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獄中賞月
一輪朦朧雅致恒久的月光灑下,映出一個出塵隨意的女子。
張家大院,王曉宇拿著甌枝,思念卻隨著月光飄向另外一處。
‘他為何不解釋?’
‘她不知道?!?p> “我做錯了嗎?”王曉宇在直播間里問到。
沒有回答,直播間之中,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屏幕上出現(xiàn)一行字。
“愛情并不分對錯,若是他不愛你,他又何必如此憤怒,何必如此生氣呢?我不知道你們二人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但是若你冷靜并且理智的分析,當(dāng)時那個場面,我相信,昭武再蠢,也不會作為一個外來人,在百越熱鬧區(qū),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殺人。或者說,若以昭武的本事,想要讓張玄略死,太容易了?!?p> 冷靜下來的王曉宇,也察覺到不對。她只能點了點頭。
“曉宇姐姐,你太沖動了?!庇钟幸晃慌杂^眾說道。
“你為何不問清事實,便去責(zé)怪他呢?一路走來,我想,你比直播間所有觀眾都更要了解安冬,他會為一個賣炭翁與朝廷公然對抗,卻絕對不會毫無理由的傷害他人。”
“那他為何不跟我解釋?”王曉宇不忿的問到。
直播間百萬觀眾再次沉默。
過了許久,有人問到。
“他解釋,你會聽嗎?”
是啊,在那樣無比沖動的狀態(tài)下,他的解釋,自己會聽嗎?
“小姐,你在這里啊,少爺正找你呢?!?p> 一位侍女說道。
遠處張玄略緩緩走來。
“夫人,原來是在賞月,今晚的月色,真美?!闭f著,他就要將手放在王曉宇的肩膀上。
卻被后者掙扎了開。
“不要叫我夫人,你是知道的,我心思并不在你這里,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張玄略笑了笑:“你既已經(jīng)接受了我的甌枝,就是我的妻子了,家父已經(jīng)定下了,7日后乃是良辰吉日,你我二人完婚。”
王曉宇驚愕了:“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將甌枝另送他人嗎?”
“別胡鬧了,現(xiàn)在全城都知道我劉家二少爺已經(jīng)將甌枝送給了一位叫王曉宇的女孩。這個婚,萬萬退不得的?!?p> “胡鬧?這怎么能叫胡鬧?我根本不愛你。有何退不得?你答應(yīng)我了啊?!蓖鯐杂畹纱笱劬柕馈?p> “今非昔比了,若就此退婚,會影響我劉家聲望的?!?p> 王曉宇沉默了,錯的是她,接受甌枝的是她。她又怎能強求別人呢?
張玄略漸漸向遠處走去。
“不要再想他了,安冬,出不來了?!?p> 王曉宇一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玄略說道:“哥哥這次是有備而來,意在將他下了大獄,哥哥早已打通關(guān)系,安冬,不可能活著出來的。忘了他吧?!?p> 說罷,張玄略緩緩離開。
王曉宇驚了,他震驚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前方。
一個信念從心底油然升起,去找他,去救他,去聽他的解釋,去跟他說對不起,現(xiàn)在,馬上,立刻。
她飛速向外跑去。
但是大門緊閉。
“讓開,我要出去。”
“對不起,小姐,沒有大公子的吩咐,你是無法離開的?!?p> 王曉宇一愣,她指著她們。
“你,你們,你們要囚禁我?”
負責(zé)守衛(wèi)的女護衛(wèi)低著頭,沒有回答。
。。。。。。
城主府上,一名下屬前來稟報。
“城主大人,那位叫安冬的男子,已經(jīng)抓住了?!?p> 城主嘆息一聲。
“既然已經(jīng)收了劉家的好處,就按照劉家的要求去辦吧。”
城主冷冷說道。
“可是?!?p> 聽到這兩個字,城主疑惑的看向下屬。
那下屬說道:“此人,絕非常人,不說別的,單單是他最后朝天一擊,便已經(jīng)達到五朝境,甚至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達到六合的境界了?!?p> 她的下屬不可能會騙她的。
而且她也聽說了,當(dāng)時,無論是劉傲月帶領(lǐng)的士兵,還是城衛(wèi)軍。竟然在其一喝之下,全部震退。
若不是他束手就擒,這等實力,斷然不會被眾人輕易抓住的。
“對了,城主大人,我們在他身上搜尋到了這個東西,屬下不識字,還請大人過目?!?p> 只見她呈上來的是一塊令牌,上面用小篆雕刻了兩個大字:“巡撫”。
“這是,巡撫,大秦的令牌。”
城主府一驚,連忙帶人去監(jiān)獄之中詢問。
陰暗的地牢,昭武獨自坐在草席之上。
月光透過幾顆拳頭大的通氣孔,灑在昭武的臉上,那是若即若離之態(tài),那是朦朧虛幻之美、那是周而往復(fù)之謎、那是玉兔嫦娥之寂、那同樣也是回不去的悲傷。人生之短暫無常,明月之恒久矣。
他此刻心情煩躁,坐臥難耐。突然,昭武伸出右手,手指做筆,奮筆疾書。一段唐寅的《一剪梅》被雕刻在墻上。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p>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p>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p>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雄厚的筆力夾雜著龐大的靈氣,在哪專門用來打造監(jiān)獄的鑄錠巖上雕刻出一副小篆。
牢門被打開了。
“你好安公子,請問,此物可是你的?”
昭武看了看令牌,點了點頭。
“敢問你是?!?p> 昭武笑了笑。
“大秦,特使,御史巡撫?!?p> 眾人一驚。
“可是,回禮?”城主試探著問到。
昭武點了點頭說道:“始皇帝陛下有感萬國來朝之時,百越特使送上金銀財寶,珍貴金屬。特派我回禮?!?p> 歷年來,萬國來朝之時,百越都是向大秦進貢禮品。
而作為回禮,大秦也會派遣特使前往百越。
算一算時間,大秦特使也該抵達此處了。
“可是,為何特使此次孤身前來?百越之地危險重重,大人不可掉以輕心啊?!?p> 昭武笑了笑。
“你認為,僅憑那幾個人能抓得住我?還是說,這牢籠,能困得住我?”
雖然昭武沒有任何表示。
但是城主深信不疑。
僅以之前下屬對此人的評價,城主自知,區(qū)區(qū)東甌一城邦,想要困住一位五朝甚至六合的高手,極其困難。
而這等高手,又何須派人保護,孤身一人,足矣。
城主一拱手,連忙命令下人打開牢房:“大人,小人有眼不知,莫要怪罪?!?p> “無妨,我是自愿到這牢中居住的,不知者不怪。不日,我想覲見東甌王,不知城主大人,可否為我安排?”
其實,城主早已第一時間遣人前去稟報東甌王。畢竟涉及到大秦之事,可不是這位區(qū)區(qū)城主能做得了主的。
“榮幸至極,今日夜色已深,若不嫌棄,不如在府上居住,明日啟程,我派人護衛(wèi)與你?!?p> 昭武一拱手:“那就有勞城主大人了?!?p> 待昭武離開后,城主大人見牢房內(nèi)的詩文,驚為天人。
連忙命人拓印下來,為東甌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