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趙晚晚又一次疑惑于這場婚事的由來
除開長女長樂,寧帝對其他幾位公主一向一視同仁,手談一局后,寧帝望向趙晚晚,忽道
“柔淑,你這駙馬太過厲害,快過來幫父皇一局”
音色慈和,哈哈一笑,對徐昭道
“你贏了朕,朕就讓你的夫人贏你,看你還能得意”
令趙晚晚一怔,走上前
在她思緒縹緲的這段時間里,徐昭已贏了兩局,寧帝卻未曾有不悅,反而高興得很
往日,這般場景后
替寧帝上場的往往是長樂公主
若是長樂,此刻早已入座,揚言要替父皇將徐昭打個落花流水了
徐昭趙晚晚大婚,長樂自然回宮了,但第二日便又回了皇家別院,是以這才沒現(xiàn)身
徐昭亦笑,神采飛揚,眉羽間盡顯少年意氣,在皇帝面前也極不自謙,出言滿是親昵嬉笑,聲音疏朗“父皇,您都說公主是臣的夫人了,那我與公主就是夫妻一體,公主贏了就是臣贏了,父皇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寧帝道:“這可不行,柔淑乃朕的女兒,自然與朕是一體的,先父女再夫妻,你可不能耍賴”
徐昭聞此,長嘆一聲,佯裝無奈道:“父皇盡知道欺負臣,罷了罷了…”
“柔淑,來”
趙晚晚安靜等兩人說笑完,才垂眸,緩緩俯身道
“兒臣棋藝不精,怕是要令父皇失望了”
寧帝一笑,對她很是有信心:“無礙,朕會輸給昭兒,你必不會的”
趙晚晚不是自謙,身為公主,琴棋書畫自是必修之課,但她確然不通棋藝,只能說勉強,讓她贏寧帝都贏不了的徐昭,趙晚晚不知寧帝這莫名的自信從何而來,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一室靜謐,龍涎浮香,淡淡縈繞在鼻尖,一局后,黑子圍困,白棋勝
執(zhí)白者,正是趙晚晚
趙晚晚總算知道寧帝的自信從哪里來了
徐昭對她這已經(jīng)不是放水
是放洪了
他就不怕寧帝會不愉嗎?不讓他卻讓了她
寧帝沒有不愉,見結(jié)果在他意料之外,樂得賞了趙晚晚一堆東西
“不愧是朕的女兒,就該打得他一個落花流水!”
趙晚晚:………
原來,寧帝在徐昭與皇姐面前,是這樣的嗎?
…
婚后三月
夫妻兩人履行著各自的約定
一時竟成了令旁人稱羨的姻緣
上京城最熱鬧的酒樓客棧里,眾人如火如荼的談?wù)撝罱@段引人注目的婚姻
“我原以為,徐世子喜歡的是長樂公主,娶柔淑公主是迫不得已,結(jié)果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著?”
“我表哥的堂姐的妹夫的大舅子的表嫂在國公府當差,聽他說一月前,柔淑公主稱胃口不佳,想吃東街李鋪子家里的蜜餞,世子爺二話不說,半夜就爬起來給公主買咧”
“真的哇”
“真的真的,我還聽說有人看見世子給公主在銀珠閣親手打造了一副首飾呢,玉珠閣啊,全上京就他家首飾頭面最為別致好看了,巧奪天工,世子竟還打了一副”此人用一種頗為羨慕的口氣說道
“哇!”
“世子還為公主排隊買過醉仙居的八寶鴨!”
“世子為公主描眉畫畫”
“世子為公主改邪歸正!”
一眾人等不甘示弱
“還有哇,公主嫁于世子后,可有人看見世子出入勾欄之地?”
“沒有”
“沒有”
“要知道,世子從前哪里不是三天兩頭就往哪里跑的,婚后竟一次也無”
“為公主守身如玉?世子果然是個癡情人啊”
“是啊是啊”
“公主也不差啊,我聽聞公主每日晨起都會為世子挽發(fā)”
“公主溫柔善良,與國公府上下都相處和諧,每日都會等世子用晚膳”
“世子生病,公主耐心侍疾,伺候湯藥!”
“公主還親自下廚給世子做菜”
“身為一國公主,金枝玉葉卻為了世子放下身段,柔淑公主實乃公主典范啊,難怪世子愛護”
“是啊是啊,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得夫如此,妻復(fù)何求”
“公主最好!”
“世子最好!”
未曾想竟還有人為他們兩吵起來?
眾人眼中感天動地兩人
趙晚晚與徐昭在廂房默默互視
雖然流言有些過于夸大,其中還不乏有子虛烏有的事,比如什么半夜起來給她買蜜餞,不說人家店門早已關(guān)了,府里也不缺那東西,何須得他夜半三更,又比如什么徐昭生病,她侍疾,還比如她下廚…
等等
市井輿論果然是最快也是最毫無根據(jù)的
但撇開這些,對于流言走向,兩人是滿意的,至少兩人的目的達到了…
雖然…好像過了頭
徐昭彎唇,目光下移,顯得極有興致:“上京這些人居然也會夸我了,還得多虧公主嫁給我,我才能有此名聲”
徐昭與長樂公主橫行霸道上京多年,從無好聲名
雖然這是事實
趙晚晚卻無從附和:“世子…很好,不可妄自菲薄”
…
長樂公主回京,聽聞此流言,原本駛向皇宮方向的馬車立馬調(diào)頭去了衛(wèi)國公府
她常常來府,這里又是她外家,府里上下自是識得,一路通暢無阻
在世子的瀾滄院卻只見到徐昭一人
長樂公主趙凝云轉(zhuǎn)遍院子也未看見一絲趙晚晚的痕跡,只得問徐昭“我妹妹呢?”
徐昭飲著酒,品著茶點,還真是無比愜意,他心平氣和的讓趙凝云坐下,一面回到:“公主府呢”
趙凝云驚疑,望著徐昭半點未見失落的臉色,語氣略有些古怪
“本公主一回京,就聽聞你與我妹妹琴瑟和鳴,恩愛無比?”
“嗯,沒錯”
“你還半夜起來給我妹妹買蜜餞?”
“夸大其談,白日買的”
“為她描眉?改邪歸正?”
“時下流行的桃花妝,給夫人試試筆,至于改邪歸正?”徐昭挑眉“本世子一個正經(jīng)人,有邪過嗎?”
趙凝云無言:…
“你的臉皮是泥糊的嗎?”
“是雪糊的”
“本公主還聽聞…你生病,我妹妹伺候你湯藥?”
“小風寒罷了”
趙凝云越發(fā)咬牙切齒“小風寒難得到你神醫(yī)谷的大師兄?”
“…醫(yī)者不自醫(yī)嘛”
“我妹妹還給你洗手作羹湯?”
“熬藥算嗎?”
趙凝云驀然一笑:“算啊,可惜某些人算盤打盡,本公主的皇妹依然搬到了公主府,徐世子,獨守空房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