從雜役弟子的手里接過飯盒,正好看到他,“不吃晚膳再走?”
“去做任務(wù)。”白楓聞到飯香,也有些餓了,但他還惦記著五個靈石,“師兄知道付常元長老在哪座峰嗎?”
“青陽峰……你去幫助長老煉器?不吃飯可是沒力氣的,哎?”范仁俊看著白楓遠去的背影,“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青陽峰上,白楓敲響一處院子的大門,“付長老在嗎?”
“在在在?!遍T被打開,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胡茬的男人瞇著眼打量他,“你是哪位?”
白楓把靈牌拿出來,“弟子是接了任務(wù)來輔助煉器的?!?p> 付常元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這細胳膊短腿的,你拎得動幾斤米?”
“一百斤的東西隨便扛?!卑讞髯孕诺卣f。
他可不是吹,別看他現(xiàn)在年紀小,裴修的尸體少說也有一百三十斤,他依舊輕松扛起。
“既然如此?!备冻T獜拈T后找到兩個木桶遞給他,“先去打兩桶青湖水回來。”
“弟子遵命?!卑讞鹘舆^木桶,離開這間院子。
從青湖峰的傳送陣走下來,白楓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弟子,“師兄,打擾一下,青湖是在哪里?”
正在調(diào)整陣紋的弟子抽空回答了一句:“在山頂?!?p> 半個時辰后,白楓滿頭大汗站在青湖峰的最高處,清涼的山風拂來,他非但沒有放松,而是看著前方的青湖,暗暗叫苦。
原來青湖是火山口的湖泊,他爬上山頂還不行,還要再往下走才能靠近湖邊。
等到白楓提著兩桶水回到付常元的院子時,他已經(jīng)累得眼冒金星,早知道就從范仁俊那里拿走一個雞腿在路上吃了。
“都說你們這些小年輕不要太自信,不過是從一個山腰去往另一個山腰,就要耽誤我這么長的時間?!备冻T獜慕锹淅锓鲆粋€水瓢走過來。
“回長老,青湖不是在山頂嗎?”
“山腰有竹管將青湖水從山頂引下來,自然不用去山頂?!?p> 付常元沒有注意到白楓變化的臉色,用水瓢飲了一口青湖水,嘴里驚奇地說,“竟然比之前的湖水蘊含更多的靈氣,你怎么做到的?還是今天青湖有什么變化?”
白楓只能老實回答:“弟子不知山腰有竹管引流,親自去了湖邊打水?!?p> 付常元眼睛一亮,又從門后找出兩個木桶扔給他,“你再去山頂一趟?!?p> “弟子……遵命?!卑讞髡J命地接過。
一個時辰后,又有兩桶湖水被白楓放在地上。
“靈氣確實比之前的更多了?!备冻T獫M意地放下水瓢,“你把四桶水搬去后院?!?p> 白楓重重嘆了一口氣,依言照做。
只是在往返前后院的路上,他看到某間屋子門前放著一個食盒,飄蕩著誘人的香氣。
既是在付長老此處幫忙,沒了力氣也耽誤事,不若先吃點東西墊肚子,等事情結(jié)束后再去膳房為他捎帶一份也不遲。
白楓實在餓得眼花,略作猶豫便順走一只雞腿,邊走邊吃。
后院的熔爐升起滾滾濃煙,白楓搬完四桶水,還沒喘口氣,付常元指向柴堆:“把剩下的木頭都劈開。”
見白楓劈柴還挺有力氣,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走進屋里找材料。
白楓砍完木柴之后,借口丟東西來到側(cè)院的屋子前,再次打開那個食盒,狼吞虎咽地解決掉半只雞。
擦了擦嘴邊的油,他心滿意足地回到后院。
“這么久?”付常元在熔爐前觀察鐵水的變化,對他去哪也不在意,“去屋子里把模具拿來?!?p> 白楓走近屋子,找了半天沒找到他想象中的模具,只有桌子旁有個黑色的石臺,“長老,模具是哪一個?”
“就桌子邊那個黑色的模具,還能有哪一個?”門外的付常元回答。
白楓咽了咽口水,這個石臺的高度接近他的肋骨,看起來就很重。
“快點,溫度快到了?!备冻T谕饷婧暗?。
為了靈石!
白楓咬牙抱住石臺,四肢發(fā)力,漆黑的石臺絲毫未動。
這個石臺少說也有兩百斤,就算體力充足的他扛起來都只能勉強抱起來,更何況現(xiàn)在飯也沒吃飽,還忙活了半天。
“你沒吃飯嗎?”門被打開,付常元不耐煩地看著他,“誰教你用蠻力?修煉的靈力去哪了?”
白楓放開石臺模具,肌肉驟然放松,疲憊感也涌上來。
“靈力運轉(zhuǎn),聚于四肢。”付常元看上去并沒有幫忙的意思,“馬步扎好,對,就這樣?!?p> 白楓照他所說地做,再次嘗試將石臺抱起。
“用力,靈力運轉(zhuǎn)不要停?!?p> 白楓的脖子上暴起青筋,隨著靈力涌入雙臂,石臺幾乎是以一分一毫的速度慢慢離地。
“走過來?!备冻T难劾镩W過一絲贊賞。
說得容易!白楓在心里暗罵。
他只敢在心里抱怨幾句,身體已經(jīng)順從地邁出步伐,緩慢向門口挪去。
熔爐旁的空氣都是熱騰騰的,付常元一邊看白楓抱著石臺走出來,一邊用扇子為自己扇風,“誒,你這樣的弟子就很不錯。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煉器還找你。”
下次煉器還找我?
不知是不是因為內(nèi)心過于抗拒,白楓忽然感覺力不從心,兩條腿站在原地抖成篩糠,喉間忽地涌上一股腥甜。
“你怎么臉色發(fā)白?”付常元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把扇子扔到一邊,上前托起石臺。
白楓感受到手中的石臺重量減輕,再也支撐不住,踉蹌地倒退兩步,“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付常元把石臺扔在一邊,顧不上長老的架子,蹲下來查看白楓的身體,“經(jīng)脈阻塞嚴重,你瘋了嗎?靈力運轉(zhuǎn)不暢還來接任務(wù)!”
白楓躺在地上,難耐地咳了兩聲,當即有暗紅色的血從他的嘴里涌出來。
疼痛從全身各處蔓延而來,唯一慶幸的是,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只是肌肉使不上力。
“長老……”白楓顫抖著嘴唇。
“你要交代遺言?”付常元趕緊把頭湊近聽他說話。
“你他娘的煉個屁的靈器。”
“嘿!你這小子……”
付常元一開始沒聽明白,還在嘴里重復(fù)了一遍才知道自己被罵了,正想教訓這個沒大沒小的弟子,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雙眼緊閉,暈過去了,“等你醒來,你看我不把你屁股打腫。”
嘴上說了氣話,付常元還是老實把人放進屋子里,喂了丹藥才松了一口氣。
“小付!小付你出來!”屋子外的人叫嚷著。
“來了來了?!?p> 門外,付常元看向同院的另一位長老,“畢老兄,找我有事?”
畢長老面色不善地打開手上的食盒,里面的烤雞少了一半,而且骨頭都還在盒子里,“你又把我的晚膳偷吃了,連骨頭也留給我,都不想著毀滅證據(jù)了?”
“不是,畢老哥你聽我解釋?!备冻T嘀樥f,但是畢長老顯然不想聽,拿起旁邊的斧頭朝他走來,“老哥有話好好說,這真不是我吃的!我去后廚再給你拿一份烤雞!”
“還不快去!”
“馬上馬上!”
一刻鐘后,付常元從后廚大娘手里接過食盒,“多謝多謝?!?p> 大娘笑得眼睛都彎了,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掐了一下他的腰,“付長老,常來啊……”
“好好好?!备冻T┯驳匦χ话俣鄽q的人竟然還會被人揩油!
拖了兩刻鐘,等他回去把食盒交給畢長老之后,他站在自己的熔爐前,安靜了兩秒,“老子的爐子滅了!”
屋子外的付常元郁悶地生火,屋子內(nèi)的白楓已經(jīng)悄咪咪地睜開了眼睛。
這位付長老的丹藥倒是挺管用,他的喉嚨中不再涌上血液的鐵銹味,疼痛也有所減輕。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付常元好像沒空理會他,天色漸漸變暗,屋外的錘擊聲不絕于耳。
白楓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窗外,竟然已經(jīng)是深夜。
他動了動手臂,終于可以使上力了。
“醒了?”付常元一身大汗地推開門,把模具隨意扔在桌子邊,“多虧了你的四桶青湖水,這次鍛造的劍比上一次的質(zhì)量更好,這次的任務(wù)報酬宗門那邊會發(fā)給你?!?p> 白楓一愣,沒想到自己還能拿到靈石,“多謝長老!對了,方才我實在太餓,在院子里吃了一盒膳食,長老在此稍等片刻,我立即去膳房再捎帶一份?!?p> “就知道是你小子偷吃的?!备冻T薹薜卣f,“畢長老還以為是我吃的,差點拿斧頭追著我砍?!?p> 白楓尷尬地撓頭,“我怕你對我心生不滿,便想著事后找補,卻沒想到自己先倒了霉?!?p> 這件事確實是他沒做好,白楓心想,以后為人行事還需謹慎完備一些。
付常元擺擺手,不甚在意地說,“剩下的一半烤雞在桌上,等會自己解決了?!?p> 白楓吞了吞口水,忍著傷痛下了床,“多謝長老?!?p> “你一邊吃,我來講講你的傷。”付常元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你的經(jīng)脈阻塞不是因為外力崩斷,而是你的身體里的雜質(zhì)過多,已經(jīng)到了阻礙靈力使用的程度?!?p> 白楓頓時覺得嘴里的雞肉不香了,“弟子愿聞其詳?!?p> “先天靈覺缺損,身體雜質(zhì)密布,即使踏上修煉之途,也是早夭之命。再加上你受過重傷,部分雜質(zhì)被震碎,順著血液流入經(jīng)脈,加重了經(jīng)脈阻塞。如果置之不理,你這輩子撐死就是靈武師境界。”
白楓動了動嘴唇,稍作遲疑,“百疏丹可以解決嗎?”
“百疏丹作為地階下品丹藥,長期服用也有效果,還有一定的副作用。并且,所謂的疏通是暫時的,若你下次想不開又挨打了,一次重傷之后經(jīng)脈又會再次堵塞,境界也隨之起起落落?!?p> 付常元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shù)芈N起二郎腿,“我更感興趣的是,靈覺可不是后天可以影響的,金獅門再破爛,也不會收一個先天靈覺缺失的人。”
屋子里的氣氛瞬間凝固,兩人都沒有說話。
付常元看似隨意,眼睛卻緊緊盯著白楓,而白楓則是重新低頭挑揀肉塊和骨頭。
“不過也不是……”
“你的意思……”白楓一愣,“您先說。”
付常元挑眉,“不過,要是有一些過人之處,金獅門也未必不會收下?!?p> 白楓神色微變,“長老所言有理?!?p> 既然付常元沒有直接捅破他的偽裝,他也不必一直糾結(jié)這個話題。
“吃飽了,是不是就有力氣了?”
白楓握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不是已經(jīng)鍛造完了?”
付常元滿是胡茬的臉笑了笑,“還有你的靈器沒有鍛造。”
一刻鐘后,白楓吃飽喝足地坐在熔爐旁,看著付常元來回忙活。
如果被其他人戳穿偽裝,白楓一定會想盡辦法掩飾身份,或者讓這個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是,付常元的那句話顯然暗示了,他沒有把白楓的偽裝公之于眾的打算。
再者,付常元能看出其他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問題,想來也不是一般的金獅門長老那么簡單。
換句話說,白楓打不過。
“接了任務(wù)的弟子當中,能坐椅子上像個大爺似的,你是第一個?!备冻T渺`力將火溫控制穩(wěn)定,走過去一腳踹了椅子腿,“起來,你去屋子里選模具,讓本長老坐著歇一會?!?p> 白楓起身又進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也只看到那個黑色石臺。
“不在正屋,在側(cè)屋。把模具打開可以看到里面的差別?!备冻T陂T口大聲提醒道。
“付小兒!你打擾老夫調(diào)息了!”
“抱歉抱歉,畢老哥,我小聲點,您別生氣……”
屋里的白楓沒有被外面的動靜吸引,而是認真查看每一個模具。
與那個兩百斤的石臺相比,側(cè)屋的模具輕了很多,估計只是用來鍛造最普通的靈器所用。
白楓按照他所說,把其中一個模具打開,在昏暗的燭光下,大概可以看出內(nèi)部的溝壑是一把長刀的模型。
“你倒是快點?!备冻T诖扒靶÷暤卮咚?。
“馬上。”白楓嘴上應(yīng)道,又看了幾個模具,最后抱著一把短劍的模具走出去。
在他有限的人生經(jīng)歷中,魚叉和菜刀是使用次數(shù)最多的利器,用來做靈器著實戰(zhàn)力有限,就只剩下短劍比較趁手。
“放在旁邊,你站遠點?!备冻T獜澭榭慈蹱t里的鐵水。
白楓依言把模具放在地上。
等了一會,付常元把燒成橙紅色的鐵水倒進模具中,黑色的模具冒起一陣陣的熱氣。
他又把青湖水拎過來,用水瓢慢慢澆在滾燙的模具上,湖水瞬間蒸發(fā),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看好了?!备冻T榱艘谎郯讞鳎稚系膭幼鞑煌?,一掌拍開模具的縫隙,用鉗子從中拿出一把黑漆漆的短劍,“這是第一步,成型?!?p> 白楓認真地看著,他所見到的都是锃亮鋒利的劍刃,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劍的最初模樣。
“即使我對礦石精挑細選,熔化的鐵水里仍然有很多的雜質(zhì)??赡苡袩换哪嗤粒赡苡匈|(zhì)地更軟的金,總之,剛成型的劍只是一把名副其實的鐵劍,堅硬足夠,但是易折?!?p> 付常元背對著白楓,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有意讓他聽的,“所以,第二步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錘煉。”
黑色的鐵劍被再次放進熔爐中,再次燒成橙紅色。
半刻鐘后,鏗鏘的敲打聲再次在青陽峰上響起,錘子每次落在劍體上,都會濺起熾熱的火星。
如此重復(fù)了數(shù)次,劍體仍舊是黑色,但劍刃已經(jīng)在爐火的照耀下初現(xiàn)鋒芒。
完全沉浸在錘煉的付常元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遠方響起一道高亢的雞鳴。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把短劍放入盛滿青湖水的木桶中,等到沸騰的水逐漸平息之后,再把短劍拿出來。
接下來就是最后的步驟,打磨。
一刻鐘后,付常元在熄滅的熔爐前打量自己的作品。
“劍體輕盈,劍芒如晝,這把劍不錯,便宜那小子了?!贝藭r,一縷紅色的朝霞正好落在劍刃上,他心有所感,“晨光似火,就叫黎火劍好了?!?p> “喂,你看這把劍……”付常元轉(zhuǎn)身一看,白楓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沒良心的東西!”
“少爺?!币晃焕先吮持终驹诓贿h處。
“畢叔?!备冻T劼暎哌^去把短劍遞給他,“你看看這把劍如何?”
畢懷義接過短劍端詳,欣慰地說:“此劍雖然只是地階中品,但沒有被任何靈力所影響,完全依據(jù)古法煉制。日后這個小弟子若是找到合適的材料,還可以二次鍛造成最適合他的靈器?!?p> 他的話語頓了頓,又說,“可是,有必要對素未謀面的普通弟子如此慷慨嗎?”
“正因為素未謀面,所以看他順眼。”付常元不在意地說,“畢叔,昨晚睡得還好吧?”
畢懷義嘴角一抽,“原來你還記得這個院子里還有一個糟老頭子?”
付常元干笑著溜回自己的屋子前,白楓依舊閉眼呼呼大睡。
“原來叫裴修?!彼屏艘谎郯讞餮g的靈牌,轉(zhuǎn)念一想,“估計就是個偽裝的名字而已。嘖,一個小小的金獅門,臥虎藏龍,本少爺真是不虛此行?!?p> “困死了,腰疼頭疼手也疼?!备冻T匝宰哉Z地抱怨,隨手一扔,黎火劍便直直插在地上,“老子要好好睡一覺?!?p> 一個時辰后,院子的門被人敲響。
畢懷義連忙去開門,“裘兄?”
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裘應(yīng)松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們院子能不能不要在大半夜煉器!整個青陽峰都睡不著!付常元呢?是不是他又皮癢了?你叫他出來!”
“別別別,裘兄息怒,息怒?!碑厬蚜x無奈地把人攔著,“小付他剛睡下,絕對沒有下次,我等他醒來就教訓他!”
太陽漸漸從天邊升起,新的一天依舊繼續(xù)。
月升桃花塢
(已修改)感謝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