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連區(qū)路,這什么破名字。”陳品站起身,房間里的五人很有秩序的依次從陳品手里接過槍,走出門。
“這位Budi老大是被人陰了吧,躲這么偏?!?p> 下了的士,彎彎繞繞的走了十幾分鐘,望著眼前看不到一點(diǎn)燈光的廢棄廠房,陳品心里嘀咕道。揮揮手,五名印尼人手握槍,排成很整齊的一排走進(jìn)廠房。
至少你們氣勢不能輸。
“老大,我們來了。”叫Made的家伙突然一聲大吼。
幾秒后,陳品感應(yīng)到遠(yuǎn)處窗戶一股隱蔽的視線,虛化了身體后,陳品出現(xiàn)在窗戶里。
“Shit”窗戶邊一名黑人抱著把槍管很長的狙擊槍低聲罵道,下面五人很是整齊的隊列深深的刺痛了他。
不遠(yuǎn)處另一邊三樓,名叫Budi的老大靠墻躺在地上,用力往后梳著的頭發(fā)已經(jīng)很是散亂,微白的雙鬢顯得很有故事。Budi看了眼呆立在窗邊的手下,低聲呵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手下右手提著槍,左手指了指窗戶,一臉迷茫:“這......”
“廢物”Budi暗罵了一句,捂著左肩被簡單包扎過的傷口,緩步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后,目瞪口呆。
明亮的月色下,四處都亂堆著雜物的院子里,五名手下右手提槍,邁著散漫、隨意,卻異常整齊的步伐,仿佛是巡視領(lǐng)地的獅王。
輕輕的,陳品用盡量非常和藹的語氣說道:“找到Budi了嗎?”
“砰”隨著話聲起,已經(jīng)在釘滿木板的窗邊瞄準(zhǔn)了好幾秒鐘的黑人終于射出了子彈。同時在地上一滾,利落的躲避到墻角,碩長的槍管再次閃動光芒,卻是對著剛才背后的方向。
Budi看見樓下隊列里,最邊上的一個,應(yīng)聲而倒,輕輕舒了一口氣:“還好,這才是應(yīng)該有的劇情?!?p> 余下的四人仿佛從睡夢中醒來,對視了兩秒后,依然沒搞清楚狀況。
在陳品眼中,一顆暗紅色的子彈從槍管里飛出,金屬的光澤擠壓得前方的空氣蕩起漣漪,猶如一面鏡子似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顆石頭。
子彈徑直穿過陳品眉心的位置,鑲嵌入后面的墻壁。
高手,絕對的高手,竟然能躲開子彈。
瑞德端著槍有些猶豫,為了個傭金不多的任務(wù),與這樣的高手結(jié)仇,有些不劃算。
“我沒有惡意,我也是來找Budi的?!比鸬卵壑杏行┨摶玫娜擞罢f道。
樓下,蘇醒過來的四人看到窗邊露出老大的臉,連忙跑上樓。Budi不知道為何槍聲停止了,但自己這邊又多了四個人,總歸是好事。
“你們怎么回事?”Budi低聲斥責(zé)著,還特么白白死了一個,充滿血絲的眼睛滿是兇悍。
咦,怎么進(jìn)來五個人。
“嗨。”走在最后的陳品愉快的招呼了一聲,房間里一下安靜。
“詹姆斯在什么地方?”
“他在河內(nèi)?!彪S著Budi毫無色彩平緩的說話聲,碧眼卷發(fā)的詹姆斯形象再次呈現(xiàn)在陳品的腦海。
竟然在條件差很多的北邊,難怪找不到你個老小子。陳品心里嘀咕著,卻完全忽視了自己找的過程。
“剛才那是什么高手啊,怎么一眨眼又不見了?!比鸬露酥褤舨綐?,輕柔的下到樓底,斜對面三樓忽然傳來密集的槍聲,瑞德快速移動過去,拐角處一個漂亮的戰(zhàn)術(shù)移位,就見窗戶里撲出一道身影,筆直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
“砰”沉重的撞擊聲在黑夜里傳出很遠(yuǎn),一槍斃命,撲出的人影掉落在地。瑞德借著光亮一看,正是自己的目標(biāo)Budi。
三樓的槍聲早已平息,瑞德縮身在一個障礙后面,緊張的看著樓梯口。滴答的腳步聲慢慢下移,二樓,一樓,然后一位穿著暗色長風(fēng)衣的東方人出現(xiàn)在樓梯口,臉上兩撇細(xì)長的小胡子很是傳神。
“嗨。”陳品笑著招呼到,周圍六只飄起的鬼魂很自然的投入虛空,進(jìn)入冥界。如今,一定范圍內(nèi),已經(jīng)不需要陳品有意識的去牽引了。
瑞德思考了幾秒鐘,慢慢走出掩體。
“你是雇傭兵?殺手?”陳品問道,看見黑人點(diǎn)頭后,說道:“我想請個保鏢,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里?”
“河內(nèi)?!?p> ......
第二天,一輛敞篷的吉普車轟鳴著駛出胡志明市,一頭鉆進(jìn)讓人堪憂的公路。
車上,瑞德·迪亞拉看著旁邊身材看起來偏瘦的家伙,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昨晚那位高手。
“楊,這將是一段漫長的旅程。”瑞德習(xí)慣性的想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
陳品笑了笑:“沒問題的?!?p> “要去河內(nèi)干什么?”瑞德裂開大嘴,邊控制著方向盤,瞟了眼陳品:“哦,當(dāng)然,不方便不用說?!?p> “嗯,做個生意。”
“你是生意人?”
“不,我是風(fēng)水大師。”
“風(fēng)......水,大師?”瑞德不解的復(fù)述著。
“嗯,就是幫別人找個合適的地方埋葬他自己。”
“殺手?”瑞德有些理解,同行啊。
陳品仰頭一笑,臉上的小胡子微微抖動,搖頭:“風(fēng)水大師,重點(diǎn)在找地方,而不是埋葬。”
“OK,風(fēng)水大師?!焙谌寺冻鰸嵃椎难例X,嘴里嘀咕著奇怪的華文發(fā)音。
瑞德選了挨近海邊的公路行駛,海岸邊隨處可見的棕櫚樹在陽光下四面盡情舒展著身姿。沿途的佛寺很多,路邊也經(jīng)常能看見光頭的和尚行走。讓陳品奇怪的是,這里的佛寺與和尚衣著竟然更接近華國內(nèi)青衣教派的風(fēng)格。
“瑞德,你在國際上有排名嗎?嗯,我是說,有沒有很多人知道你?”
“那當(dāng)然,我從不用假名,暗榜現(xiàn)在排名三十四位。”黑人臉上充滿了自信和驕傲。
你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三十四?”
“對啊,這是個很高的排名,很難提升的?!比鸬碌恼Z速加快著,仿佛對陳品狐疑的語氣非常不滿:“本來是三十五,前兩年‘花蛇’出事后,我自動上升了一位。”
“花蛇.......”
“你知道他?”
陳品笑了笑,許久沒有言語。
“聽說過。嗯,三十四位,很厲害?!?p> “哈哈,是吧。”
太陽落山時,吉普車到達(dá)一個叫“大叻”的地方,征詢了陳品的意見后,瑞德·迪亞拉將車開進(jìn)一家看上去不錯的酒店。與陳品的認(rèn)知一致,黑人慣有的碎嘴在瑞德身上完美體現(xiàn)。邊下車邊碎碎念著這國家簡陋得過分的公路,以及時不時造成堵車的奇葩理由。
本來以陳品的想法,晚上更好開車,不過路過這城市時,彌漫的花香讓陳品感覺有些意思,說不定順便還能吃頓不錯的美食。
將車扔在酒店后,漫步于街道上,當(dāng)真是個植被很是蔥郁的地方。琳瑯滿目的各種水果和花草的小攤,不時的,老板手舞足蹈夾雜著幾個華文名詞與駐足的游客討論著價格。無處不在的華國人,果然,世界遲早都是我們的。
不知不覺中,夜深了。一家小店里,陳品咀嚼著米粉,皺眉看了看四周,感應(yīng)中氣氛不太對。
瑞德將最后一塊春卷放入大嘴,陳品注意到,他臉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一貫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