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我已經(jīng)算是過了五關(guān)”。宴席之前三人閑談,白西陸輕押一口茶,開口問道。
“不錯,每登一層樓,便是一關(guān)考驗,況且關(guān)先生已經(jīng)和我的護衛(wèi)尚雄交過手了,這第五關(guān)就算是過了,至于第六關(guān)。等人來齊我自會告知?!?p> “看來我這闖關(guān)方式有投機取巧之嫌。”
“先生說的哪里話來,連闖三座上品靈陣的風(fēng)險,已經(jīng)超過了這五關(guān)難度的總和,而且以先生上品靈陣師的身份本不用參加這些考驗,先生又何必隱藏?!?p> “我這個陣師水分太大,多以理論見長,真正精通的陣法寥寥無幾,就不好拿出來獻丑了。”
“關(guān)先生說笑了,我觀先生出手不但根基深厚,而且武學(xué)精義涵蓋三教九流,我這個人素以學(xué)識淵博為傲,但是到了先生這里,才知道是我平日妄自尊大了?!?p> “我一個山野村夫,用的也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您沒聽過見過實屬正常?!?p> “關(guān)先生這話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羞煞多少人也,但是我也有些問題需要在此地問個清楚明了,省得先生進入九曲洞府后生出事端?!?p> “靈胥道友何以如此嚴肅,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身份頗有差距,白西陸又不愿稱其為小祖,前次與之交手其法中蘊含道門真法,故而以道友相稱。
“我們九曲洞府說不上是三教那般的天下巨擘,可也是傳承數(shù)千年仍屹立不倒,不容他人輕易欺侮,除卻先生以外的三位破關(guān)拔旗者,他們所求為何,我已然知曉。與先生同行數(shù)人,調(diào)查起來雖有困難,但也有了一些眉目。唯獨關(guān)先生一人,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但我也不想深究先生的身份,只想知道先生來此究竟為何?”
“原為尋人,現(xiàn)在多加一物……”
“何人?何物?”。靈胥聽到這話起了很大的反應(yīng),雙眸中紫色的氤氳幾乎都要溢出眼眶,就差沒有直接拍案而起了。
“道友急切了”。白西陸絲毫沒有被打斷講話的惱怒,淡淡地看了靈胥一眼,輕押一口茶。
“是我失態(tài)了,關(guān)先生請繼續(x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靈胥稍作整理并且表達了歉意。
一旁大快朵頤的尚雄心思至真,但不愚蠢開口問道:“小祖、關(guān)先生你們在打什么機鋒,剛才不是談得挺好嗎?再者說了,小祖你就算是怕關(guān)先生對九曲洞府不利,把他請出去也就是了,為啥要這樣催問”
“老尚此事不怪靈胥道友,實在是我的跟腳不能示人以真,若是廩倉君在此,我或許還會思慮三分,但我的確只是一個山野之人,我隱遁修行只是想求世人,憐我無爭,但是紅塵滾滾,沾染分毫,你就別想逃脫,我來此確實是找物尋人而來,不做他求。我說的是否有半點假話,相信無尾子你早已有了判斷?!?p> “你……”。這一下靈胥徹底繃不住了,靈指綻千華,無窮殺機凝于方寸之間。
這一擊靈殺秘術(shù)距離白西陸額前還有一寸之距的時候,被人出手攔下,來人用浮塵掃去靈機,卷住了靈胥手臂,另一只手扣住了尚雄的肩膀,把他周身凝聚的拳勢散去,按在了座位之上,來者正是九曲洞府大供奉玉面道人。
“你這小輩,真不怕死,當(dāng)面點破他人跟腳,小心一身學(xué)識成為你的索命符?!?p> “天狐三異古為神圣,廣傳久之,是我隱居山林的這些年,時代變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我這里倒是要謝過玉面先生救命之恩?!?p>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這倒是與我所知有所不同,若是方便可否詳言?!?p> “這是年少時,我聽友人提起,天狐三異,殊為神圣,一曰乘黃,乘之壽二千歲。二曰無尾,可行世間一切愿。三曰涂山,得之可為帝皇。他們那個時候嚷嚷著要去尋找乘黃的蹤跡,可是我喜靜不喜動,就讓我一口回絕,其后之事我也沒有過問。至于這種說法出自哪本古籍,我就不記得了,看來是我一知半解,禍從口出了。”
“不,反倒是我們該對先生說一聲謝謝,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方向,我代兩位向關(guān)先生賠禮了?!?p> 玉面道人和靈胥眼神相對,他們不論從法術(shù)還是血脈天賦來判斷,都證明這個名為關(guān)羽的人族武者并未說謊,至于他所說的事情是否為真,那就要靠他們自己去證明了。
于是玉面道人主動賠禮,將這件事遮了過去,并且送上了一顆甲等下品的大妖內(nèi)丹作為賠禮。
“九曲洞府這是家大業(yè)大,好氣魄,這還讓關(guān)某說些什么,剛才都是玩笑話,我就愧領(lǐng)了”。白西陸接過玉盒,將其收入囊中。
幾人還要進行之前的話題,卻見旁邊的幾張桌子周圍的空間泛起漣漪,景象交錯猶如夢幻,隨后光芒閃過,參與食府之約的另外三人同時現(xiàn)身。
他們周身功力激蕩不休,雖然氣機有些混亂,但是身上并無傷勢,玉面道人浮塵一甩,一式【春風(fēng)凝露】法恢復(fù)了三人耗損。
隨即三人也都被請入席中,各自行過禮后,靈胥起身看門見山地說道。
“實不相瞞,我知道諸位來此并非真心實意加入九曲洞府,皆是有求而來”。說到這里靈胥停頓了一下,看向眾人,一揮手,頓時寶光乍現(xiàn)。
青、金、白,三團寶光將食府第五層照得透亮,天地間游離的靈光向此地匯聚,眾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然后他繼續(xù)開口說道。
“元闡大師,這是貴寺的重寶【金骨佛燈】,族人頑劣,擅取佛燈,以致貴我雙方生出間隙,今物歸原主,還請大師不要怪罪,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特意為佛燈添油二兩,大師請收好?!?p> 金色光團落在元闡僧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之中,佛燈長明,佛光普照,眾人一時間也看不清這件重寶的真面目,但元闡慧眼開睜,端詳著掌中寶燈。
手拈法印,引動無窮禪意,他在確認無誤后,高聲念誦佛號,凈土禪意彌漫,白蓮再現(xiàn),這次在白蓮深處綻放無窮琉璃光芒,木魚經(jīng)聲不絕,金骨佛燈受到牽引落在白蓮之上,伴隨著一陣漣漪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靈胥小祖高義,我代弘福寺眾僧在此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