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的生活和工作中,不可能所有人說的話都順心如意?;实圻€有大臣反對呢,更別說曲燼了。
所以他身上這種別反駁和拒絕就想殺人的精神錨,是很危險的。
“現在可怎么辦?”張東東有些擔心。
他覺得要是真像彥小姐說的那樣,那曲燼就是一個危險分子,一定要遠離,可以的話最好關起來隔離。
讓他跟曲燼繼續(xù)去追殺異變,指不定異變沒殺成,他先被曲燼給宰了。
“當然是繼續(xù)追了?!鼻鸂a沒有改變主意。
張東東有些犯難,“這不太……”
他話還沒說完,彥小姐就立刻用咳嗽聲打斷了他。
“咳咳!”
聽到彥小姐的提醒,張東東瞬間反應過來,剛才他居然想反駁曲燼。
“那只讓年輕女人懷孕的異變,跟黃蕓逃走的是一個方向,我懷疑他們有勾結,追黃蕓就能追到對方?!?p> “我贊同你的觀點。”張東東對著曲燼點頭。
現在就算曲燼說屎是香的,那也是香的。
“我也贊同?!睆┬〗愀胶汀?p> 曲燼回頭看著她,沒想到彥小姐也有這種膽小的一面。
他突然想到,要是這時候讓彥小姐當他女朋友,她肯定會答應的。
他不知道的是,別說讓彥小姐,讓張東東當他女朋友,張東東也不敢有意見。
“其實我覺得吧,那個……月光城挺好的?!?p> 張東東準備換一種盡可能委婉的方式提醒曲燼,他們先回月光城才是正確的。
“嗯?”
曲燼皺著眉頭。
“安全又溫馨,那里就是我們的家?!?p> “不管是誰,只要離家遠了,都會有回家的時候?!?p> 說到這里張東東額頭上有汗珠浮現,最后還補充了一句:“弟妹說是吧?!?p> “你別拉上我。”彥小姐不敢反對曲燼,但是敢反對張東東。
張東東又看了一眼曲燼,發(fā)現對方神色如常,然后才松了一口氣。
面對張東東的注視,曲燼終于開口了:“找到那只異變我們就回去?!?p> 張東東咬了咬牙,只能不甘的說:“好嘞?!?p>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但不能言語上拒絕和反駁他,行為上更是要切忌,說不定行為上的反駁和拒絕,會讓他生出了更強的殺人心態(tài)。”彥小姐提醒張東東。
張東東極為后悔,怎么會碰到這種事情,早知道就不該來的。
曲燼是城衛(wèi)隊新招募的2級特殊人員,上司跟他說曲燼這個人很靠譜,而且實力不容小覷。
現在看來,上司的前半句話是假的,同時他也希望后半句也是假的。
不然這一路上,他都將處在曲燼的某種pua中。
彥小姐也有些忌憚,要是這時候曲燼對她提出一些非分要求,她豈不是只能任他宰割。
當然,以她對曲燼的了解,應該不會的。
接下來,車內的三人都極為安靜。
因為只要不說話,就不會觸發(fā)曲燼的精神錨。
“開快一點?!?p> 只聽曲燼說。
逐漸放慢速度的張東東猛然提速,皮卡車就像一頭野獸沖出去。
“精神錨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吧?”曲燼側身看向了彥小姐。
“有的?!睆┬〗泓c頭,“解決的辦法還不止一種?!?p> “哦?都說來聽聽呢。”
彥小姐想了想,“最常見的,就是自己強行打破那種狀態(tài)?!?p> “強行打破……”曲燼喃喃。
但是他陷入那種狀態(tài)后,就徹底的沉浸在其中了,甚至感受不到其他東西。
“但這一點比較難?!?p> “為什么?”曲燼不解。
“因為精神錨一般都是在你原有的某種執(zhí)念上,幫你加深,所以除非你能自己打破你原有的執(zhí)念?!?p> 說到這里,彥小姐看著他時的神情,還出現了些許變化。
曲燼的精神錨被觸動后,他就變得想殺人,這說明曲燼內心本來就有一種想殺人的執(zhí)念。
開車的張東東也聽懂了彥小姐的話,他看向曲燼越發(fā)覺得對方有點變態(tài)。
哪個正常人的心里,會有想殺人的執(zhí)念。
曲燼覺得彥小姐說的對,但他不可能放下想殺那個女人的執(zhí)念,于是他問:“其他辦法呢?”
“替換。”彥小姐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
“替換是什么意思?”曲燼同樣不明白。
“就是偷換概念。精神錨被觸發(fā)后,將你腦海中生出的執(zhí)念換成其他的?!?p> 曲燼同樣有些疑惑,“怎么換成其他的?”
“比如把你內心想殺人的沖動,換成了對反駁你的人產生親切感,或者是其他摸頭、整理衣服等舉動。這些情緒和行為,對你的影響很小的,久而久之精神錨就會消失。”
曲燼明白彥小姐的意思了。
試想一下,別人只要一反駁或者拒絕你,你就對他產生親切感,或者是摸摸頭,整理一下衣服,這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要怎么才能替換呢?”
雖然這個辦法不錯,可他覺得這件事應該不簡單。
彥小姐搖頭,“這個我就不……”
她話還沒有說完,開車的張東東就一陣咳嗽:“咳咳!咳!”
“弟妹,有些話要想清楚再說,可不要犯了大忌?!?p> 彥小姐豁然驚醒,剛才她還提醒張東東,現在她就差點出錯了。
于是改口:“這種事情應該能自己研究吧?我在這方面的經驗,有點欠缺?!?p> 說完后,她和張東東都盯著曲燼的一舉一動。
還好曲燼只是神色古怪的看著她,并沒有生出那種想殺人的沖動。
曲燼對于兩人的小心翼翼,覺得有些好笑,但他又笑不出來,精神錨這種東西可真棘手。
彥小姐雖然知道兩種方法,但卻不知道具體該怎么實施,一切都只有他自己來。
“還有別的方式嗎?”
“應該有……吧!”彥小姐有些為難的開口。
從她的不確定,曲燼就明白她肯定是沒辦法了,只是因為不敢對他說不,所以才那么為難。
曲燼重新坐正,看著前方逐漸昏暗的天空,內心思量著解除精神錨的方法。
剛才彥小姐所說的那兩個辦法,第一個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試試第二個。
只是之前他連續(xù)兩次陷入想殺人的沖動,他都清楚的記得,在陷入那種精神狀態(tài)后,他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東西,又怎么能將想殺人的沖動,替換成其他的呢。
整個越野車內,這時都陷入了安靜。
除了曲燼誰都不敢開口說話,就怕觸發(fā)了他的精神錨。這導致車廂內的氣氛,也有點緊繃。
接下來,皮卡車一路疾馳,曲燼不時指揮張東東方向。
就這樣,不知不覺就行駛了兩個多小時,起碼有一百多公里了。
期間張東東還接了個電話,告訴城衛(wèi)隊的人,他們現在去追殺那只異變了,但是并沒有提曲燼的事。
“前面不遠,就是89號野蠻部落?!?p> 這時后面的彥小姐一邊查看導航一邊說。
曲燼立刻回過神,他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解除精神錨。
這時他感受了一下,發(fā)現黃蕓居然停下來,就在前方不遠,十有八九是在89號野蠻部落。
這個地方是距離月光城最近的一個有人類秩序的地方,雖然秩序比較鐵血,但只要有點本事,還是能在這里生存下去的。
黃蕓逃到這個地方來,倒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還有多遠。”曲燼看著遠處的盡頭,想要看看89號野蠻部落到底在哪里。
“還有三公里。”
“提前找個地方停下來吧,把車藏好,我們悄悄過去。”曲燼提議。
野蠻部落對于月光城,以及城衛(wèi)隊是抱有很大敵意的,要是他們敢明目張膽的把帶有城衛(wèi)隊標識的皮卡車開進去,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的要進去嗎?”張東東問。
“我單獨去就行,你們在外面隨時接應我?!鼻鸂a也知道野蠻部落挺兇險,讓張東東和彥小姐去冒險的確有點不太合適,畢竟要抓那只異變解決后患的人是他。
他手中還有一張?zhí)?,所以碰到危險要逃走的話,肯定還是沒問題的。
至于張東東和彥小姐,就不好說了。
張東東本來想勸曲燼,但是立刻反應過來,不能反駁他,于是改口說:“那里好危險哦?!?p> 彥小姐也從側面說:“我認識那里面的一個人,要是我也去,肯定會對你有不小的幫助?!?p> “你有多重?!鼻鸂a上下打量了一下彥小姐。
雖然不知道燼為什么這樣問,可彥小姐還是覺得問女生體重是非常不合適的,本想對著曲燼翻個白眼,但是張東東立刻對著她使眼色。
口罩下的彥小姐咬著牙,覺得太慪火了,她不能拒絕回答曲燼。
深深吸了口氣后,彥小姐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說:“53?!?p> “53公斤?那不是一百零六斤?!睆垨|東通過后視鏡看著彥小姐,極為吃驚的樣子。
因為他完全看不出來呀。
本來自爆體重,就已經讓彥小姐難堪了,張東東這個老直男還要說出來,語氣搞得跟她和他的噸位一個級別一樣,更是讓彥小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張東東可不知道彥小姐在想什么,他覺得一百斤對于女生來說,就是胖和瘦的分水嶺了。
這不是他主觀這么以為,是很多女生自己定的分割線。
同時他又覺得奇怪,有些一米七的女生覺得自己一百斤就胖了,有些一米五多的女生也這么覺得,實在是搞不懂。
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曲燼知道彥小姐是很有料的,這點體重也正常。
于是他說:“那就我們兩個去吧。”
真要遇到危險,以他的身體狀態(tài),抱著一百斤出頭的彥小姐使用跳跳卡,應該不至于跳不起來。
“到了。”
張東東放慢了速度。
曲燼向著車窗外面望去,就看到斜前方有一處廣袤的平原。兩公里外,還有一片建筑。
以前那片建筑是一座小鎮(zhèn),只是異變的出現,小鎮(zhèn)上的正常人都跑了,后來成了一些通緝犯、暴民、甚至是異變的聚集地,最終成了編號“89”的野蠻部落。
跟混亂區(qū)域比較起來,野蠻部落有自己的規(guī)則和秩序,但是這里的一切都是首領說了算。
天公不作美,三人剛趕到就開始打雷了,一朵朵烏云匯聚在了89號野蠻部落的正上方,伴隨著隆隆聲,一道道閃電在部落上空浮現。
“有傘嗎。”
說話時曲燼目光一直看著窗外。
張東東從座椅下拿出了一把長長的黑傘。
曲燼接過傘后打開了車門,在他后方的彥小姐,也下車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找個地方隱藏好就行了,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闭f完曲燼關上了車門。
“好的?!?p> 張東東表示沒問題。
不過他會將這件事通知城衛(wèi)隊,真遇到緊急情況,直升機會很快趕來。
嘩啦啦的暴雨降落了,曲燼撐開了巨大的黑傘,摟著彥小姐的肩膀,兩人向著89號野蠻部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