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琪安排去靈川谷事宜,然而在落凰山群的另一處,又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情正在悄然發(fā)生,為后來整個落凰山群的局勢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以致于數(shù)十年后,整個落凰山群還流傳著“瓊氏變法”的傳說……
“三才書院實行宗政分離了?!编嵡鐚⑦@話說給趙琪的時候,趙琪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是戰(zhàn)宗八重的超級強者,遠遠高出了普通人,在黑槍峰上只有修煉和追逐更高的境界。
但是鄭晴心里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是一場革命,一場聲勢浩大的改革。
鄭晴讓噙梅調來最近黑槍宗刑部的一些卷宗。而與此同時,趙琪已經(jīng)調度黑槍宗的戰(zhàn)宗境強者著手去靈川谷的事兒了。
“我這月份也快大了,你還要出去啊……””鄭晴將卷宗擱在一旁,吃了顆櫻桃,目光幽怨地看著趙琪。
“我……”趙琪抬頭看看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靈川谷十年一次……我……”
“我又沒說不讓你去?!编嵡缒抗饪聪騽e處。
“晴兒……”趙琪坐到鄭晴身邊,拉著她的手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次出去,又是九死一生吧……”鄭晴低著頭只是看著和趙琪牽在一起的手,那目光中哀怨而充滿柔情,語氣中無奈而又有擔心。
趙琪撫摸著鄭晴的肩膀,愛憐地說道:“無妨,靈川谷十年一度的秘境,那么多戰(zhàn)宗境強者都去闖過,我豈會有事。況且我身上諸多異寶,整個落凰山群,誰能是我敵手?!?p> “趕著我生日能回來么?”鄭晴突然抬起頭看著他道。
“我盡量吧?!壁w琪說道,“靈川谷最多也只能待一個月,想必除夕那日我定能趕得回來的?!?p> “你跟煉火姐一起去啊……”
“是……”趙琪點點頭,“她是掌門嘛,怎么能不去……”
“你對她放尊重點兒,聽到?jīng)]有!”
“我……我一直很尊重她嘛?!?p> “她到底是掌門人,你別因為救了崕城就對她頤指氣使的,聽到?jīng)]有,要不然讓別人說你有僭越之心!”
“我哪兒敢啊!”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鄭晴看著她,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安心在家里養(yǎng)胎。”趙琪摸著鄭晴的肚子笑道。
“瑠夏姐呢?她不去么?”
趙琪嘆口氣:“唉……我原是不想讓她同去的,她是剛剛突破的戰(zhàn)宗境,根基不穩(wěn),可是她這次打定主意要跟著,我也攔不住啊……”
“那新之呢?你怎么安排?”
“我……”趙琪看了鄭晴一眼道,“我尋思把他送回醴蘗,讓我娘帶一段時間……”
鄭晴怫然變色:“你的意思是我連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了么!”
趙琪慌了:“沒有,我哪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嘞?意思就是我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了唄?”
“沒有沒有,我……”
“還是說你擔心我趁你不在,虐待你家孩子了!”
“我真沒這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舍近求遠,寧可把孩子送回去,都不放心我?guī)е???p> “我只是,只是覺得你也懷著身子呢,怕你累著……”
鄭晴突然就一把抓過面前的卷宗扔到趙琪臉上:“我看這些東西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怕我累著!”
“我……”
鄭晴直接暴走:“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趙琪還想說什么。又被鄭晴打斷:“滾!”
楓林里光禿禿的,天穹上的下弦月照射在楓林中。趙琪心中郁悶,獨自在楓林中飲酒。
一邊喝酒一邊嘟囔:“哪句話沒說好?怎么說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最近也不知道她是咋回事,動不動就暴走。許是懷了孕的人都這樣?可是當年伊美懷孕的時候也沒她這樣折騰啊……”
“又說些莫名其妙的怪話。再說了,那刑部卷宗又不是我拿給你的,是你自己讓噙梅給你調過去的,現(xiàn)在沖我發(fā)什么火?霜姐早就說了讓你歇著,你自己多事兒反而賴到我頭上,你講理嗎?”
“嘁,還說什么肚量。你有肚量嗎?呵呵……”
“最近真是有毛病了,都是跟那丫頭學壞的!”
……
趙琪一邊飲酒一邊吐槽,忽然楓林外傳來笑聲:“喲,你這是‘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呢?”
趙琪抬頭看去,見到是雪凝霜,慘笑一聲道:“你當我是夜等崔鶯鶯呢?”
“怎么著?看你這架勢,是被人攆出來了?”雪凝霜笑道。
“別提了?!壁w琪擺擺手,“一塊兒來喝點兒?”
“喲,你對丫頭還念念不忘呢?”雪凝霜走過來,輕嗅了一下道,“這酒是丫頭釀的蒸餾酒吧?”
“你可別胡說了?!壁w琪無奈道,“我現(xiàn)在都四面楚歌,八面埋伏了你還說我。我只是看著這酒烈,所以才……”
雪凝霜輕輕抓起他的臂彎,感應了一下笑道:“看來是真郁悶了,喝酒的時候都不帶運功的,怪不得我大老遠過來,你一點兒覺察都沒有。這要是有人偷襲你,連點兒防備都沒有?!?p> “我喝酒就是為了麻醉自己一下,運哪門子功啊。況且自家的林子里面,誰還能偷襲我不成?!?p> 雪凝霜笑道:“這我剛剛要是覬覦你身上的奇珍異寶,出手偷襲,你可不就一下子死翹翹了。”
趙琪白了她一眼道:“我這條命擱這兒呢,你要想要啊,隨時拿走就得。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p> 雪凝霜給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后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但凡跟丫頭走得近的人,這嘴就沒有不巧的。一個個都成了陸賈、隨何了,油腔滑調的?!?p> “你也別說我,你跟丫頭走得也不算遠。”趙琪笑道。
“上次我哥跟我說,丫頭之策能決勝千里之外,我現(xiàn)在是真信了。這人都走了好幾個月了,這影響力還沒散呢!”
“行了行了,說正經(jīng)事兒呢?!?p> “鄭暻?鄭暻在你們醴蘗老家呢,怎么著,想她了?那我給鄭昕說說,讓她給她姐姐傳個音?”
趙琪一臉黑線:“你這酒沒喝多少,滿嘴昏話。”
“跟姐說說,為了什么啊?”
趙琪跟雪凝霜說了剛剛的事兒,又接著說道:“你說說看,她這是不是不講道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直接跟她商量讓她帶一段時間新之才好?!?p> 雪凝霜白了他一眼:“豬腦子?!?p> “這話從何說起?”
“沐晴對新之本來就沒什么太多好感,又沒有多少感情。你跟她商量帶孩子,那更是作死?!?p> “所以我說把孩子送回去她竟然也發(fā)這么大的脾氣,我……”
“住口!”雪凝霜打斷他,“你就沒抓住問題的關鍵。跟孩子有半毛錢關系么?”
“那……”
雪凝霜笑道:“我不告訴你,讓你自己去瞎琢磨去,哼!”
“別這樣,等你給我出主意呢?!?p> “那你求我呀。”
“好好好,我求你行不?”
雪凝霜又斟了一杯,緩緩喝著,給趙琪急得抓耳撓腮的。
“你倒是說啊,我都已經(jīng)求你了?!?p> “你態(tài)度不誠懇?!?p> “好姐姐,求求你了。”
“你態(tài)度太虛偽。”
“那……那我送你一顆幽冥草好不好,這可是四級靈植?!?p> 雪凝霜撒嬌道:“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拿我的東西做人情,不行?!?p> 趙琪無語:“別逗我了行不,我現(xiàn)在真是焦頭爛額了,你還欺負我?!?p>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吧?!毖┠畔戮票f道,“你都不知道沐晴生氣的點在哪里,她根本不是因為誰帶孩子生氣的,她生氣是兩點,第一,她懷著孕呢,你又要出遠門,雖說是不得不行,但是她心里怎么能高興,你總得好好寬慰寬慰她吧?!?p> 趙琪恍然:“哦,難怪她一臉不高興呢……那第二點呢?”
雪凝霜笑笑:“這第二點嘛,自然是因為你要跟瑠夏一起去靈川谷咯?!?p> “這……”趙琪一臉懵逼。
“沐晴平時關心過新之么?”雪凝霜笑道,“她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問起來。她其實就是吃你的醋而已。你跟瑠夏一起去過天巽小境,然后跟伊美弄出來的麻煩也是瑠夏幫你解決的,瑠夏為了你的事情,能說服他爹,讓中立了那么多年的應龍王家下場。你說你跟瑠夏沒有關系,誰信呢?”
“我!我跟她真是清清白白的啊?!?p> “清清白白?”雪凝霜嘲諷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新之他爹?”
“是……”
“那瑠夏呢?是不是新之他娘?!?p>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
“別打岔,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吧?”
“是,可是……”
“沒有可是,你是新之他爹,瑠夏是新之他娘,然后你跟人說你跟瑠夏是清清白白的關系?”
“你是知道真相的,還這樣說我?!?p> 雪凝霜笑道:“我當然知道真相,沐晴也知道,可是真相歸真相,吃醋歸吃醋,這倆沖突么?”
趙琪無奈道:“那這就是不講道理了?!?p> “講道理?”雪凝霜又笑了,“你打算跟誰講道理?跟我,還是跟沐晴,還是跟瑠夏呢?女人需要講道理么?”
“這……”趙琪搖搖頭,“唉……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雪凝霜道:“還能怎么辦,回去哄哄她唄。沒什么大事兒,沐晴就是最近有孕在身,吃不進去東西,所以脾氣有些暴躁,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沒幾個月了,你再堅持堅持?!?p> “唉……”趙琪嘆口氣,“當初伊美懷孕的時候可沒這么大脾氣?!?p> 雪凝霜掃了趙琪一眼:“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你要是敢在沐晴跟前作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你捅下簍子自己拾掇去。”
“知道了知道了,”趙琪紅著臉,“我就是隨便說說?!?p> 目送著趙琪回去,雪凝霜在楓林里站了很久,輕輕嘆一口氣:“攻心之戰(zhàn),不易啊……”
方才飛離楓林。
鄭晴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趙琪回去哄了哄她也就過去了。
新之最終還是被安排送回醴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