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戰(zhàn)爭爆發(fā)之前,皇族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聚集在太陽系里。
他們仰望著面前的那棵大樹。
看到了上面的紋路,發(fā)現(xiàn)了他的花朵,收獲了他的種子。
納蘭一枚枚種子分發(fā)給來到樹下的人們。
每一個人喜笑顏開,直到這時都還不明白,這樣的樹種,究竟有著什么作用。
他們只是一直期待著,來到了這里。
僅僅因為這里有著足夠的食物,僅僅因為一個名叫納蘭的人幫助他們收獲了生存的可能。
直到此刻,他們不過是孤軍游勇,不成氣候,更沒有作為戰(zhàn)士,本應(yīng)該具有的那種團結(jié)一致。
這一群士兵,更可以稱之為一群游民。
這一群戰(zhàn)士,未來的將軍,帶領(lǐng)著皇族征戰(zhàn)世界的生靈,還不過時漫漫星空,無窮的銀河里的小孩子。
他們被一直推擠著,膜拜著面前的那棵大樹,看著那大樹下的女孩,還有那些身處在旁邊的同類。
作為一個國家未來的臣民,他們絲毫不懂得這個國家存在的意義。
納蘭面對著撞擊坑周圍的人們。她聲稱,今日我們齊聚在納蘭樹下。這是一個值得未來千載光陰重視的時刻。因為就在今天,我們之中的一大群人類將要首先實現(xiàn)一次靈魂的永恒。
也就在今天,你們中的一群人,將不會是讓生命單純的屬于你們自己。
而是在你們之后,歷史將向著一個不同的方向前進。
你們將會是全新的一代人。
我們可以稱之為,永恒生物。
這是納蘭的開場。
而你們之中的所有人,在這一刻也將具有著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
如果你們愿意,你們也將告別這樣一個永恒文明的開端。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喜歡永恒的生物。
也不是任何人都喜歡永恒的文明前進下去。
你們將要擔(dān)負的責(zé)任,你們的手中將會握著的不再是一個個體的價值。
你們的靈魂,人生的選擇將會歸屬于納蘭。
這將會是一個歷史的時刻。
希望你們能懂得這其中的意義。
在此我希望,你們將會是新時代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納蘭的樹種被點亮了,每一個人手中,每一枚樹種都標志著一個符號。
一個皇者代表一個符號,而一類皇者,將會擁有一類符號。
那些象征符取材自世間一切存在。
那是如同一整個世界一半的莊嚴。
無數(shù)的彩光,照亮了月球的這個環(huán)形坑。
人們歡呼著,叫嚷著,人們在自己的生命面前做出最重要的選擇。
如果有誰后退,那真是該被稱之為傻瓜。
然而也有人疑惑,那交出自己靈魂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退卻了,有些人留下了。
退卻之人,樹種自然消散,又回歸到了納蘭樹下,繼續(xù)生長在撞擊坑里。
而留下的聽從著納蘭的號令,揭開了樹種的傳奇,讓種子生長。
他們的靈魂,遁入星空,漂浮在空古曾經(jīng)體會的無所明了狀態(tài)里。
再然后聽存著呼聲,墜落在了那符號里。
自那之后,現(xiàn)實里的樹種把他們纏繞。
機械的材質(zhì)忽然消失,已經(jīng)融洽在了這些活生生的生物身體里。
那種特有的樹種成為了人們的一部分。
一個個符號點綴在了人們的眉心。
少年空明,一朵如血的紅日。
老年空古,一片朝氣蓬勃的太陽。
還有那個不久前才被拯救的慧瞳,烈烈殺伐的力量匯聚在眉心。
那是一代王者的氣象,黯然消失。
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也有不同的結(jié)果。
更有一些,是草葉凝聚,或者水珠雪花,亦或者一塊石頭,乃至于一個閃電的符號。
每一個人都擁有著不同的東西。
但是同歸一處的是,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自己的新身份。
他們在那一刻多少不情愿的,已經(jīng)被稱之為皇者。
是將要代表一個文明的生物。
有的人里去了,有的人留下了,在這個關(guān)鍵的一步之遙的時刻,有的人沒有交出靈魂。
而后納蘭,她自己黯然的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場所。
當(dāng)天晚上,所有的人們都在慶祝。
自從收獲了那枚樹種,他們就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變化。
很多事情已經(jīng)改變了。
就比如,自己可以感覺得到,奔跑,跳躍,身體機能的提升。
也可以感覺到,聽覺,視覺,感知能力的進展。
也有一些,當(dāng)天就很快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的不同之處。
當(dāng)火焰燃燒他們的身體。
他們?nèi)粵]有任何事情,而生活著。
而當(dāng)摘掉供氧頭盔,他們的身體依然健康,完全幸運的活著。
還有一些,在不經(jīng)意之間,聽到了某個呼喚,讓他們握住面前的光亮,那手中的圣物瞬間誕生,或是利刃,或是卡片,或是斧子,或是不可描述的稀奇之物。
當(dāng)天所有參加了儀式的人們都震驚了。
那枚樹種的存在,也就此非常重要。
人們蜂擁著前去參加儀式。
但是也有的直接去播報了這個消息。他們都在想,這么奇怪的事情得要讓更多親朋好友知道。
而納蘭,完全不去阻止。
因為戰(zhàn)爭也就是這么不均衡的到來的。
當(dāng)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蜂擁而去的時候。
納蘭,空古,漢尚,還有不久之前加入到這個核心隊伍里的空明坐在一起,討論著接下來的事情。
納蘭說,不久之后就將是一場戰(zhàn)爭開始了。
戰(zhàn)爭里,不是誰都可以幸存,但是擁有源軸的皇者自然是有著無數(shù)次生存的權(quán)利。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幫助他們覺醒,以及在覺醒之后,幫助著他們明白自己被賦予的使命。
納蘭看向空明。
少年人的夕武是一把奇怪的武器。
那把劍,她一眼認出來不是尋常的材料,而是靈魂材料。
是和源軸相同的東西,在一種不確定的條件下,打磨成了少年的武器。
也正因為如此,當(dāng)另一個靈魂材料進入他的身體的時候。
少年的靈魂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的那把劍,還是他的劍。
那把劍里,寄宿著一個靈魂。
空明,接下來的事情,有要請你照顧了。你是我們這里少數(shù)幾個有一手好功夫的人。
如果戰(zhàn)爭來到,就有請你包圍好我們身旁的這棵大樹。
無論何時,我希望你不要,離開寸步。
空明默默地點頭。
空古,不甚明了的問,那么說,我們連訓(xùn)練的時間都不會有?
不需要。
死亡本身就是最好的訓(xùn)練。
我的士兵在擁有了靈魂的束縛之后,只能走出一條道路。
他們要么死,要么生,要么為我的文明效勞,要么,就只有為自己的死亡效勞。
當(dāng)那一天來到的時候。
已經(jīng)是太陽系的周圍,一大群的飛船聚集著。
戰(zhàn)士們手中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那都不過是愣愣的金屬,或者柔軟的樹葉,亦或者不存在的寒冰。
而他們的對手,擁有著強悍的熱核武器,空間武器,這一戰(zhàn)看上去是多么不可思議。
戰(zhàn)士們蜂擁而上,冷兵器擊打槍炮,導(dǎo)彈,激光,粒子炮迅速毀滅了那里,太陽系里,根本不存在活者。
皇者們沒有頂?shù)米〉谝粓鲞M攻。
而后的戰(zhàn)斗里,第二場進攻迅速也被淹沒。
皇者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但是最可怕的是,他們死后不久的地方,身體就在復(fù)原,似乎有一種魔法,無形中保護著這些人們,讓他們的生命不受威脅。
一場場戰(zhàn)爭打了下去。
但是一場場戰(zhàn)爭沒有消滅,在這個地方活著的人們。
反而是陣地正在推移,皇者們走進了對手的陣地,對手方寸大亂,大量的槍械,還有能晶被收獲。
所有的高能材料都成為了能晶,所有的飛船都成了收獲。
人們繼續(xù)生存在這里,等待著新的戰(zhàn)斗。
空古一個人在這里看著遙遠的戰(zhàn)斗,他親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那尸體轉(zhuǎn)眼間湮滅,面對強悍的武器,無處回擊。
而死亡根本不可怕。
這一點在永恒的皇族面前,確實如此。
皇者們繼續(xù)活著,生活在這片樂園。
連翻多次,一場一場戰(zhàn)斗來到了太陽系。
或是來自富庶的紅海文明。
或是來自其他殘破的星系文明。
或是干脆來自邊緣的獸系文明。
沒有一個戰(zhàn)斗能對抗不死的軍隊。
而那些軍隊的士兵,也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他們之中就屬慧瞳最為能征善戰(zhàn)。
對待那些拿著槍炮威脅自己的生命,她的手中只有一把冰冷的斧子,揮刃而去。
她自信那斧子的鋒利,也自信自己的能扛。
哪怕死了十幾次,也要第一個沖上對手的船只,拿著斧子狠砸,狠砍,就為了沖進去,斬殺這些愿意挑起戰(zhàn)爭的家伙。
她的手里,每次戰(zhàn)爭結(jié)束,斧子都遭遇著凄慘的血色,她的衣服也像是剛剛走出血浴。
她每次,都是帶著自己的能晶,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在這里居住了很長時間,她已經(jīng)像是一匹狼,逐漸能理解了這里的事情。
也像是一個戰(zhàn)士,開始有了作為求生者的孤獨。
她終歸帶著一種王者氣范。
總是沖殺在前,很能為自己的兄弟伙伴制造機會。
也正因為如此。
當(dāng)每一天晚上聚會的時候,人么總是喜歡跑到她的身邊,給上兩杯美酒。
男人想要和這個女孩跳舞,她的氣質(zhì),太特殊,太難約會。
而她的孤獨,更加獨特,仿佛是躲著別人的進入。
但是那天,篝火。
納蘭走進了慧瞳的屋子。
慧瞳一個人拿著一些實驗材料,正在試圖了解自己手中的東西。
她知道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這究竟是個什么鬼。
雖說是金屬,卻根本不恐懼能量轉(zhuǎn)化,就仿佛不遵守質(zhì)能公式。違反存在的必要。
納蘭坐在她的桌子旁,女孩像是看著媽媽一樣看著納蘭。
眼睛無辜的說,是你創(chuàng)造了這種東西嗎?
納蘭只是說,也未必就會是我,有許多事情,不是我可以做到的。
我只不過是繼承了更早的時候,已經(jīng)誕生下來的東西,比如技術(shù),比如知識,比如世界的法則。
慧瞳聽著,她說,那么你能為我再創(chuàng)造一次,看到父親的機會嗎?
納蘭皺眉,我......她猶豫不決,她說你父親是誰?
慧瞳答道,那是一個商人,在走出......哦,在逃難的時候死了。
納蘭回答,那你可以再一次見到他。
我這里有著一個夢境體驗機,只需要睡一覺,機器可以自動刺激神經(jīng)突觸,為你找到與他交流,溝通的機會。
慧瞳很喜悅,她說,那你還不帶我去?
納蘭卻說,但是你得要去完成一個比做夢更重要的事情。
慧瞳問,什么事?
納蘭遞給她一份文件。
她說,你得要答應(yīng)我去到紅海搗亂。
慧瞳當(dāng)天不知道是不是睡好了覺。
因為不久之后,她就已經(jīng)不會這么輕松地睡好覺了。
那一天晚上,她睡了很沉的一覺。
她真的看到了自己高大的父親,父親就在那里面對著自己微笑,父親就在那里,面對著自己正在撫弄她小時候的頭發(fā)。
那個父親,那個男人,最后告訴她,不要哭,還會有下一個世界,等著我們相遇。
她記住了這句話。
她如今都是一個不死的人,還有什么不可能進入到下一個世界,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不哭,她在第二天,開著飛船,去往了紅海。
她接下了納蘭交給自己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