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我婉拒了爸媽要送我去學(xué)校的要求,和閨蜜鄭怡婕一起坐上了去京華市的火車,這沿途的風(fēng)景真真實實的印證了我即將迎來的大學(xué)生活。
京華大學(xué)位于京華市,是我國最大的直轄市,經(jīng)濟發(fā)展迅速,是一個文化底蘊深厚、以國際科技產(chǎn)業(yè)創(chuàng)新為中心的國際化城市,這樣的城市標志卻是道路兩旁的銀杏樹,據(jù)說大街小巷無處不在的,每到11月份,銀杏葉如黃色蝴蝶般開始在城市的每一處翩翩起舞,道路兩旁都是金燦燦的,葉落時滿地金黃,在夕陽的襯托下燦爛無比,如同是給大地鋪了一層松軟的地毯,把整個城市裝扮得格外亮麗。
大巴行駛到中心廣場時,窗外的景觀和我在網(wǎng)上了解到的一摸一樣,街道兩邊的銀杏樹綠油油的,整整齊齊,如果不是周圍林立的高樓迥然各異,真的會以為自己原地未動呢。突然間我心底產(chǎn)生了一個非常好奇的疑問。
“小潔,你說這銀杏葉子雖然好看,但是黃了落下來之后怎么辦?”
“什么意思?”鄭怡婕被我問的滿頭霧水的。
“我的意思是,這些都落下來之后,一下雨或者車一攆不就爛了么,抑或是人們踩上去臟兮兮的,這樣還怎么維護城市的環(huán)境整潔?可是如果一落葉就打掃,豈不是增加了清潔工叔叔阿姨們的工作量?”
“也是哦,我也不清楚。”鄭怡婕也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你說會不會有人拿竹竿將樹葉一夜之間都敲下來,然后就可以掃一次?!蔽已谥煨÷曊f。
“誰會那么沒素質(zhì),真是沒見過世面,不知道可以招聘臨時工嗎?每當某個領(lǐng)域的工作超過正常承受范圍,就會有招聘,同時也會相應(yīng)的增加薪資待遇,更何況維護市容人人有責(zé),還有無數(shù)不求回報的志愿者以及熱心市民,城市只會越來越干凈?!?p> 我和鄭怡婕還在思考這個幼稚無趣的事情,前面就傳來了鏗鏘有力,富有磁性的一連串解釋,像是重力的吸引,每一個字符都在指引著我向他的聲音靠近,沒有抑揚頓挫的語氣,干凈利落,卻又如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雖然是那么沒有禮貌,但說話聲音好聽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我可能就是這么膚淺吧。
“同學(xué),你也是新生嗎?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是本地人嗎?”我迫不及待的追問,其實并不是想知道這些,而只是好奇這么好聽的聲音是從什么長相的人嘴里發(fā)出來的。
“抱歉,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搭訕?!彼D(zhuǎn)過頭,小麥色的健康膚色,高挺的鼻梁,濃濃的眉毛雖然帶著一絲絲笑意,黑色邊框的眼鏡讓整個人顯得非常有才氣,但漆黑的眼珠閃過的確是一絲涼薄的氣息,五官不算特別精致,但也屬于那種精雕細琢型的,整體也算是個帥哥吧。
“我……你……自戀狂?!蔽揖尤灰粫r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反駁,誰要和他搭訕啊,明明是他先介入我們的聊天的好嗎?要說搭訕也是他搭訕我啊,臉皮真厚。
鄭怡婕趕緊遞給我一袋牛奶,“小曦,喝點牛奶,我們應(yīng)該快到了?!?p> 我剛剛用我層次不齊的牙齒咬開了一個小口,用手捏著準備放進嘴里,不料大巴車師傅一個緊急剎車,在慣性的作用下,我華麗麗的向前傾了出去,手中的牛奶也因為緊張的握力,迫不及待的從袋子里擠了出來,潔白,純凈的奔向了前排自戀狂的頭發(fā)上,一滴一滴愉快的跳躍著,從發(fā)尾到發(fā)梢慢悠悠的滴落。
“砰……”
“啊……”
車上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也有一些不明物體的擦碰聲,當然最夸張的就是前排自戀狂的尖叫聲。
“啊,什么東西?”他驚的一下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但卻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同學(xué)們,真是對不起,剛剛前面的小轎車急剎車,你們沒事吧?”大巴師傅以為在說他,趕緊道歉。
“沒事沒事,叔叔,我沒說你?!蹦莻€男生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道歉。
開大巴的大叔看了他一眼,見他長著兩只胳膊,無所適從的樣子,強忍住笑,轉(zhuǎn)過身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蔽抑朗亲约旱腻e,趕緊起來道歉,順便從包里套出來紙巾,伸手想要幫他擦頭發(fā)上的牛奶。
“你干什么?”他下意識的躲開了,嫌棄的眼神就好像我手里拿的并不是紙巾而是什么更臟的東西一樣。
“真倒霉。”他又瞪了我一眼。
“真是對不起,我沒拿穩(wěn)?!蔽蚁騺矶髟狗置?,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承認,而且還會盡最大努力去彌補。
“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大巴上吃什么東西??!沒素質(zhì)。”他邊擦拭著牛奶,邊抱怨著。
錯在我,我忍。
“我今天坐了一天的火車,也沒怎么吃東西,我一餓吧,胃就像有人再用手擰著一樣,難受的不得了,只有裝進去點東西才會舒服一點?!蔽衣曇魤旱迷絹碓降?,無辜的眼神可憐的看著他,只要搪塞過去,誰管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江湖路遠,說不定再也不見。
“好了好了,算我倒霉。”他將擦過頭發(fā)的紙巾裝近了雙肩包側(cè)面的小網(wǎng)兜里,掏出了耳機,臉看向了窗外。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鄭怡婕正悄悄的向我豎起大拇指,新學(xué)期開學(xué),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新同學(xué)發(fā)生沖突的。
“好了同學(xué)們,我們已經(jīng)到學(xué)校了,大家?guī)Ш米约旱臇|西準備下車了。報道的事情門口有志愿者,你們可以放心入學(xué),京華大學(xué)歡迎你們。”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大巴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京華大學(xué)的校門口,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四個門中的哪一個,但是我的大學(xué),到了。
同學(xué)們下車的時候依次禮貌的向開大巴的叔叔道謝,拉著行李滿臉期待的向?qū)W校大門走去。
我和鄭怡婕的行李比較多,等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們才起身準備下車,剛起身背好書包,就發(fā)現(xiàn)前面那個自戀狂居然沒有下車,帶著耳機睡著了。算了,大家都是新生,我還是發(fā)揚一下我助人為樂的高尚精神吧。
我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搖了搖他:“同學(xué),到了,該下車了?!?p> “嗯,好。”他睜開眼,有些慵懶。
我做好事不留名,也不想和他多說話,轉(zhuǎn)身就準備下車。
可就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我雙肩包上掛著的哆啦A夢掛件勾在了他的耳機上,毫不知情的我不但扯下來了他的耳機,順帶眼鏡也掉了下去。
“啊……”他又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我轉(zhuǎn)身看見他茫然的瞇著眼摸索著,眼鏡已經(jīng)跑去前面座位下了,他肯定是摸不到了,不會那么倒霉吧?我這是出師不利?還是遇上克星了?
“今天真的倒霉到家了?!彼麣饧睌牡恼f,臉上的表情分分鐘就想吃了我。
“小潔,你幫我給他撿一下眼鏡,我先撤了,待會兒電話聯(lián)系?!蔽倚÷曊f完,頭也不敢回的拉著行李沖下車,慌慌張張的逃跑了,真擔(dān)心自己跑慢點又會出現(xiàn)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