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的下午,費南斯正在點貨,突然看到門外停了一輛警車。
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推門進來,問:“費南斯費女士?”
費南斯點點頭,說:“我是。”
警察又問:“ 2月18日晚是你報警說手機被搶了嗎?”
費南斯點點頭,說:“對?!?p> 警察從公文包里拿出來一個塑料封袋。
“您看看,這個是不是您被搶的那個手機?”
里面放著個手機,手機外面罩著綠色的卡通青蛙手機殼。
費南斯點點頭,說:“是?!?p> 警察說:“物歸原主,請您簽字?!?p> 手機居然完好無損,只是沒電關(guān)機了。
費南斯充了會兒電,打開了。
手機卡被取出來了,還好,里面的東西都還在。
費南斯將手機拍了個照片,發(fā)給周淮。
“是誰說找不回來的?”
周淮回:“哦?!?p> 費南斯笑著回:“死鴨子嘴硬?!?p> 一通忙完已是八點十分,天早已黑透,費南斯趕緊關(guān)門上鎖,打道回府。
梧桐路路口,紅燈,費南斯停下來等。
風猛然間刮起,冷得厲害,費南斯拉上拉鏈,把下巴縮進了衣領(lǐng)里。
綠燈閃爍,費南斯低頭往前沖。
迎面走過來一人,費南斯忙往旁邊讓。
那人輕飄飄的。
費南斯眉頭一跳,瞥了一眼。
……
費南斯閉了閉眼,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淮的號碼。
“晚上值夜班嗎?”
周淮聲音沙啞,說:“不值。但是我在加班,還要一個小時才能下班。”
費南斯轉(zhuǎn)到路邊,挑了個還在營業(yè)的便利店進去。
“那下班后來接我?!?p> 等了一個多小時,便利店門外停了一輛摩托車。
跨坐在車上的人沒戴頭盔,黑色外套,黑色運動褲,腳上一雙灰色運動鞋。
費南斯推門出去,走到車邊。
“不是加班嗎?怎么還換了身衣服?早上你可是穿制服出的門?!?p> 周淮愣了一下,說:“工作需要?!?p> 費南斯撇了撇嘴,道:“你家是批發(fā)市場嗎?”
周淮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費南斯扯了扯他衣服,說:“同樣的床單被罩你買了五套,這看起來都一樣的外套和褲子你有三套。還有你那運動服和睡衣,長得一模一樣。要不是顏色不一樣,我還以為你連換洗衣服都沒有?!?p> 周淮哈哈哈哈笑了,說:“等這段時間忙完了,你陪我去買衣服?!?p> 費南斯下巴一揚,道:“想得美!”
周淮攬住她腰,問:“怎么了?怎么突然間讓我來接你?”
費南斯笑著說:“沒什么啊。就是想享受一下警察叔叔接下班的特權(quán)?!?p> 周淮狠狠掐了一把她腰,說:“以后想讓我接你下班,早點說,我去店里等你?!?p> 費南斯說:“好?!?p> 周淮問:“還差300米就到家了,為什么不在店里等我?”
費南斯跨上摩托,摟住他腰。
“走吧,回你家?!?p> 一早醒來,身旁人沒了,隱約傳來哼哧哼哧的喘氣聲,費南斯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
媽的,大清早就發(fā)春。
費南斯摸了摸發(fā)燙的臉,起床。
陽臺上,周淮正對著墻角里的沙袋揮拳。
費南斯坐到沙發(fā)上,單手支著下巴,將視線定在他身上。
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及腳踝運動束腳褲。后背半濕,貼在背上。
費南斯說:“這幾天,我可能要住在你這里?!?p> 周淮停下來,喘了一下,說:“哦?!?p> “你哦什么???”
“哦就是同意啊。”
費南斯撇了撇嘴。
這人可真能出汗。短短幾分鐘,整個人就像淋了場大雨,半身濕透,白色T恤近乎透明,緊緊貼在腹部。連身旁的窗戶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白霧。
周淮看她一眼,將她拉過來。
“教你幾招,下次再碰到搶劫的,可以保命?!?p> 費南斯學他的動作在沙袋上打了幾拳,就喊手疼不打了。
周淮拿眼瞪她。
費南斯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著說:“有你在,我怕什么?”
周淮笑了,摟著她臉,狠狠親了一口。
費南斯摸了摸臉上的口水,說:“你沒刷牙。”
……
周淮臉一沉,說:“你也沒刷?!?p> 費南斯抬起手,抹掉了他頭上的汗,然后手往下滑,停在了后腦勺上。
周淮盯著她,呼吸急促,問:“干什么?”
費南斯舔了舔嘴唇,手往下滑,停在他鎖骨上,將汗珠抹掉了。
“都是汗,幫你擦干凈?!?p> 周淮說:“我嘴巴上也是汗,你也幫我擦了?!?p> 費南斯哦了一聲,拿手去擦。
周淮咬住她手指,舔了舔,說:“換個東西擦?!?p> 費南斯笑了,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這晚,周淮準時下班,騎了摩托車來到店里,等她下班。
點了個外賣吃后,七點半,費南斯關(guān)了店門。
天黑,風大。
費南斯坐在后座,抱著周淮的腰,在經(jīng)過路口的時候依舊閉上了眼。
“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抓住了嗎?”
周淮帶著頭盔,沒聽清。
費南斯掐他腰,又問了一遍。
“哪個?”
“就是前幾天凌晨撞了一個小伙子的肇事司機。”
“哦,還沒呢?!?p> 費南斯嘆了一口氣,睜開眼,朝那路口看過去。
十字路口,路燈昏黃,道路兩旁梧桐樹枝低垂。人行道上,一人形單影只,緩步慢行,一頭紫發(fā)隨風飛舞……
費南斯掐了掐他腰,說:“回我家?!?p> 車已經(jīng)過了小區(qū),周淮問:“回去干嗎?”
費南斯說:“我那個要來了,想回去睡?!?p> 周淮立馬掉頭。
進了屋,費南斯拿了睡衣,進衛(wèi)生間洗澡。
洗到一半,周淮推開門進來了。
費南斯看他,問:“干什么?”
周淮脫了衣服,站到熱水下,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蹭了蹭。
費南斯扭了扭。
周淮摟緊了她腰,說:“不是安全期嗎?”
費南斯白了他一眼,掙開了。
周淮壓上來,說:“你要是來那個了,我還得忍好幾天?!?p> 費南斯罵道:“種豬?!?p> 周淮笑了,下身往她身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拱,問:“喜歡種豬嗎?”
費南斯雙手環(huán)住他腰,幫他洗了洗。
周淮雙手上下游移,問:“喜歡嗎?”
費南斯閉上眼,趴在他脖頸里大口喘氣。
見她不回答,周淮將她壓在墻上,問:“到底喜歡不喜歡?”
費南斯回頭看他,親他嘴。
周淮縮回頭,手撫上她脖子,又問:“喜歡嗎?”
費南斯咬著嘴唇,不說話。
周淮有些惱了,低下頭,啃她嘴唇。
費南斯咬了他一口,說:“快點?!?p> 費南斯看了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看的人一眼,說:“給我吹頭發(fā)。”
周淮取過來吹風機,插在床頭墻上的插座上,而后盯著她。
費南斯走到床邊,坐下。
周淮打開吹風機,撩她頭發(fā)。
手太重扯到了頭皮,費南斯嘶了一聲,罵道:“你他媽能不能輕點?!”
周淮頓了一下,手上動作輕了一些,說:“忍忍,以前沒弄過?!?p> 費南斯白了他一眼,說:“下次再不戴,就把你踢出去?!?p> 周淮手停了,沒說話。
費南斯擰了一把他腰肉,盯著他說:“你不是不喜歡孩子嗎,想當爸了?”
周淮掏出手機,點開軟件,遞給她。
“買點。”
費南斯接過手機,下了訂單。
付款的時候,費南斯將手機遞給他。
周淮沒接,說:“070816?!?p> 費南斯看他一眼,付好款,退出軟件,將手機扔到了床上。
余光一掃,手機屏保貌似是個姑娘。
費南斯眨了眨眼,拿起手機。
……
費南斯將手機屏幕對上他臉,笑著問:“這是誰?”
周淮瞥了一眼,說:“自己看。”
費南斯收回手機。
黑夜,昏黃的路燈下,姑娘一襲黑衣背對著鏡頭站在十字路口,正在等紅燈。
長發(fā)黑亮柔順,背影纖細。
費南斯看著他,問:“這是我?”
周淮沒說話,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了視線,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費南斯問:“什么時候拍的?”
周淮撥了撥她頭發(fā),說:“忘了?!?p> 費南斯偏過頭,看著他,問:“為什么拍我?”
周淮沒說話,將吹風機對準了自己的頭頂吹。
費南斯看他一眼,翻開了手機相冊。
手機很干凈,除了下載的風景圖和過年那天拍的幾張照片外,就是這張照片。
照片上面標注的時間是去年11月12日00點42分,是豆豆出生的那夜。
費南斯抬起頭,看著他。
“你?是不是早就暗戀我?”
周淮臉一熱,放下吹風機,拿回了手機。
“自作多情?!?p> “那是為了什么?”
周淮沒吭聲,收了吹風機,走到床另外一側(cè),躺下了。
費南斯哼了一聲,掀開被子,也躺下了。
周淮伸手關(guān)了燈,費南斯翻了個身,盯著他看。
屋里很黑,看不見他臉,只聽到兩個不同頻率的心跳聲。
突然,周淮笑了一聲,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費南斯說:“記得?!?p> “你和我說你們年輕人不懂。”
這是他第二次說起這句話,費南斯問:“這話到底怎么了?”
半晌,沒聽到回答,費南斯伸手推他。
周淮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她,說:“你再說一遍?!?p> 費南斯說:“不想說?!?p> 周淮說:“你當時的語氣,讓我覺得我被看輕,我對你那種語氣很生氣?!?p> 費南斯問:“所以你很討厭我?”
周淮笑了,說:“有點?!?p> 費南斯哼了一聲,翻了個身,正面躺下了。
周淮打開燈,伸手將她臉掰了過來,盯著她的眼睛。
“你呢?”
費南斯盯著他,問:“你想知道什么?”
周淮問:“哪天看上我的?”
費南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挑著眉說:“你猜?”
周淮愣了愣,噗嗤笑了。
“看上我什么了?”
費南斯說:“看上你長得帥?!?p> 周淮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肉,說:“膚淺。”
費南斯張開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你們年輕人不懂。”
周淮低下頭親她。
費南斯鼻子里一哼,說:“討厭還睡我,賤不賤?!”
周淮說:“賤人得有人收,你收嗎?”
費南斯吻他,說:“不收?!?p> 周淮咬了咬她嘴唇,問:“收嗎?”
費南斯冷哼,說:“不收?!?p> 周淮手往下,沿著腰滑進了衣服,問:“收嗎?”
費南斯喘著罵:“不要臉?!?p> 周淮笑了,手往下滑去。
“怎么不要臉了?”
費南斯抓住他肩膀,閉上眼睛,大口喘氣。
等那感覺過去,費南斯睜開眼,對上他的眼睛,說道:“好吧,賤人我收了?!?p> 激情退去,一室寂靜。
周淮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里。
“你們找到那被撞小孩的家屬了嗎?”
“找了。說是家里人死光了,沒有人來認領(lǐng)?!?p> 費南斯嘆了口氣。
“這種撞死人的案子每年都很多,一般都是雙方私了,賠錢就完事了。只要家屬不追著,一般不會放太多精力去追查?!?p> “你的意思是,就不查了?”
“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一直都查,但是可能沒那么快。要想早點找到肇事司機,他們家屬也找找線索。雙管齊下。”
“就是他搶了我的手機?!?p> 周淮看她一眼,說:“怪不得這么上心。像這種小小年紀不學好的孩子,多半都有一個不完整的家,找不到家人很正常。這種人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禍害?!?p> “那你能幫忙打聽一下那孩子的信息嗎?”
“不能。我沒經(jīng)手的案子,按照紀律我不能問?!?p> 費南斯撐起胳膊,看著他,問:“那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還不是因為你總問,就沒事和同事聊了幾句。再問就違反紀律了?!?p> 費南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說:“你和前嫌疑人關(guān)系不清不楚,是不是違反紀律和規(guī)定?”
“什么前嫌疑人?”
“你們不是懷疑我嗎?”
“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嗎?在意那么多細節(jié)干什么?”
費南斯抬手掐他臉。
“不要在意細節(jié)?身為人民警察,和嫌疑人勾勾搭搭……”
周淮抬起頭,堵住了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