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晴和瓊娥在后面的一個角落里坐著,雪凝霜走后,鄭晴方才板著臉問瓊娥道:“你跟我老實說,你給琪哥這東西的目的何在?”
“我……”瓊娥有些語塞,“我就是想讓他防身用的。”
“你瞎說!一起進(jìn)入天巽小境的都是戰(zhàn)侯境戰(zhàn)者,真氣屏障何其強大,你這點兒臭味根本不可能對別人造成影響的。你跟著我時間也不短了,不可能連這些都不知道的?!?p> 瓊娥解釋道:“我知道,可是要用真氣屏障御氣總是要不斷運轉(zhuǎn)內(nèi)力的,冷不丁使用出來總是能起到驚人效果的。”
“你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鄭晴斜瞟了瓊娥一眼。
“我……”
“說出來,說出來我不怪你?!编嵡缯f道。
瓊娥沉吟了一下道:“好,我就是為了讓王焱艷不能靠近少爺。”
鄭晴沒說什么,坐在旁邊,深吸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算得上是落凰第一天驕了,本來就是爭相追捧的對象,你的苦心我能理解,可是想對他投懷送抱的美人兒何止王焱艷一個呢?我哪里防得過來呢?況且我信任他,他不會負(fù)我的。以后不要再用這種不體面的方式了。”
瓊娥坐在鄭晴身邊,尷尬地笑笑:“我知道了少夫人,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煉火姐招你去煉丹,你為什么不去?跟著我有什么前途?”
“少夫人救了我的命,我就愿意為少夫人做牛做馬,況且戰(zhàn)者的事兒我不太想?yún)⑴c。”
“你若是跟了雪凝霜,別說一個小小的公孫家,便是整個醴蘗城,除了鐵隼族,誰敢不巴結(jié)你,你真不考慮考慮?!?p> “少夫人何必激我?”瓊娥笑笑,“阿瓊雖然出身貧賤,但是總還是有自己的行事風(fēng)格,少夫人待我如何,阿瓊心中有數(shù),我跟著少夫人,是丫頭,亦是朋友,跟著雪長老,是丫頭,便是奴婢,阿瓊飄零十?dāng)?shù)年,跟過不少主人,從來沒有得到過主人平等的相待,唯有少夫人。”
鄭晴亦笑道:“你可真會給我戴帽子,行了,若是琪哥小境里真用了那玩意兒,他出來我?guī)湍憬鈬褪橇恕!?p> 投影苔蘚雖然只是低級生物,而且具體投影出哪一片場景是不可控的,但是它們自己似乎會更加傾向于捕捉比較陌生的動態(tài)場面。
王家的投影廳長年累月都會有投影苔蘚的投影,只是沒有戰(zhàn)者在里面的時候,映射出的都是天巽小境中本身就有的天材地寶或者境內(nèi)的靈獸靈風(fēng),正是根據(jù)投影苔蘚的投影,讓境外的人們掌握了境內(nèi)颶風(fēng)的規(guī)律,因此盡可能選取每年颶風(fēng)頻率最小的時候入內(nèi)探險。
當(dāng)然,今年這種特殊情況,在逍遙塢、落凰后裔以及黑槍宗宗主等心思各異的施壓下,天巽小境算是冒險重啟了。
所以很顯然天巽小境內(nèi)的颶風(fēng)比以往入內(nèi)探險時要顯得多很多。
觀影廳內(nèi)的眾人等的時間并不算短,影幕上遲遲沒有人影,只是呼嘯而過的枯枝翠葉或者咆哮著飛奔的風(fēng)獸。看來入境的七位戰(zhàn)者此時還都在小心翼翼地蟄伏中。
兩個時辰過去,鄭晴早已覺得百無聊賴,她又不能像其他戰(zhàn)者一樣就地打坐修煉,旁邊的瓊娥早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鄭晴看瓊娥睡得香甜,便沒有叫醒她,戒指中取出紫翠幽螢披風(fēng)蓋在瓊娥身上,王家仆人送上來的甘棠果酒被她拒絕了,自己學(xué)著瓊娥的樣子煮了開水,斟了一壺明前晴雪,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起書來。
觀影廳內(nèi)有些戰(zhàn)力低階的富家公子,時不時修煉一下,卻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不住地把目光向鄭晴身上瞟。
三五一群,低聲討論著,“你們看看那鄭晴果然是天姿國色??!”
“是啊,這樣的身子若是能湯著一回,讓我減壽十年也行??!”
“低聲些!你不想活了?若是給黑槍宗的人聽見,我們小命全砸你手上了!”
“趙琪真他媽好福氣啊!”
旁邊有幾個富家千金聽到,便撇了撇嘴:
“切~我看是那鄭晴才是好福氣呢!”
“是??!一個廢物,霸占著落凰山群最優(yōu)秀的青年,她憑什么,光憑一張臉啊!”
“就是!你看她的皮膚,還不如我白呢!”
“……”
雖說這些議論的聲音傳不到鄭晴耳朵里,但是那些各有心思的目光時不時會像她投來,鄭晴本身又是沒啥坐性的人,被這些目光弄得好不煩躁。
心思正煩悶著,冷不丁旁邊忽然傳來瓊娥的鼾聲,許是睡姿不太好,瓊娥竟然打起了呼嚕,周圍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鄭晴這下是徹底尷尬了。
“快起來!”鄭晴被這嘲笑聲弄得又羞又惱,狠狠地在瓊娥肩膀上拍了一下,“睡得跟死豬一樣,丟死人了!”
瓊娥本來就是斜靠在椅子上的,被鄭晴這么一拍,順勢掉在地上,方才揉了揉雙眼,一臉懵逼地看著鄭晴:“怎么了?屏幕上有少爺了?”
周圍剛剛平息下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鄭晴沒好氣地說道:“有個屁!還不快起來,丟人玩意,睡就睡吧,還打起呼嚕了!”
瓊娥一臉尷尬,趕忙起來向鄭晴施了個禮道:“少夫人,我去解手?!被艁y地離開。
直到雪凝霜走到鄭晴跟前,周圍的目光才漸漸移開。雪凝霜看著鄭晴也不說話,抿著嘴“嗤嗤”地笑著。
“誒呀!煉火姐你也取笑我?!编嵡缧闹杏l(fā)郁悶。
“哪有哪有,沒有取笑,只是覺得你們主仆之間好逗啊!”雪凝霜打趣道。
“這妮子真是愈發(fā)丟人了!”鄭晴看著雪凝霜打著哈哈道。
雪凝霜是個乖覺的人,立即轉(zhuǎn)移了話題:“妹妹平時用什么養(yǎng)顏???”
“破元歸甲露,雪戀乳和紫墨丹?!编嵡缁氐馈?p> 雪凝霜挑了挑眉:“好家伙,這些可都不便宜呢。”
鄭晴笑笑,她以前的宗門貢獻(xiàn)點和任務(wù)獲得的靈石基本上全是砸在這些東西上了。
雪凝霜依然有些不信地問道:“破元歸甲露乃是三級下品靈液,享譽落凰,這一瓶可就得白銀萬兩,妹妹可真舍得花錢??!”
鄭晴臉色變了變,正要開口,才剛說了一個“萬……”便被剛巧趕回來的瓊娥打斷了。
“少夫人!”瓊娥托盤里盛著五花糕和蘭心酒,“一下午了,有些餓了吧,用點兒下午茶吧。”
看著鄭晴微微瞇了瞇眼,然后又轉(zhuǎn)向雪凝霜施了個禮道:“雪長老也嘗嘗吧?!?p> 由于鄭晴的話被瓊娥打斷,此時她心中已經(jīng)了然。她以前的化妝品都是在風(fēng)華谷首都風(fēng)華城內(nèi)的破元丹殿分閣買的,一定是元朗給那里的老板打過招呼,給她的化妝品價格只收了百分之一,價值十萬靈石的破元歸甲露竟然是以一千靈石的價格賣給她的。至于雪戀乳和紫墨丹也一定給她了極低的價格。
看來下次見到元朗的時候要好好跟他說說了,這小家伙現(xiàn)在情竇初開,倘若在她身上泥足深陷,必定會耽誤修行的。
而且她在破元丹殿分閣買護(hù)膚品已經(jīng)有近兩年,元朗竟然瞞了她這么久,這讓鄭晴多少有些感到不安。
瓊娥已然將話題岔開,雪凝霜也不便再多問。這時候觀影廳的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立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是三才書院的韓翠英!”馬上有人喝到。
韓翠英,字洛眉,乃是戰(zhàn)侯九重,年齡是二十五歲,是三才書院同齡人中的第一人,亦是一個美人胚子。
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身覆輕甲,將玲瓏有致的身材凸顯的十分惹眼。許多戰(zhàn)者雖然有戒指,但是都習(xí)慣將兵器隨手拿著,韓翠英就是這樣,背著長弓,手中握著流光箭,在小境中小心搜索著。
投影苔蘚只能映射出天巽小境中的畫面,卻無法傳遞出聲音,不過從韓翠英的神情來看,她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是凌元仙草!”有人看著屏幕驚呼道,“洛眉師姐發(fā)現(xiàn)了凌元仙草!”
“還真是凌元仙草!”旁邊王家主也驚訝道,“想不到天巽小境中竟然還會有凌元仙草,上一次找到凌元仙草還是在六百多年前呢吧!這株凌元仙草看起來至少也在八百年以上,絕對是十分罕見的天材地寶啊!”
三才書院的眾人此時眉開眼笑地盯著屏幕。
凌元仙草生長在一處陡坡的狹縫中,韓翠英取下弓,以真氣凝結(jié)成箭向凌元仙草附近射出,想查探一下是否有什么危險。
連續(xù)三支真氣凝結(jié)成的箭氣射出,韓翠英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弓,向凌元仙草飛去。
就在韓翠英即將靠近凌元仙草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危險,本能性地?fù)]動鎧甲,身體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急忙地向后退去,躲過了許多暗器。
“逍遙塢的人!你是林精致!”韓翠英怒喝了一聲,又掃了一眼嵌在崖壁上的暗器道,“不對,你用的是麻將,你是龍通!”
金色的面具下傳來冷漠的聲音:“想活命麻溜地給我滾開!”
“你!是我先發(fā)現(xiàn)凌元仙草的!”韓翠英心有不甘。
“你是在挑釁我么?”龍通冰冷的目光看著韓翠英。
“那你就試試!”韓翠英直接握住弓,真氣凝結(jié)成箭就向龍通射去。
龍通覺醒的乃是麻將戰(zhàn)魂,手中的麻將如同流星一般向韓翠英襲來,兩人都是遠(yuǎn)程攻擊,所以距離很遠(yuǎn)。
韓翠英剛剛跟龍通交上手,便感到一陣壓力,心中思忖:“逍遙塢的戰(zhàn)者果然非同小可,這廝不過戰(zhàn)侯八層圓滿,竟然內(nèi)力如此雄渾,看來這凌元仙草是不好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