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很愛吃瓜的人。
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多數瓜是甜的,味道很美。
有一次他被查出了糖尿病。
醫(yī)生囑咐他少吃些甜的。
甜東西對于他的身體已經成了一個負擔。
他回到家里,看著冰箱里的葡萄,西瓜,甜瓜,蜜瓜,還有梨,只覺得分外難受。
他忍不住拿出了一塊水果。
想了想,又放回去。
日子對于他來說越加難熬。
他特別希望自己能再吃一口甜食,只是為了回到那種味道里。
這種沒有甜食的日子,讓他坐立不安,總是有事沒事就去看一下冰箱,看一下果盤。
他似乎因為這事情,而出現了癮。
這種癮折磨著他,讓他夜不能寐。
有一天他聽說有一家醫(yī)院出現了一種技術,可以把癮轉化出來,成為可以生長的植物。
他覺得還有些趣味。
就去了那里。
醫(yī)生說:這不是什么大事。
護士帶著他去了后面的房間。
只是要他在那里站上一會兒時間就行了。
那房間很黑。走進去后聽不見一點聲音。
他又想到了瓜,這個時候最想要的還是來一口西瓜,解解悶。
那飽滿的汁水,多汁的口感,折磨著他,讓他難熬了那么一會兒。
隨后他就出來了。
護士的手里拿著一盆花,說這就是你的癮。
他接過了花盆,回到了家里。
看著那一盆植物。
那是一盆有著墨綠色劍狀葉子,有著碗狀可愛藍花的植物。
他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花盆。
坐到了書房里,已經沒有了感覺。
他一下也沒有瞅冰箱,或者果盤。
等到晚上,他在去看那棵植物的時候,植物已經生長了一些高度。
長得好快。他這樣說道。
一夜之后,他又去看,又長大了些許。
當天一天他都安靜的坐在書房里,編寫著程序,工作注意力特別高,沒有一丁點煩人的小心思。
等到夜晚的時候,他又去看,那花朵又長高了一些。
似乎旁邊又冒出來一朵。
他覺得很有趣味。
一連幾天的時間,都正常的過去了。
有一天他去看那植物的時候,發(fā)現植物表面凝結著一層白霜。
他不太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白天的時候一群螞蟻爬上了桌子,來來去去采集著那種白霜。
他似乎有些明白,用手抹一點白霜舔在舌頭上。
是甜的。
但是他已經再沒有了對那種甜味的熱愛。
慢慢的那植物上的糖霜越來越多。
他逐漸的發(fā)現家里面的螞蟻也跟著越來越多。
那種討人厭的動物,隨隨便便穿越在房間的角落。
黑點點到處都是,而且把到處都染上一點黑色。
他不得不買來了殺蟲劑,針對這些小動物進行消滅。
那些螞蟻索性消停了些許日子。
但是隨后又跟著多了起來。
他逐漸意識到,那盆花才是罪魁禍首。
就把它給埋到了外面。
日日夜夜結束,那些螞蟻倒是興奮地采集著那些糖粉,過上了美好的日子。
有一天他又去醫(yī)院里檢查。
醫(yī)生說他已經沒有了糖尿病。
很奇怪,他的身體機能竟然偶然的恢復了。
這是一個神奇的事情。
讓他非常高興。
那朵花身上的糖粉仍然在越來越多。
有一天酷熱的日頭下面。
他走在大街上。
一陣暈眩,讓他眼前朦朧,忽而就已經暈倒在了地上。
當他醒來的時候,醫(yī)生說他有了低血糖。
現在正給他輸送糖水。
他一陣難受,惡心的感覺伴隨著出來,嘔吐起來。
那糖水一直流進血液,他的嘔吐一直沒停過。
整整在醫(yī)院的一天,他都不好受。
就那么渾渾噩噩回到了家里。
他聽聞了醫(yī)生的囑托,需要多吃些帶糖的食物。
現在他需要好好補補。
但是一經看到那些瓜果,聞到他們的氣味,他就惡心。
那感覺太敏銳,來得太快,讓他也不愿意再去面對。
就那么低血糖的日子,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的身體越加不舒服。
直到有一天那家培植癮植物的醫(yī)院,打電話回訪植物的狀況。
他才知道,那種植物會不斷地通過波頻滲出自己身體里的糖分。
乃至于改造自己的身體器官,調整到正常水平。
由此遠離癮,以及癮造成的功能障礙。
他這才知道了這事情。
痛罵一頓,把那植物給火燒了。
隨后正正常常吃起了瓜果。
再沒有了難受的感覺。
那日子又一次過下去。
當時他已經是五十幾歲。
隨后幾年,他偶爾低血糖,偶爾糖尿病的日子,反反復復著。
每當糖尿病來的時候,他就去購買癮植物。
而每當低血糖來的時候他就把植物燒了。
反反復復的病情催生著他脆弱的身體。
終于直到六十八歲的時候,他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
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