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個小女孩,坐在輪椅上,雙腿齊生生的斷裂,露出血肉模糊的骨管。
秦長安拿起另一張照片。
兩相對比,照片上女孩的臉影慢慢重疊。
這是他的姐姐??!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混蛋!”
秦長安一拳打在桌子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書桌捶的稀巴爛。
各種物件散落一地。
樂橋從秦長安手里接過照片。
她打量了幾眼,輕聲道:“看來你的家庭出現(xiàn)了不小的變故?!?p> 她又拿起那張黑色卡片。
卡片正中央燙著四個小字——九宮奇門。
“送你鐵盒的家伙,擺明了想引你去此地。九宮奇門……連我都沒聽說過。”
樂橋皺了皺眉頭。
“他想引我去,那我便去?!?p> 秦長安冷冷道。
“這會不會是個陷阱?”
“陷阱又如何?還不是要往里鉆?”
“哎!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不爽。”
樂橋嘆了一口氣,神色不悅道。
“只是卡片上連個地址都沒有,上哪找?”
“這不是普通的卡片,把你的手指劃破,摁上去。”
秦長安雖有疑惑,但也只能照著樂橋所說的去做。
當(dāng)食指上的鮮血滴落在卡片上。
卡片表面的黑墨猶如被水浪沖刷,由中心向著四周退散。
卡片變成了銀白色,而且多出了一行看不懂的小字。
“原來在這里?!?p> 樂橋若有所思。
“在哪?”
“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p> “你是說在吳縣?”
“沒錯,你還記得當(dāng)初我跟你說過的吳縣趙家?他們手中的洞天三佛呂鑰,其實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洞天三佛,指的是云穹山真上佛寺,平天山龍門佛寺,巖靈山壽光佛寺。”
“這三寺是?”
“趙家在邊緣世界的基本盤。
核心世界大唐文明三大勢力中,除了神宮,書殿,還有一個最為厲害的劍王朝。
劍王朝下含三十六部,趙家當(dāng)屬其中一部。
吳縣趙家只是邊緣世界的稱呼,在核心世界,應(yīng)當(dāng)叫趙劍世家?!?p> “這跟九宮奇門有什么關(guān)系?”
“九宮奇門的地址正是在這三座佛寺匯聚之地?!?p> 秦長安臉色一驚,不由道:“那豈不是說,我們免不了要跟吳縣趙家打交道?”
“可以這么說,如此一來,在有吳縣趙家盯防的地方,我不能暴露?!?p> 樂橋說著,突然在秦長安耳邊吹起了風(fēng)。
“你不覺得你心儀的那個女孩很特別嗎?她的名字里也有一個趙字。
而且,我從她的身上感應(yīng)到了一絲能量波動。這股能量很微弱,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你要是能和她更進(jìn)一步,我們在吳縣也能好過一點。”
“不可能,人家就一普普通通的女同志。再說了!這么做不合適!我不是那種人!”
秦長安扭扭捏捏道。
“算了,對牛彈琴?!?p> 樂橋擺了擺手,也懶得多言,化作一團(tuán)紅光,消失不見。
沉默半晌,秦長安抬起頭,凝望著街邊景色,心中思緒萬千。
……
中午時分,趙蕭喬的身影出現(xiàn)在秦長安的跟前。
她穿著新式?jīng)鲂粚τ褡憔К撊羲?,雪白中帶著一點紅暈,細(xì)膩粉嫩的腳踝上系著一對紅繩。
一身碎花連衣裙,把傲人的曲線勾勒的玲瓏有致。
今天的她,格外的迷人。
“出去逛逛?”
趙蕭喬把青絲撩到耳后,俏皮的對著秦長安眨了眨眼。
“逛逛?”
秦長安面露糾結(jié)。
自從聽了樂橋之言,他與眼前的女孩相處,總覺得有些拘束。
“怎么扭扭捏捏?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快點跟上!”
趙蕭喬不由分說,轉(zhuǎn)身下了樓。
秦長安連忙換上一件嶄新的白色襯衫,小跑著跟了上去。
李三正坐在門口,望著一前一后相繼離開的人影。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手里的油條不香了。
待到樓下,秦長安才發(fā)現(xiàn)趙蕭喬身旁停著一輛自行車。
“會騎嗎?”
“當(dāng)然?!?p> ……
蟬兒在鳴叫。
河水在繚繞。
柳梢順著船兒漂。
斜木小橋累彎了腰。
秦長安踩著自行車,迎著微風(fēng),緩緩而行。
趙蕭喬摟著他,緊貼著坐在后面。
遠(yuǎn)處的廣告牌上貼著標(biāo)語:一對夫妻一個娃,少生優(yōu)育為建設(shè)。
幾個孩子身上掛著水壺,手里拿著望遠(yuǎn)鏡,在巷子里追逐打鬧。
路邊的小人書攤圍滿了人。
攤子上標(biāo)著價格:看一本一分錢。
每個人都在聚精會神的捧著書看。
在路過一個簡陋的籃球場時,趙蕭喬指著道:“那個就是籃球,把球投進(jìn)筐里就算贏?!?p> 秦長安支著自行車,駐足觀望。
在他們小縣城,可沒有這么新奇的玩意。
籃球場邊緣的陰涼地,坐著一群女同志。時不時的拍手鼓掌,引得打籃球的小伙子鼓足了干勁,拼命的表現(xiàn)自己。
一個個就像打個雞血,橫沖直撞,左突右突。恨不得連人帶球一起框在架子上……
一輛自行車。
幾乎逛遍了整個吳縣城。
傍晚。
石板橋上,秦長安與趙蕭喬并排而坐。
淡淡的月影把河面映照的波光粼粼。
趙蕭喬脫下涼鞋,小腳丫子在水面上晃蕩。
她的一對眸子閃爍著別樣的光彩。
“我爸和我媽是隔壁二嬸介紹認(rèn)識的。
他們只見過一面,就確定了終身。
我媽說,她那時帶著一床新打的棉花被,住進(jìn)了我爸家的土房子。
她還說,那時的日子雖然艱苦,但她卻感到格外的幸福。”
秦長安默默的傾聽著,忽然感覺手上傳來一陣溫軟。
一只纖細(xì)白皙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
趙蕭喬坑著頭,臉頰升起兩朵紅云,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和忐忑。
她已經(jīng)表明了心意。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敢愛敢恨。
秦長安抓住玉手,將它握在掌心。
他回應(yīng)了這份心意。
趙蕭喬嬌軀一顫,猛然抬起頭,飽含柔情的眸子猶如天上的繁星,閃閃動人。
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輕柔的靠在秦長安的肩膀上。
二人靜靜的享受著安寧。
天色越來越暗,月亮也困乏了,隱入烏云中。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秦長安輕聲道。
“好啊?!?p> 趙蕭喬呢喃道。
她抬起身,將纖俏粉嫩的玉足擔(dān)放在秦長安的大腿上。
活潑的腳丫子動了動,甩去晶瑩的水滴。
秦長安心領(lǐng)神會,拿起一旁放著的白色邦帶涼鞋。
在趙蕭喬含羞待放的目光中,他輕輕的握住那對玉足,將涼鞋穿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