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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宏志寫的文盲

長篇小說《文盲》連載 11

作者宏志寫的文盲 小說作者宏志 2572 2021-10-04 12:12:00

  “現(xiàn)在有所改變了?”堂哥好奇地問?!办o下來仔細想一想,生下來就沒有對象啊,現(xiàn)在只不過還沒有,又不是失去什么,再說了,常言道,‘單身好,單身好,單身想和誰好和誰好’,沒有目標意味著都是目標,不是嗎?”我說?!澳氵@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彼⒉徽J同我的想法,說道?!翱傊?,都可以用積極的心態(tài)面對任何事,任何狀態(tài)都是最好的狀態(tài),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我說,“就算你覺得自己目前沒有任何能力,那也可以培養(yǎng)?!薄澳挲g不小了,還來得及嗎?”他問。“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xiàn)在?!蔽艺f。“有文化就是不一樣。”他夸道。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做飯了?!碧酶缈戳讼聲r間,說道?!班牛袝r間再來找我?!蔽艺f。我便把他送到門口,道別,隨后鎖上街門,回屋痛哭。

  消息是大娘告訴我的,爸媽沒有跟我說,當然更沒有告訴爺爺奶奶。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親人臥病在床,你又無能為力。我甚至連見他們一面也不行。

  “疫情都被控制了,確診的病人都出院了,他們?yōu)槭裁催€不能出院?”我常常痛苦地想著。當然也有回復(fù),醫(yī)生是這么說的:“病毒已經(jīng)被扼殺或者被清除,但造成的副作用很大,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fù)。你的媽媽患有腳氣,被真菌感染,加上笑癥病毒的入侵,兩者混在一塊兒,使得右腳潰爛,不過也不是什么大病,調(diào)理幾個月,就可以出院。”“那我父親呢?”我問?!澳愕母赣H患有皮疹,同樣的,真菌和笑癥病毒混合,造成皮疹加深,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待半年即可。笑癥病毒極易和真菌形成特殊的新型化學鍵,為防止復(fù)發(fā),因此目前不能出院。”

  我沒有聽懂醫(yī)生說的話,但總之明白了:父母目前不能出院。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醫(yī)生的話,他們經(jīng)常說類似善意的謊言,來安慰病人及病人家屬。

  我拿衛(wèi)生紙擦干了臉上的淚,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去,等一切看起來正常后,我穿過一個十字路口,去了大娘家。

  大娘家有兩排房子,東邊有兩間,分別是臥室和廚房,大爺和大娘住在這邊,西屋有三間,中間是客廳,爺爺和奶奶住在北邊,表哥和堂弟住一塊兒,住在南邊。

  “飯做好了,來吃吧,昨天給你說完后,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彼f。“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說謊呢?”我說道?!白隽四阆矚g吃的寬面條,知道你喜歡吃蒜薹和茄子,我就多做了些,我去給你舀?!彼贿呎f一邊朝廚房走去?!岸级啻罅?,還讓你幫著舀飯?!蔽艺f著,朝大娘跑了過去。

  “飯比較熱,怕燙到你?!彼f。見執(zhí)拗不過,我就沒再阻攔。我也沒有閑著,在院子里擺好桌子和凳子?!盃敔敽湍棠淘诩腋陕锬??”我問?!斑€不是睡覺嗎?你奶奶上午沒出去,我見你爺爺騎著三輪車回來了,我猜他們應(yīng)該在屋里休息呢?!彼f。“我哥還在吳漢?。课业苣??”我問?!皩?,你哥在吳漢的工地上干活兒呢,之前不是被隔離了嗎,現(xiàn)在工地開工了,得抓緊時間干活兒,不然疫情一緊,又沒法干了?!彼f?!巴π量嗟??!蔽艺f?!罢l叫她當時不聽我和你大爺?shù)脑挘且z學,打了好幾頓,就是不聽,又能怎么辦,活該,別跟我提他,也不知道怎么生下了這么一個怪物,一點都不聽話,不像你?!彼浅I鷼獾卣f?!白约耗莛B(yǎng)活自己就行了唄,人家又沒花你的錢,對吧?”我說道?!岸级啻罅?,要是還敢跟我要錢,非拿搟面杖打斷他的腿?!彼f,見她這么生氣,我也就不再提及表哥。

  “我弟呢?現(xiàn)在開不了學,他又去哪兒了?”我問?!俺砍恳膊徽?,從學?;氐郊依?,天天就知道睡,晚上熬夜,夜里兩三點的時候,我見他屋里的燈還亮著,白天起不來床,一覺睡到晌午?!彼f?!澳銊e太責怪他,學校功課緊張,回來就好好休息,我也是一樣,回到家也睡不醒?!蔽艺f?!拔医o你爺爺奶奶做飯,但他們吃不慣,后來就自己做飯了。咱倆先吃,給你弟留著飯呢,他什么時候起來了再吃,別等他?!贝竽镎f?!昂??!闭f完,我把面條扒拉到嘴里。

  “咋樣,好吃嗎?”大娘問?!氨任覌屪龅暮贸?,”我說,“我媽也問過這樣的問題,我說她做的飯比你做的好吃?!贝竽锫犕旰蟀琢宋乙谎?。

  突然間,晨晨在西屋喊道:“要么我搬出去,要么你們給我出去!”“哎呀,這孩子,又鬧起來了?!贝竽锩媛峨y色,嘆了口氣,說。“他是鬧肚子嗎?”我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問?!棒[什么肚子,鬧脾氣?!彼f完,站了起來,朝西屋走去,我隨即也放下碗,朝西屋跑了過去。

  “天天吃飽撐的,在家沒事干,這兒摸摸,那兒動動,沒有一天不動我東西!”我聽見晨晨憤怒地吼道?!罢α税。猩妒驴梢院煤谜f。”我勸道,晨晨雖然脾氣大,但還是能夠聽進去別人的話?!拔腋阏f,就她,氣死我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今天必須有個結(jié)果,要么我搬出去,要么讓他們搬走!”他怒氣不減,喊道。“搬出去?”我問,“不管誰搬出去,搬到哪里去???”他沉默片刻,聲音變小,說:“搬到你家吧。”

  “搬到我家?”我感到不可思議,“如果你住我家,每天來回跑不覺得麻煩嗎?如果爺爺奶奶挪到我家,也沒人照顧啊,萬一出了什么事兒,身邊也沒人啊。將就幾天吧,假期結(jié)束后就開學了。”“將就?”他又變得憤怒起來,“一天兩天也就算了,天天跟我抬杠,我在寫作業(yè),本來好好的,他們在屋子里嘰嘰喳喳,亂得很,我在學校有午休的習慣在家根本就說不著?!薄熬湍氵€午休呢,天天夜里不睡覺,早上起不來。”大娘說?!澳愎艿弥鴨??我又沒影響你,不用給我留飯!”他越說越氣憤。

  爺爺站在門口,手拄著拐杖,一言不發(fā),皺著眉頭。奶奶坐在板凳上,身子背對著晨晨?!白屛易?,讓我走!”她突然說話了:“就是想攆我,不讓我在你家住,都攆我,沒地方住了!學東邊的六的,孩子不讓她住家里,睡大街了,別人看到都笑話!”六的是一個老人,和我爺爺輩分兒一樣,我也不清楚他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之前見他一個人睡在村里水井的旁邊,身子底下是一層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的也是一層薄薄的被子,村里人怕他想不開,擔心他趁沒人注意跳進井里,就去勸說他的幾個孩子,讓孩子們把他接回家住,也沒人聽,后來就沒再見過他。

  我想了一會兒,問晨晨:“實在沒法兒住一塊兒嗎?”“我前天剛洗完襪子,放在晾衣繩上晾干,這兩天都是好天,結(jié)果今天出去一看,找不到襪子了。”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這么說道?!白蛱煲m子就晾干了,地上都是土,我怕被風吹到地上,臟了,就給你放起來了?!蹦棠陶f道?!澳銊e吭!”爺爺有些生氣,沖奶奶喊道,“話真多!”他急得用拐棍狠狠地戳了幾下地,發(fā)出“噔噔”的聲音?!霸谶@待不住了!這孩子在家天天罵我?!蹦棠痰囊粽{(diào)很高。

小說作者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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