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ū壁ひ晾蔂柍牵?p> “快把門關了!凍死了!這天怎么越來越冷!”正值蘭秋,方圓不足十里的伊郎爾城卻已是漫天冰雪,黑灰陰冷的木瓦石建筑全都蓋上了厚重的白色。街尾小酒館里閃爍著的黃色燭光成了夜里唯一的色彩,那里每天都會被來往的牛鬼神蛇擠得滿滿當當。也許是因為太過寒冷,每當有人進出時,所有人都會被呼嘯的狂風吹得恨不得把門釘死。眼下除了烈酒,謠言和傳聞也成了他們取暖的必需品。
“是啊!再這么冷下去,大家都要凍死了!”“聽說今年的圣元節(jié),三位魔君都去神域了!”“往年只有炎羅魔君會去,沒想到今年連幽冥魔君也一同去了神域,你們說傳聞是不是真的?。??”“噓!別胡說,小命要緊!”
聽著這些細細碎碎的話語,獨自坐在角落里的蘇若(Jenny金妮)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黑色女巫長袍,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葡萄酒,眼神里竟是止不住的凄涼。。。
(神域墨陽)
“羽,快醒醒!”被身體晃動搖醒的百里逐日(直男倪智楠)緩緩睜開雙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輛寬敞而又豪華的古代馬車內。他不可置信地環(huán)視著四周,當看到一身碧綠羽衣華裙的南宮羽(葛甜)靠在自己的肩頭熟睡時,他迫不及待而又溫柔地將她喚醒。
蘇醒后的南宮羽,震驚得打量著自己和身旁穿著銀色華服、劍客打扮的百里逐日,難辨真假的感官讓她忍不住驚呼道:“天啊,太真實了吧!這就是開始了嗎?逐日,我們。。。我真的只能叫你逐日唉!”
二人好似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端詳著每一件細小的物品,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破綻的他們越發(fā)的興奮不已。
“羽兒,別睡了,馬上就到了?!蓖蝗唬S著馬車窗簾的掀起,一個溫柔而細膩的嗓音傳了進來,騎在馬上的南宮無影略顯寵溺地看了一眼二人。而見到他對著自己嬌媚調情的眼神時,百里逐日的腦海里竟然閃過他們曾經(jīng)徹夜交歡的記憶。盡管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此時他的臉龐竟也忍不住一陣泛紅。南宮無影邪魅一笑,然后用力地揮動馬鞭,跑到了隊伍的最前方。看著遠去的俊美男子,南宮羽不禁感嘆這游戲世界里的顏值竟如此撩人。
此時,站在擎云閣門口多時的衛(wèi)臨風(于峯),終于等來了南淵使臣的隊伍。為首的南宮無影騎在身披烏金馬鎧的棕黑寶駒上,鑲滿黃色寶石的竹青色綢緞長袍隨著馬蹄的律動發(fā)出陣陣耀眼的珠光貴氣,和他趾高氣揚的神情相得益彰,跟在其身后的是兩輛華麗奢靡的金玉馬車和大約60個穿著富貴銀甲的翼人士兵以及40個衣著統(tǒng)一的俏麗侍女。
浩浩蕩蕩的隊伍有序地停行,南宮無影從馬上一躍而下,瀟灑地徑直走來,看似隨和的臉上卻總是流露著一絲高傲:“衛(wèi)堂主,這次有勞了!”
“無影靈爵不必多禮,神尊令我等在此恭候,我等自不敢怠慢?!边m應能力極強的衛(wèi)臨風不卑不亢地回應對方,那流利的官方術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NPC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衛(wèi)堂主,別來無恙?。 敝灰娨晃话装l(fā)白眉的老人中氣十足地從第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他富態(tài)的模樣像極了豪門大院里的老太爺。
聽著他洪亮的笑聲,衛(wèi)臨風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了往年圣元節(jié),他負責接待南淵白長老的畫面,隨即他便輕松回應起對方的客套:“白長老,別來無恙!”
白長老撫須大笑后,立刻向他引薦身后之人:“哈哈哈哈哈哈!衛(wèi)堂主,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次啊,除了無影靈爵,靈尊最疼愛的小孫女,我們南淵的靈主南宮羽也來了!”
三人默契對視后,互相行禮寒暄:“諸位路途辛苦了,我們先進去吧,我?guī)Ц魑换貛啃菡?,稍后再一同用晚膳?!?p> 眾人走進眼前的擎云閣才發(fā)現(xiàn),從外面看起來碧瓦朱甍的建筑,其內部更是雕梁畫棟,別出新意。五邊形結構的六層樓宇以盛唐的裝飾風格為主,濃烈的色彩沖擊下是井然有序的布局,第一層是傳統(tǒng)的用膳大廳,梨花木的屏風和桌椅在漆工和雕刻上極是講究,昂貴的桑蠶絲紗簾從吊頂?shù)娜A燈之上綿延至整個大廳,如紅色祥云一般磅礴大氣;第二層是給貴賓用膳的半開放式雅閣,寬敞無比的空間里每一處都盡顯尊貴,所有的家具用的都是上上等的紫檀木,不少擺設都出自名匠之手,每一間雅閣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整體內部全局;第三層是普通廂房,但他的價格卻是其他客棧里上等廂房的幾倍有余,能住在這里的基本都是一些頗有勢力的富甲商賈;第四層是擎云閣的庫房,每天由兩班打手輪番看護;第五層是上等廂房,只供四界的名門望族之人所用;第六層則是貴賓廂房和擎云閣老板孫柒柒的閨房,而貴賓廂房平日里絕不對外開放,唯有在圣元節(jié)供三界使臣居住。
“貴客駕臨!蓬蓽生輝!小女子在此有失遠迎了!還請貴客莫言責怪!”迎面而來的是身穿嫣紅色綢緞紗裙的孫柒柒(筱曉琦),她正是擎云閣的老板,聞名四界的墨陽七娘。雖無人知曉其來歷,但她不僅在江湖上頗有地位,就連天一門的人都會敬她三分。
偏偏南宮無影自負得很,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著實有些欺人:“你就是這擎云閣的老板?”
“老板可不敢當,小女子七娘不知有何能為靈爵效勞的?”盡管對方的態(tài)度十分無禮,但孫柒柒一點都不在乎,畢竟站在眼前的男子是個十足的大帥哥,脾氣再臭,她也能愉快地接招。
可本就不近女色的南宮無影,見她如此風騷不已的模樣反而越發(fā)的心煩氣躁:“聽說,北冥的三個魔君都來了?我還聽說,往年圣元節(jié)這墨陽七娘都會和天一門的堂主一同在門口迎接我南淵長老,看來今年,孫老板可是忙得很???”
好家伙,這一連串的明懟暗諷,孫柒柒算是明白了,南宮無影這是把對北冥的怨氣撒到自己身上來了。當然,這樣的小場面對于飽經(jīng)風浪的她而言根本不算事,她依舊裝作乖巧的連忙認錯道:“哎呀!都怪七娘招呼不周,方才光顧著為白長老準備上好的瓊華酒,還請靈爵恕罪!”
緊隨其后的白長老聽到南宮無影對她的刁難,趕緊順勢上前解圍道:“哈哈哈哈哈哈,知老朽者非七娘是也?。 ?p> 二人一來一往的雙簧表演,南宮無影也領會了白長老的用意。想來也是,畢竟現(xiàn)在在神域,凡事還是低調些的好。于是,他便不再刁難孫柒柒。
短暫的事件后,衛(wèi)臨風和孫柒柒開始安排眾人進入廂房休息,而南宮羽和百里逐日也終于找到機會向衛(wèi)臨風打聽情況。誰知衛(wèi)臨風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反而神情嚴肅的對他們說:“等到晚膳的時候,你們就會見到其他幾個人,不過不是所有人。而且出了點問題,西鏡的左使是個男人,我的信息里也沒有她,很多地方都不對勁?!?p> 見他如此緊張,南宮羽和百里逐日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為了配合游戲內容,故意營造這樣的氛圍。
二人嬉笑拆臺道:“不對勁?什么意思???我們的信息里也只有個別的幾個人?。恳侨贾?,那還玩什么?”
他們的過度放松和無所謂,讓衛(wèi)臨風的眉頭更加緊鎖,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現(xiàn)在的狀況,唯有一再提醒他們事情遠沒有眼見的那么簡單。
可二人卻誤以為他此時的表現(xiàn)只是過分沉浸在游戲里罷了,一向不愛較真的他們順口轉換話題道:“對了,你到多久了?我們從馬車上醒來后,腦子里多了好多畫面和零散的記憶,你們也這樣嗎?”
由于衛(wèi)臨風還有許多接待南淵的事要去安排,所以南宮羽和百里逐日只是大概了解到他是昨天在擎云閣的廂房里蘇醒的,醒來后不久便見到了其他幾人,不過除了他們兩個他還沒有和其他人單獨溝通過。對于他的話,二人當然不會全信,畢竟以他好勝的性格,為了贏得這場游戲就是用起《孫子兵法》也不為過。
半個時辰后,三界眾人紛紛進入了二樓雅閣。
“呵,想不到,這幽冥居然真的來了!白長老,看來傳言未必空穴來風啊?!眲側胱哪蠈m無影就迫不及待地觀察著對面北冥的情況。當他看到幽冥時,看似淡定的表情卻被語氣中的情緒出賣了他的憤怒和擔憂。
也許是沒預料到他竟如此不懂掩藏心事,白長老先是一驚,接著迅速看了一眼身旁的衛(wèi)臨風,見他毫無反應,才如釋重負地輕聲呵斥道:“靈爵慎言!要是傳到四法神的耳朵里,這可是犯了大忌!”
南宮無影雖心有不服,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二人的對話,引起了南宮羽強烈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問向身旁的衛(wèi)臨風:“四法神是什么?白長老和我叔叔好像很怕他?”
不僅是他們害怕,連衛(wèi)臨風聽到這三個字,都變得謹慎小心:“不是他,是他們。四個地位僅次于神尊的人物,現(xiàn)在不方便,等明天啟程去龍棲的路上,我再詳細告訴你們吧!”
見衛(wèi)臨風還是如此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南宮羽實在難以忍受,她敷衍地點了點頭后繼續(x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面那個身穿墨藍色長袍、烏黑及腰半束發(fā)的男人,心中感嘆果然帥哥換了古裝還是帥哥。
南宮無影見此,略顯生氣地責備道:“羽兒!你老看著那個幽冥干什么!你可別忘了,他是北冥的魔君!”
他對北冥的仇恨態(tài)度讓南宮羽和百里逐日著實一頭霧水,在他們的腦中這是一件十分不清晰且零散的記憶信息,無奈二人只好隨機應變。
“叔父,對面那小丫頭就是南宮離的孫女吧?看來,又是一個被我們風流倜儻的幽冥魔君給迷倒的女人啊”年少輕狂的夜叉肆意地擺弄著手里的酒杯,纖長的手指在黑色袖口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白皙。要不是他看向南宮無影的眼神如此挑釁,誰會相信這樣一個俊朗不凡的男人是一個沖動魯莽的魔族王子。
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叔父,炎羅魔君。聽到夜叉對幽冥的嘲諷,他滿眼狡詐地撇了一眼,然后裝模作樣地充當和事佬:“幽冥魔君,夜叉口不擇言,你可千萬別和他計較?!?p> 這時,幽冥(冷浩宇)緩緩抬眼,露出了那熟悉的迷人微笑:“炎羅魔君言重了?!憋@然,仍處于觀察期的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孩子的幼稚言行。
不過,坐在一旁的慕寒卻聽不得這種玩笑,向來循規(guī)蹈矩的他不僅是天師元令德的大弟子更是天一門三堂之首的雷虎堂堂主。眼下,竟有人敢在神域之界出言不遜,他自然無法忍受,只見其正襟危坐斜視夜叉道:“神域與三界素來和睦,夜叉魔君還是莫要胡言亂語的好?!?p> “慕寒堂主教訓的是,我北冥之人到了神域的確該謹言慎行!”按住了欲要反駁的夜叉,炎羅故意話中有話地回懟慕寒,他并非想要保護誰,只是單純地看不慣神域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慕寒雖刻板但卻不傻,話里的諷刺他自然聽得明白,盡管心中不悅,但為了顧全大局,他也只能將這不快倒入酒杯之中,一飲而盡。
看著兩邊的“熱鬧”,西鏡雅閣里的平靜也跟著被攪動起來。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便是青翼王蘭若鴻伯,全身散發(fā)著正氣的他就連身上的琥珀色綢緞長袍都顯得無比高雅;在他左邊的是西鏡左使鶴禁,雖和青翼王同齡,但清瘦的臉龐看上去卻是年長一些;坐在青翼王右邊的白衣少年則是他的親侄兒,西鏡的紫翼王蘭若長生,那眉清目秀、朝氣蓬勃的樣子和二人的侃然正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原本笑臉盈盈的他在聽到夜叉出言不遜后,突然面露怒色,滿嘴抱怨道:“北冥之人如此輕浮,真不明白神尊為何還讓他們來!”
“住口!身為西鏡的翼王,言行怎可如此不知分寸!”蘭若鴻伯可是出了名的嚴苛謹慎,如今在神域的地界,長生的此番言語自然是犯了他的大忌。
“青翼王莫動怒,紫翼王還年幼,又是多年未來神域,難免。。。?!睕]想到看起來比蘭若鴻伯還嚴肅的鶴禁一開口,居然是個慈祥的長輩。
在西鏡他護著長生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蘭若鴻伯又怎會輕易妥協(xié):“鶴禁,不許再幫他說話,平日里就是你們把他慣得無法無天!”話說一半,他便轉身向一旁的天一門赤蝠堂堂主震天(韓瑞晟)作楫行禮道:”還請赤蝠堂主見諒,本王定會好好管教?!?p> 這些年在商界早就圓滑成性的韓瑞昇,對于震天的堂主身份倒是相當?shù)娜玺~得水,他頗為熟練地回應著對方的客套:“青翼王不必在意,紫翼王少不經(jīng)事,慢慢教導便是了。”
晚膳過半,一群7、8歲模樣的神域孩童沖進了擎云閣大廳,把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圍了起來,吵著鬧著讓他講故事:“百曉生,百曉生,你快把上次和我說的圣元大戰(zhàn)的故事再講一遍給他們聽!”“對啊對??!我們也要聽~!”“我們也要聽!”
見他們都是墨陽名門之后,在場的客人們也都笑臉相迎,孫柒柒便沒有上前阻攔。而那男子被弄得暈頭轉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答應道:“好好好,你們啊,都好好找位子坐著,有一個沒坐好,這故事啊就不能講~”
話音剛落,這群孩童立馬找了位子坐下。而那布衣打扮、身形略顯魁梧的男子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壇慢慢走到大廳中央,一口氣喝了半壇之后,他竟緩緩席地而坐。
這時,南宮羽等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八公蔡梓駿。
只聽他清了清嗓門,然后故弄玄虛地開始了他的表演:“這故事啊,得從那盤古開天說起。。。相傳盤古開天殞身之后,其雙眼幻化出天地間最強最尊貴的一對圣獸——燭照和幽熒,被稱作圣神;為守護天地間的平衡,圣神將自己的元神化生出上古六神獸,其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主宰四方,螣蛇、勾陳居于四方神之下;而后,圣神又將自己的肉身化生為至陽靈石、太陽精石,至陰靈石、太陰jing石;至陽靈石墜落至神域,即神族之界,由神域神尊守護;太陽精石墜落至南淵,即靈族之淵,由南淵靈尊守護;至陰靈石墜落至北冥,即魔族之地,由北冥魔尊守護,太陰jing石墜落至西鏡,即翼族之境,由西鏡翼皇守護?!?p> 看他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南宮羽難忍笑意,暗自說道:“怎么換了個地方,他還是這么八卦和羅嗦。”
孩童:”然后呢然后呢!”
也許是剛剛的開場太過用力,弄得百曉生口渴不已,他繼續(xù)拿起酒壇喝了起來。一壇見底后,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莫急莫急!聽我繼續(xù)說下去,相傳若集齊至陽、太陽、至陰、太陰將其合為圣石,并借助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螣蛇、勾陳,這上古六神的元靈之力,將圣石與自身的元神融合,即可擁有盤古之力;若擁有一半的陰陽,則可將其合成至圣法器,一統(tǒng)四界;若強行將任一靈石或精石與元神融合,雖可獲取弒神滅世之力,卻要承受無盡的反噬之苦,且靈石或精石一旦與元神融合后便無法分離,除非本主歸于混沌,如在反噬之力徹底吞沒本主之前,未合成完整的圣石融于元神,則終有一日,本主將墮落成須倫魔祖,涂炭生靈。。?!?p> 聽到這兒,方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幽冥,眼神里突然閃過了一絲波動,他不自覺地摸了摸戴在自己左手手腕的紅色手繩。而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南宮羽和百里逐日,連忙看了眼衛(wèi)臨風,從他堅定的神情里,他們似乎明白了這就是他所說的不對勁。。。