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dāng)下,秦洛卻沒有機(jī)會薅羊毛,近三十道氣勁已經(jīng)襲來,丹田內(nèi)的氣勁更加暴躁了。
秦洛提氣,運(yùn)勁,出刀。
平平淡淡的一刀。
沒有任何花樣技巧,因?yàn)榻鹗种傅墓Ψū揪蜎]有一切,不是外功,不是內(nèi)功,不是招式。
但卻,能鍛造肉身百骸,能提升氣勁境界,能用來殺人對敵。
這一刀,說起來就跟秦洛揮動拂塵一樣,也像是普通人趕走眼前的蒼蠅一般,完全是秦洛隨意揮出。
刀,自左至右,撩了一下。
但就是這一刀,霎時迸射出密密麻麻的氣勁,空氣中響起了劈哩叭啦的靜電音。
那些氣勁,暴躁著,席卷著,以碾壓之姿很快沖散了四名隨扈的氣勁,余勢竟無任何頓挫,直接籠罩在四名隨扈身上。
更有一道氣勁越過四名隨扈,直接射在杏眼侍女臉上。
凄慘的叫聲響起!
四名隨扈瞬間成了血人!
滿身都是恐怖的刀傷!
嘩啦啦的血線,像瓢潑大雨一般,暴射在眾人面前。
四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杏眼侍女更是滿地打滾,雙手掩面,哭得撕心裂肺。
但這,并沒有結(jié)束。
附加屬性:割裂!
在已經(jīng)倒地的四具尸體上,似乎有密密麻麻的氣勁,在縱橫,在交織,在游走。
在分尸!
幾乎是眨眼之間,四具尸體便像皸裂的瓷器一樣,布滿各種裂痕。
血盡,方休!
而杏眼侍女的臉上,出現(xiàn)了恐怖的一幕。
此女的面容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仔細(xì)數(shù)去,至少有十多道深可見骨的割裂,令人觸目驚心,眼見是毀容了。
此刻,杏眼侍女已經(jīng)昏厥在地。
這一幕,驚住了所有人,也驚住了秦洛。
秦洛的表情看起來已不能控制,演員的修養(yǎng)開始崩潰。
“竟有如此威力?”
下一刻,秦洛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他費(fèi)了好長時間,才甩脫某種下意識的驚恐。
沒事,這不是那個法制世界了,沒有警察會通緝自己。
說起來,秦洛原本的主意是,如果能越級打怪,就把上官慶六人控制起來,接下來,一番點(diǎn)化之后,借此人打入上官世家,開啟薅羊毛大業(yè)。
那時候,有了對上官世家的點(diǎn)化之恩,便解決了李家的長遠(yuǎn)之憂。
他真沒想過殺人。
“我說我是失手,有人信嗎?”
秦洛逐漸回過神來。
但在場的所有人,依然還在呆滯中。
過了很久,第二個回過神的是李天柱。
這個中年大漢的神色看起來很茫然,顫抖著斷指,遙遙指著秦洛,口氣哆嗦得厲害:“氣勁……竟有這么多條氣勁,上師你……你……?!?p> 第三個回過神的是上官慶。
這個華服公子的面色看起來,比李天柱還要茫然,這是因?yàn)榇巳说囊娮R比李天柱高,但正是更高的見識,讓此人陷入更深的迷霧。
“不可能的,一個人不可能有這么多條氣勁……?!鄙瞎賾c諾諾自語,狀若失魂。
很快,李家眾人回過神來,他們滿臉呆愕,不能自己。
“就一刀?”
“上師好像隨意揮了一下子?”
“可這一下,就殺了四名繞指勁武者!”
“上師的手段果然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p> “上師雖然謙虛低調(diào),卻也有如此殺伐的一面?!?p> 李家眾人沒有太高的見識,所以議論主要集中在這一刀之威上。
李廣義露出了強(qiáng)烈的狂熱之色。
“師父這一刀……?!?p> 李廣義不知該用什么言語形容,畢生也忘不了這一刀,簡簡單單的一刀,讓四名繞指勁武者血線漫天。
比起師父,自己談什么威震秦州,霸絕四方,睥睨天下?
以后再也不能讓那些家丁胡言論語了。
上官慶沒了任何戰(zhàn)心,當(dāng)下徹底肯定,這老道一定是個極了不得的人物,看他的道服,想必是什么宗門出身,看他的年齡,想必是門中大鱷。
這樣的人,再來個一百個自己,也是沒用的。
上官慶轉(zhuǎn)頭就跑。
“阿彌陀佛,貧道與公子有緣,特想點(diǎn)化公子一番。”
聽到這句話,上官慶突兀站定。
李家眾人也面面相覷。
“上師……不會又發(fā)了第一德吧?”
“點(diǎn)化,怎么個點(diǎn)化?”上官慶回過頭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阿彌陀佛。”
秦洛合十結(jié)印,寶相莊嚴(yán),開始救場。
“這位公子打死打傷了李家子弟,而貧道又出手打死了公子的隨扈,如此一來,公子必然攜上官世家報復(fù)李家,而貧道不得不再開殺戮,如此冤冤相報,何時能了?”
李家眾人聽了,這時才想起后面的無窮禍患,很多人再次驚懼起來。
“是啊,這可怎么辦???”
“我們李家陷入大禍了?!?p> 就連李天柱的面色也不好起來,口中焦切喊道:“上師,你千萬不要對上官公子不利。”
聞聽此言,秦洛又是暗暗嘆了口氣。
看來,這個上官世家應(yīng)該騎在李家頭上很久,李家早就沒膽了。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本就是來解決事端,不是擴(kuò)大事端的。
上官慶聽著李天柱的話,更加驚懼起來,馬上想到一種可能,這老道會不會殺了自己滅口?
當(dāng)下顫抖起來:“不會的,我以上官世家的名義發(fā)誓,我們絕不會報復(fù)李家。”
秦洛淡淡道:“公子的話,你覺得李家會信嗎?”
抬眼看去,李家眾人驚懼之中,的確帶著滿臉不信之色。
“阿彌陀佛?!?p> 秦洛的寶象愈發(fā)莊嚴(yán),掃地僧的氣質(zhì)橫空出世。
“不如天下的罪業(yè)都?xì)w我吧。”
抬眼看去,秦洛的姿態(tài)悲天憫人,尤其是這句話,仿佛帶著普濟(jì)眾生的無上胸懷,眾人一時竟聽得癡了。
不過大家并不明白秦洛的具體意思。
“貧道愿意現(xiàn)在點(diǎn)化公子的武學(xué),以表罷手誠意,只望公子不要報復(fù)李家,貧道更愿意隨公子去往上官世家,賠禮道歉,只望上官世家能放過李家?!?p> 聞聽此言,上官慶目瞪口呆。
李家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面面相覷。
“上師不要啊。”
“上師去了上官世家還有活路嗎?”
“上師為了我們李家,這是要舍身伺虎?!?p> 李家眾人呼天搶地俯拜起來,有人已經(jīng)哭了起來。
秦洛嘆了口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聽著這句話,李家眾人全哭了。
這一個月,他們一直耿耿于懷,上師的普濟(jì)眾生就是索要財(cái)物的借口,時至今日,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怪了上師。
原來上師的第二德,普濟(jì)眾生,是真的。
李天柱也流下了淚。
李廣義緊緊地抱著秦洛的腿,大叫道:“師父,你不要這樣啊……?!?p> 眼看已哭成淚人。
秦洛再次嘆了口氣,徒兒,你懂什么,為師已經(jīng)殺了人,不這樣救場,自己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你們李家怎么辦,瞧你們李家這個慫樣,上官世家的報復(fù)能吃得消嗎?
更重要的是,為師只有去上官世家,才有羊毛可薅,雖有一定危險,但為師的路,卻不得不如此,只要為師好好演戲,認(rèn)真裝逼,總有一天,茍到極致,便能原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