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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現(xiàn)代與初唐之間反復(fù)橫跳

第71章 果然,鏡子還是破了么?

  “魏……魏徵?”

  頓時就安靜了。

  氣氛陷入一種古怪的沉寂中。

  卻又讓人忍不住心生好奇。

  魏徵啞然失笑,若無其事道:“陳縣男也知曉魏徵?”

  “是啊陳遠(yuǎn),你怎么知道魏徵的,你很仰慕他么?”永嘉亦興致勃勃。

  李二則故作漫不經(jīng)心,笑著說道:“看來魏公之名非同小可啊,便連賢弟這等不理世俗縱情山水之人亦如雷貫耳?!?p>  陳遠(yuǎn)嘿了一聲:“差不多吧,某種程度上說,的確是如雷貫耳。

  主要是,這魏徵,恕我直言,下場不會太好??!”

  “噗——”

  永嘉直接就破防了,當(dāng)場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二怔了怔,回過神來,亦忍不住哈哈大笑,較有興致打趣魏徵道:“成公,此事,你怎么看?”

  魏徵眼皮跳了跳,卻也沒怎么生氣,想了想,笑道:“陳縣男所言,大抵是有些道理的,自古忠言逆耳,以魏公的行事風(fēng)格,怕是難有善終?!?p>  “所以說,最難測是帝王心??!”

  “魏徵那樣說,皇帝陛下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哇!”

  “魏徵的下場很慘的,長此以往,死了之后皇帝陛下能給他的墳掘了!”

  “……”

  言下之意,別看表面說得好聽,平時亦笑臉相迎,虛心納諫,實際上,小本本記得清楚呢!

  而據(jù)史料記載,魏徵死后,墓碑的確被李二給推了,女兒下嫁魏徵之子的決定也取消了。

  這里面原因很復(fù)雜,倒不單純是因為魏徵常年進(jìn)諫頂撞懟得李二下不來臺,可要說丁點(diǎn)沒有,李二當(dāng)真就毫不介懷,喜愛魏徵,那也絕對是扯淡。

  這就把李二搞得很尷尬。

  原本,他是存心想看笑話,順便惡心一下魏徵的。

  你這老狗,有事沒事懟老子,三天兩頭讓老子下不來臺,難得有機(jī)會,看老子今天不好好嘲笑嘲笑你!

  不曾想,居然直接掉坑里了。

  魏徵也沉默了。

  事實上,李二一開口,他便知這廝打的什么主意了,無非就是趁機(jī)調(diào)侃他,笑話他。

  是以,他的回應(yīng),看似自嘲,實際上,也是一種提醒,意思是,別得意,我若真難得善終,那你辛辛苦苦立的人設(shè)也就塌了。

  可未曾想,陳遠(yuǎn)這廝竟如此膽大,居然連他死后李二要刨他墳這等虎狼之詞都說得出來。

  然后他就忍不住在想,老子要真這么搞下去,會不會真有一天,死了還被李二刨墳?

  結(jié)論是,好像,真的很有可能。

  李二這個陰險男,自戀,虛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些年,私底下破口大罵,早晚老子弄死你個鄉(xiāng)巴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因此,原來是諫議大夫,現(xiàn)在,他被打發(fā)到皇家圖書館,修史。

  關(guān)鍵是,干的的確就不是人事?。?p>  尋常人,尚且不喜歡被人說三道四,更遑論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陛下?

  說句不好聽的,身為隱太子建成的班底,曾經(jīng)還一度慫恿隱太子先下手為強(qiáng),誅殺李二,他能活到今天,已經(jīng)是李二仁慈了。

  這要換個皇帝,他怕是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曾經(jīng)他也沒在意。

  因為他很清楚,他對李二是有價值的。

  李二需要他來幫助樹立一個開明虛心善于納諫的人設(shè),故他的立身之本,晉升之道,核心便是納諫,懟李二。

  可問題是,生前能忍,死后,還能忍?

  雖然他一貫不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帝王這種生物,可李二……

  真要惹急了,貌似,躺下都不得安生?。?p>  永嘉也不行了。

  李二的心情其實很復(fù)雜,簡單來說,就是尷尬之中,又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惱火,然后,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爽。

  因為陳遠(yuǎn)說魏徵的下場會很慘,這個他喜歡。

  他甚至想公然點(diǎn)贊。

  魏徵在反思,心里也不平靜。

  獨(dú)獨(dú)她,低著頭,舀著酸奶,小肩膀一聳一聳,下面憋著怕尿出來,上面憋著怕笑出來,十分辛苦。

  這個時候,外面也都吃好了,開始復(fù)工。

  陳遠(yuǎn)便簡單道了幾句,而后起身走出院子。

  剛走,永嘉便忍不住了,捂著肚子笑得眼淚嘩嘩,上氣不接下氣。

  李二滿頭黑線:“閉嘴,回頭收拾你。”

  說完,望向魏徵,略有些尷尬說道:“那個,什么,別聽那廝胡說八道。

  玄成你大可放心,你死后,朕,絕對不會刨你的墳?!?p>  魏徵亦看過來,半響,幽幽道:“某與陛下,君臣一場,竟到連這等事也需要保證的地步了嗎?”

  “噗——”

  “哈哈哈哈!”

  太搞了。

  說好不能笑不能笑,一定不能笑,一聽魏徵那話,一看魏徵那眼神,永嘉還是沒忍住。

  也隱隱約約,溺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出來。

  李二與魏徵,卻陷入漫長的尷尬中,相顧無言。

  良久,李二咳了兩嗓子,正了正衣冠,率先開口破冰:“玄成啊,這長公主修行祈福不在觀里好好呆著,卻跑下山來與人私會,依你看,該當(dāng)如何處置?”

  永嘉:“……”

  這算什么?

  拿我當(dāng)工具人嗎?

  這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法,是不是也太生硬了?

  最討厭的是,魏徵那老家伙,好像又故態(tài)萌發(fā)了,今日,怕還是在劫難逃呢!

  果不其然,面對李二主動釋放的善意,魏徵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義正言辭道:“當(dāng)嚴(yán)懲不怠,否則傳揚(yáng)出去,必將使得皇室蒙羞,朝堂律令亦淪為笑柄。”

  “嗯。”李二頷首:“甚好,那依玄成看,怎樣才算是嚴(yán)懲?”

  此言一出,頓時永嘉就不淡定了,一面可憐巴巴央求,一面又對魏徵怒目相視。

  李二冷笑。

  這會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之前不是笑得很開心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太重了好像也不行。

  說白了,陳遠(yuǎn)那廝雖然口沒遮攔,搞得他有點(diǎn)尷尬,但是,也爽??!

  當(dāng)著魏徵的面,說魏徵下場會很慘,那可是他一直想做卻又從未做過的事。

  關(guān)鍵魏徵還發(fā)作不得,太特么刺激了。

  當(dāng)然,主要還是這人有才,值得挽留,相比之下,其它都算不得什么。

  畢竟,弒兄殺弟都是事實,他從不否認(rèn),這世上,背地里罵他的也多了去了,他也從未計較。

  魏徵卻義正言辭道:“某認(rèn)為,當(dāng)至少禁足三日,否則不足以服眾!”

  李二:“……”

  永嘉:“……”

  果然,鏡子還是破了么?

  至少禁足三日……

  當(dāng)真,好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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