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耍了
聚光燈打在了男人的臉上,男人臉部的肌肉抽動著,雙眉緊緊地凝到了一起,閉著眼睛搖頭,仿佛能夠躲避聚光燈對眼睛帶來的痛苦。故意裝著看是去很輕松,不過眉宇間的褶皺出賣了他。他想要用手遮擋,但是雙手被拷在了審訊椅上。不過手銬間的鋼鏈已經(jīng)掙得直了起來。
“啪”,聚光燈關(guān)閉了。胡泉施舍般的語氣說,“給你個機會,看你的表現(xiàn)?!彼淠爻靶Φ?,“第一次進(jìn)來?”
“為什么要抓我?”男人表情很痛苦,仿佛還在被聚光燈照射著睜不開眼睛。
“為什么要跑?”
“家門都被撬開,還一直兇狠狠地盯著我,向我喊?!蹦腥宋卣f,“我以為是黑社會呢?”
“姓名?”胡泉不不厭其煩地問。
“張家偉?!?p> “年齡?”
“32歲?!?p> “11月22號的時候,為什么出現(xiàn)在歷來小區(qū)門口?”
“沒有啊?!蹦腥私忉尩?,仿佛依然沒有適應(yīng),迅速地眨著眼睛,嘗試睜開,不過嘗試了很久也沒有睜開,干脆放棄了。
他就像一只躲在黑暗處很久的老鼠,突然遇到強光,被刺激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從他扭曲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
“還狡辯?!焙牧艘幌伦雷樱郎系挠浭卤菊鹆似饋?。“我們調(diào)取了立昂路附近的監(jiān)控,看到你騎著摩托車在晚上11點15分到達(dá)長安大橋,然后一路開向西邊?!焙贸鍪謾C作出讓他看視頻的架式。
“我...我真冤枉啊?!蹦腥松晕⑦m應(yīng),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偷偷地觀察著胡泉。
胡泉正要發(fā)作,張志明擺手制止了他,以正常的語氣問道:“我們在22號晚上11點11分左右,看到你騎著一輛黑色豐田摩托車從解放1路開到立昂路,晚上11點15分到達(dá)長安大橋,然后上了長安大橋,一直往西?!闭f完從檔案袋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顯示時間是23:16:21,可以看出地點是剛下長安大橋,抱著頭盔,側(cè)臉與朝張家偉幾乎一致。
“這是你的摩托車嗎?”張志明指著圖片里的摩托車問。
“嗯...是我的?!?p> “是你的你還不老實交代?!焙l(fā)彪怒吼道。
“我是真沒去過,再說我去那干嘛啊?!睆埣覀タ嘀樈忉尩?。
“22號晚上11點11分左右你去了哪里?”
張家偉停頓了一下,“嗯...我立昂路?!?p> “去立昂路干什么去了?”
“去...去玩了。”張家偉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去玩?”胡泉吼道:“你再給不老實,我門牙給你打掉?!闭f著舉起手銬要砸過去。
張家偉下意識想用手擋,無奈手被拷在了審訊椅上,同時發(fā)出顫抖的聲音,”我真的是玩,“張家偉趕忙解釋,“那天下午?!?p> “哪天下午?”張志明打斷了他。
“22號下午,我當(dāng)時騎著摩托車路過立昂路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叫住,他跟我說在今天晚上11點左右坐在石凳上等著他,如果在11點10分沒有等到他,就讓我騎著摩托車去長安大橋的另一面等他。我本來以為他是逗我玩的,準(zhǔn)備開車要走,結(jié)果給我塞了300塊錢,說是先讓我拿著,這是定金,晚上接到他之后還會給我更多。我想,反正到時候回家也順路,就答應(yīng)了他?!睆埣覀ド钗艘豢跉猓暗鹊酵砩?1點10分的時候,我看他還沒來,所以就按照他說的我就開著車去橋的對面等他,不過還是沒等到,我就回家了?!?p> “他為什么找上你?”
“不知道?!?p> “那個人長什么樣?”
“長...”張家偉閉上眼睛,皺著眉頭,“長頭發(fā),看上去挺瘦的,戴著一個眼鏡,好像...好像眼角有一個傷疤,我也沒看清出,有可能是眼睛架。“
“穿什么衣服?”
“上身是黑色衛(wèi)衣,褲子...”張家偉猶豫著說:“好像是牛仔褲?”像是在反問自己。
“鞋子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家偉表情顯得苦澀,“我注意人家腳干嘛。”
“好了,今天的審訊就到這里?!皬堉久鞒A[擺手,從門外進(jìn)來了兩個警察,一男一女,帶走了張家偉。
胡泉嘴角上揚,“師父,剛才演技不錯嘛,我剛才演的怎么樣?”
他們兩個在審訊之前就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以前他們就經(jīng)常用這個方法,很容易就能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屢試不爽。
張志明沒有理他,而是像沒有靈魂般走出了審訊室。胡泉叫了兩聲師父,見沒有回應(yīng),就跟著他來到了辦公室。
張志明把這幾天得到的線索全部聯(lián)系到了一起,右手在空中胡亂地比劃著,嘴巴一張一合,但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胡泉又試著叫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yīng),所以就坐到了門口旁邊的沙發(fā)上。倏然,張志明睜開了眼睛,露出憤怒的目光。
“怎么了師父?”胡泉有些擔(dān)心。
“我們被騙了?!睆堉久髀暼缥抿?,像泄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
“?。俊?p> “錢維光才是我們要找的人,說得更準(zhǔn)確些,錢維光背后應(yīng)該還有人。這是一個圈套?!辈淮磻?yīng)過來,張志明繼續(xù)推理,“錢維光早就知道我們潛伏在那里,故意去歪脖子樹下取東西,不對,是故意等我們抓他?!?p> “為什么要我們抓他?”
“暫時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
“如果錢維光是嫌疑人,那我們看到門外的那個黑衣人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呢?”
“他的出現(xiàn)只是引導(dǎo)我們調(diào)取錄像,把目標(biāo)鎖定在張家偉身上。從歷來小區(qū)到立昂路這段路程,是沒有監(jiān)控的。黑衣人就是在這個時候給我們制造了障眼法。他給我們造成往立昂路逃跑的假象之后,實際上是馬上藏了到了張家偉的家里,時間剛好是張家偉剛出門?!睆堉久髡f。
“所以303房間的燈亮是他故意引我們上鉤的?!焙劬Ρ牭煤軋A。
“當(dāng)張家偉在約定的時間沒有等到人的時候,他必然會按照他們白天商量好的,去長安大橋的另一邊等他。張家偉又等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等到,所以放棄等待了。”
“那他為什么去西邊,不直接回家?”
“剛才聽他說順路回家,說明他只是住在那里,他真正的家就是在西邊?!睆堉久髡f,“也許是他出軌了也說不定?!?p> “如果藏起來就是等于送死嗎?”
“我確實這樣說過,但如果是居民呢?”張志明說,”起碼讓我們這樣認(rèn)為?!?p> “你是說...”胡泉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