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道揚鑣
日子就這么平平安安地過了好幾天,仿佛日子真的毫無波瀾。
整個鎮(zhèn)上只有江聞每天提高了警惕,不斷通過茶寮打聽著清兵的動向,防止他們突然被劇情慣性影響,突然出現(xiàn)在下梅鎮(zhèn)上大開殺戒。
而馬大善人與紅豆姑娘成親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爹,我回來了?!?p> 年幼的洪文定走進屋子里,腳步卻出奇的沉穩(wěn)。
坐在屋里閉目養(yǎng)神的洪熙官,略一打量就看見臉上的傷和衣服上的塵土,問道:“文定,你又和別人打架了?”
洪文定拍了拍衣服,“馬家的少爺帶人偷襲我?!?p> 說完擦了擦臉上的傷口,補充道:“我贏了?!?p> 洪熙官聽完也不氣惱,似乎對兒子打架的事情絲毫不在意。
“對方的武功路數(shù)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有幾分粗淺的少林拳法根底?!?p> 洪熙官皺了皺眉,他被通緝追殺多年,如今只剩下南少林能為他這個俗家弟子提供幫助。
雖說南少林開枝散葉源遠(yuǎn)流長,門人早就廣布數(shù)省,其中也有良莠不齊的問題,但他還是不太愿意與少林門人為敵。
“文定,習(xí)武之人不可好斗。我們現(xiàn)在寄人籬下,要懂得分寸,能忍則忍。”
等這話說出口,味道又是一變。簡直就是兒子出門殺人回來,老父親還心疼以后殺人別沾這么多血。
洪文定卻沒有聽取教訓(xùn)的意思,小腦袋瓜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那你為什么天天跟紅豆姐姐打架?”
“你……”
洪熙官眉頭一皺想要反駁自己在干正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似乎……還真的只干了這件事。
畢竟馬老爺每天管吃管住,他義務(wù)出手,多次阻止了飛賊大盜紅豆母女的行竊行為,這很合理的對吧?
“爹。次次都贏我也打膩了,咱們什么時候走?”
看出了他爹的窘迫,洪文定喝干碗里的水,繼續(xù)問道。
“爹在這里還要等一個人?!?p> 洪熙官沉默片刻,“是凝蝶讓你來問的嗎?”
洪文定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還有紅豆姐姐,她經(jīng)常拿吃的給我,然后問我板著死人臉的討厭鬼什么時候走?!?p> 洪熙官又被噎了一句,半晌才悠悠看天:“快了,等的人就快到了?!?p> 而馬府的另一邊,凝蝶也在欲哭無淚。
當(dāng)她決定跟著洪熙官父子的時候,就是看中這兩人奇怪的組合。
不論從什么角度看,一對浪跡天涯又武功高強的低調(diào)父子,都要比坑蒙拐騙又喜歡壞笑的所謂師傅強。
她現(xiàn)在只想趕快回到東昌府,告訴爺爺家里發(fā)生的事,他一定會有辦法把爹娘和姐姐救出來的。
但她高興沒多久,就被困在了這個馬家大宅里,不管她怎么撒潑賣萌,洪熙官都咬定了自己還有事情,必須辦完才走。
就在心急如焚的時候,隔壁長得很漂亮的大姐姐找了過來,兩個人一番竊竊私語之后,都開出了對方都不能拒絕的條件,瞬間達(dá)成了一致。
比如今天,凝蝶就借著洗衣服的時間溜到了后宅,找到了紅豆姑娘。
感覺到腳步聲出現(xiàn),紅豆屋里一道黑影閃過,隨后噼里啪啦一頓亂響,就見到大門無風(fēng)自開。
成親的日子將近,紅豆正坐在一張軟榻上,連日偷不著東西她很著急。
只見她臉上滿是笑意,淡施妝容的臉上暈紅流霞,一笑麗色生春,連凝蝶都忍不住產(chǎn)生羨慕的情緒。
“紅豆姐姐,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是你呀小蝶。”
紅豆略有些慌張地微笑說道,“嚇?biāo)牢伊耍夷锊铧c撞在柱子上……”
“紅豆姐姐,你娘不是去世了嗎?”
凝蝶傻傻地聽著,猛然向后退了幾步,“……難道是鬼魂來看你了?”
紅豆察覺不對,連忙改口道:“呸呸呸,你聽錯了。我是說,我剛才差點撞到柱子上!”
“凝蝶,你過來跟我說話。”
凝蝶疑惑地應(yīng)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又后退了幾步,總覺得這間屋子氣氛陰森森的。
“不用了紅豆姐姐,我們就在這里說吧……”
紅豆姑娘看不下去了,放下偽裝的閨秀架子,上前把凝蝶接到屋里,揮手關(guān)上了門。
“凝蝶啊,姐姐這么疼你,到底有沒有打聽到他什么時候要走?”
凝蝶哭喪著臉:“沒有……”
紅豆銀牙緊咬,恨道:“那個混蛋天天壞事,竟然還賴著不走……不管了,明天記得按照我說的做,不管事情成或不成,姐姐都會帶你一起走!”
凝蝶聽到保證,才親密地?fù)ё×伺w賊紅豆。
紅豆摸著她的頭,緊接著問道:“還有啊,我教你的學(xué)會了沒有?”
凝蝶連忙說道:“姐姐,你讓我練的跳房子我已經(jīng)會了!”
說罷從懷里掏出四塊瓦片,放在相隔數(shù)尺的距離,隨后躍身上了其中一塊,腳步疾趨,在這幾塊瓦片上來回跳躍,影子晃動不清,腳下脆弱的瓦片卻絲毫沒有破損跡象。
這步法的高超之處不在于飛檐走壁,卻勝在輕巧靈便,落地?zé)o聲,施展起來躡蹤夜行,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紅豆爽快地一拍手:“好!我教給你的是本門秘傳燕子凌檐步,剛剛一周你已經(jīng)入門了,改天我再教你空空妙手,以后我們一起行走江湖!”
“我不想學(xué)武功……”
凝蝶低聲說道,“爹說過,只有粗人才舞刀弄劍,女孩子要相夫教子的?!?p> 紅豆揉了揉她的臉頰,“我從小就沒有爹,是我娘把我?guī)Т蟮?。我告訴你,全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我們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行!”
凝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聯(lián)想到自己現(xiàn)在無能為力的境況,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大姐姐說的話很有道理。
同時感覺自己對學(xué)習(xí)功夫,似乎也沒有之前那么大的抵觸了。
同樣是學(xué)武,江聞此刻卻只感覺小石頭是一顆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真石頭。
根骨異常強橫讓他出現(xiàn)閉鎖現(xiàn)象,除非用極強的內(nèi)力打通任督二脈,又或者靠硬功千錘百煉磨開巖石般的束縛,否則絕難有所成就。
念子心切趕到山上的方掌柜,也開始覺得自己送小石頭上山學(xué)武,可能犯了很嚴(yán)重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